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陆尚书的嫡亲女儿,你不怕我让我母亲将碎尸万断吗。
本就火冒三丈的顾轻寒听到这句话,脚尖一勾,将地上的枯枝握在手上,狠狠往肩胛甲处插了进去。
插了一次,仍然火冒三丈,又往她身上插了几次。
疼得陆劳苏哇哇真叫,鲜血喷涌。
陆尚书是吗,呵,你放心,她很快就会去见阎王,你满门的脑袋,朕全要了,朕不会让你死,朕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一把将陆劳苏狠狠踢了出去,许是用力过甚,砰的一声,直接撞到树上,垂直而下,口吐鲜血。
懒得再看她一眼,抱住惊吓中的挽容公子,离去。
陆劳苏,自树上垂掉下来的时候,撑起脑袋,看着顾轻寒一步步的离去。心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她得罪了一尊死神,一个足以将他九族推进地狱的死神。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自称朕,难道她是陛下?想到卫美人说过,女皇陛下当时也在画舫里,难道,她就是女皇陛下吗?
想到她是女皇陛下,陆劳苏直接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顾轻寒抱抱着挽容公子,看着他惨白的面色,死灰的眼神,流血的胸膛,以及手腕处割伤,心里阵阵心疼。
她不知道陆劳苏有没有得逞,她不知道挽容公子的清白还在不在,但她却很心疼,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只一眨眼间,就变得跟个木偶一样,死灰一片。
摸了摸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足尖一点,连忙使用轻功,往帝都赶去,他的状况太不对劲了,必须赶紧请大夫。
忽然,顾轻寒眸子一冷,冷眼看着远处不断奔来的蒙面杀手。
靠,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一手抱紧了挽容公子,一手将内力凝聚手上,冲着蒙面杀手奔去,一掌接着一掌的掌风袭去。
手脚并使,将所有的火气尽皆发在蒙面杀手上。
手上一转,夺过一个蒙面杀手手上的长剑,在掌心一个翻腾,长剑似乎长了眼睛似的,招招带着凛冽的杀意,朝着蒙面女子砍去。
顾轻寒的动作太快,快得所有人都没到看她是怎么动作,怎么挥剑,脖子上就被划了一刀,只能瞪大眸孔看着血注自自己脖子上汹涌流出。
只一眨眼功夫,所有的蒙面杀手,皆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血柱。
还有最后看到顾轻寒长剑的剑尖,鲜血滴哒滴哒直下,而后,嫌恶的丢了那长剑,甚至,连回头都懒得回头,抱着一个淌血的男子,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十来个蒙面杀手,全部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另一边,顾轻寒抱着挽容急奔而去的同时,眸子毫无温度注视着周围。
真是好大的手笔,为了她这么一颗人头,整个帝都的高手全部都出动了吧。
呵,她的命可还真值钱。
冷冷的看着前方来了十八个蒙面杀手。
这十八个人,不论哪一个,气场都特别强大,远远不是刚刚那些蒙面杀手可比的。
顾轻寒冷笑。
低头心疼地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挽容公子,温柔地帮他掖了掖衣角。再抬起头来,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冷漠阴森的盯着十八个蒙面杀手。
挽容,今天我们就背水一战吧,陆劳苏,还有这些人,只要是伤你一分的,我便还他千分,万分,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将挽容公子放在树旁。撕的一声,伸手扯下自己衣摆处的布料,将布料作为武器使用。
本是一块软绵绵的布料,在她手上,却挥舞得如同一把利剑般坚硬。白布自掌心一翻,仿佛一条匹练般弯曲袭向十八个杀手。
白布如实物般汹涌澎湃,携着滔天的杀意袭击过去,速度堪比闪电,每一击,足以致人伤亡。
十八个杀手看到白布上所蕴含的威力,心中一凛,也不反击,直接避开而去。但是白布的速度太快,即便她们快速的闪避开来,仍有几个被匹练的余波擦到,顿时嘴里一甜,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
避过这条匹练的人,也是阵阵心惊,这个匹练蕴含的威压太大了,只是擦肩而过,心里就颤栗不止。
不过她们也不慌,而是是相视一眼,各自将手中的长剑抛到空中,形成一个圆形的剑圈,在空中不断转动,以气驭剑,控制着长剑。
十八把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圆圈后,剑尖皆是朝着顾轻寒飞奔而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十八把剑,十八个不同的方位,直接将顾轻寒的去路堵死,长剑破空而来,携着冷冽的杀意,尽数往顾轻寒周死穴刺去。
顾轻寒,心里一惊,想退的时候,发现无论往哪边,都无法全身而退,只能全力迎击,以自己灵巧的身法,鬼魅的速度,在十八把剑中左右飘闪。
手中的白布,被她运转到最高境界,如实物般横劈,侧击,将袭来的长剑阻止在外。
长剑似乎长了眼睛似的,剑剑都对着白布划去。但白布犹如铜墙铁壁般,任由那些长剑怎么劈砍都砍不断。
就这样,一条白布,与十八把剑,在空中,你来我往,交缠在一起,谁也占上风。
顾轻寒额头汗水直冒,虽然武功恢复了些,但身上的重伤还没有好,强行动气,本就有损真元,如果再不破了这剑阵,时间一久,必然处于下势。
眼看着剑阵一改,一把长剑,突然间幻化两把,由原来的十八把,增加到三十六把,十八把剑攻击白布,十八把剑身尖一转,以刁钻的角度袭来,飞向顾轻寒周身死穴。
顾轻寒大惊,原本应付这十八把剑,就够吃力了,如今居然还有十八把长剑往她周身死穴袭来。
九死一生之际,急忙将自身的内力运倒白布上。然后白布一挥,一甩,那十八把袭来的剑,皆数插在白布上,被白布挥舞了回去。
白布速度不减,将她整个人的周身都包裹起来,在另外十八把剑袭来的时候,全身的功力倾注在白布上。
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布料,可这个时候却发挥了重大的作用,铜墙铁壁,也没有这么牢固。
十八把剑与白布撞击在一起,被白布挡了之后,皆数反弹回去,或倒插在地上,或铿锵一声,剑声与地面相撞,而那十八个杀手,则尽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白。
顾轻寒嘴角一甜,将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尽数吞了回去。手上的动作不变,速度不变,甚至白布挥舞的速度比刚刚还快,谁也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挥舞的,就算看到了,也来不及反应,那些白布撕的一声,如一把利剑般,划过十八个杀手的脖子。
脖子上,立刻跟之前的杀手一样,血流成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又眸瞪大,死不瞑目,完全想像不到,她们十八个人合力挡上剑阵依然奈何不了她。
做完这些后,顾轻寒才身子一软,双腿直接着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面色惨白。
这场大战,虽然时间不久,却消耗她巨大的内力,如果不是她心里有一股气愤,想找人发泄,凭她平常时候,根本无法尽数杀了这些杀手,何况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
伸手,将嘴角上的血迹抹了抹,扬起一抹笑意。
十八个高手,呵,不管你们还有多少杀手,这次足够让你们心疼一阵了吧。
起身,往挽容公子那里看去。
这一看,顾轻寒面色大变。挽容呢,他人哪去了?
左右看了一下,皆没有挽容公子的身影,心里一急,连忙大喊出声,挽容,挽容,你在哪里?
顾不得伤势,脚步急奔过去,漫山遍野的寻找挽容的踪影。
挽容公子去哪了?是被抓了,还是想自寻短见。
脑子重重一拍,她怎么这么笨,明知道挽容出了事,还把他一个人放在树边。
现在,这是要往哪边找?
脚步狂奔着,东南西北,各个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挽容公子,顾轻寒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的第六感一直都很强的,总感觉,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挽容要出事了,如果再不找到他,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心里一阵恐慌。
就在顾轻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远远看到一座悬崖边上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顾轻寒脑袋轰一下,连忙将自身的速度提到最高点,拔腿飞奔过去。
挽容,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了事,我会一辈子内疚的。
只几个闪身间,顾轻寒就来到了悬崖边上,看着一袭白衣飘飘,温文尔雅的男子站在悬崖边上,崖边吹来的风将他的白衣吹得猎猎作响,衣诀飘飞,仿佛即将要乘风而去。
白衣男子离悬崖很近,近得脚掌刚好踩到崖边,在他的脚下,一个又一个乱石不断往下滑去,看得顾轻寒阵阵心惊。
挽容,你这是做什么,快回来。
骤然听到顾轻寒的声音,挽容公子身子顿时一僵,过了半晌,才返身,看到顾轻寒额头冒汗,一脸紧张担心,身上因为急奔而粗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有那么一瞬间,挽容公子的眼神有些飘忽,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他,如果不关心他,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
可是,她的夫郎,她的夫郎那么优秀,那么漂亮。
而他,身份卑微,身子还被人碰过,他很脏,他配不起她。以前心里还能有个盼头,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妻主,然后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现在他觉得这是多么可笑,只要那个青楼妓子这个身份有一天存在过,以后就永远也摆脱不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顾小姐也不喜欢他。或许是他有朋友的,但他自认为的朋友,或许人家根本也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
对着顾轻寒惨笑一声。苍白无力的脸上,死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