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了他的脉后,楚逸担忧的心才放了下来,微微一笑,没事,只是有些忧虑过度,放好心态,多想些开心的事就好了,一会儿我再帮你开一幅药。
上官浩清澈的眸子看着楚逸坐在桌上,拿起笔墨,刷刷几下,就写了一张药单,并将写好的药方用嘴吹了吹墨迹。
蠕动了下嘴巴,很想问,他是不是有孕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问出来。
小林子,你按照这个药方去抓点药,给上官贵君服下,再服两贴就没事了。
小林子宝贝似的接过药方,嘴角咧开一抹微笑,那小林子去抓药熬药了。说完,便转身奔了出去,跑了几步后回头,对了,楚大夫,能不能麻烦你陪下公子,云王刚刚离开流国,公子心情不是很好。
原本还在整理药箱的楚逸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顿住,嘴角的笑容也沉了下去,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楚逸从来都是平静温和,未曾大声对他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像如今这么失态的一把窜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服,小林子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楚大夫这是做什么?
什么……
你刚刚说云王去哪了?
哦,云王啊,云王说家里有急事,要提前离开流国,现在出去了。
他走多久了?
不久,就一盏茶多点的功夫。
话未说完,楚逸飞一阵似的急奔出去,衣服被刮破了也浑然不知。
小林子有些砸异的地看着急步狂奔的楚逸,不解的挠挠头。
上官浩将目光望了过来,小林子,楚逸怎么了?
小林子也不知道啊,突然间就狂奔了出去。
上官浩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望向门口,楚大夫是有什么急事吗?
公子,您别担心,小林子过去看看。
上官浩点了点头,看向自己手中绣到一半的绣图,脑中一直想着云王,从第一眼见到云王,到云王对他的呵护倍至,再到云王离开。心里万分不舍,却也无奈。
且说楚逸脚步不停,急步狂奔跑到辰风楼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楚逸找遍了辰风楼每个角落都没找到云王。
云王呢,云王去哪了?看到一名小侍,楚逸急忙跑过去粗喘着问道。
小侍被楚逸问得有些发蒙,云王刚走。
楚逸暗道一声音,坏了。
拔腿往宫门口方向急奔而去。云王,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走了,上官贵君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陛下不允许后宫侍君有孕,凡是有了身孕的一率打掉,上官贵君也逃不过这个劫的,如果你不替他出门,在这后宫中,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得了上官贵君了。
想到后果,楚逸越发加快速度,任由两边的小侍及侍卫不解地看着他,任由自己因为急奔,将衣角撞裂,将身体撞伤。他的心里分万着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嘴里直念叨着云王。
出了后宫,远远看到云王身穿一身蟒袍,长身玉气,气宇轩昂,身后跟着众侍卫龙行虎步,跨出后宫宫门。
楚逸心里一喜,正要叫道,后面便传来古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楚大夫,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后宫的人是不可以随便出去的吗?
楚逸一惊,连忙回头,对着古公公一礼,楚逸见过古公公。
慌慌张张,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谁教你的规矩,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古公公不悦的看着楚逸,这个楚逸平常时候挺乖巧的,一定是跟着上官贵君那头倔牛才学了一身的毛病,他就说上官贵君是个祸害,果然啊,把楚逸这个贴心乖巧的人都给带坏了。
楚逸越礼,楚逸知罪。
行了,杂家今日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这么慌慌张张,少不得要把你带进慎刑司,好好学学礼法。
听到慎刑司三字,楚逸脸色微微变了变,谢古公公不罚之恩,楚逸下次定当小心。
古公公满意地看着谪仙飘逸的楚逸,身材好得没法说,脸蛋,完全不比三位贵君差,人又知书达礼识进退,这个楚逸还真的挺优秀的,他要不要做个好人,让陛下宠幸宠幸他呢?
拂尘一甩,慢悠悠地道,楚大夫啊,杂家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这后宫中这么多人,杂家对你可是一向关爱有加的。
杂家一直想将你培养起来,你可别叫杂家失望才是。
楚逸心里着急,再不追上云王,只怕云王就要出宫门口了。脸上却不敢表露情绪,楚逸晓得,古公公的恩情,楚逸一直记挂在心里。
你知道就好,最近呢,陛下国事烦忙,前几天遭到刺杀,身子未曾恢复,杂家看,楚大夫可以多花一些时间在陛下身上,至于某些病唠鬼,不管也罢。
多花时间在陛下身上?古公公什么意思?是想将他伺候陛下吗?病唠鬼?上官贵君吗?云王这才刚走,难道古公公就想对付上官贵君了?
楚逸心里又是一沉,望了望宫门口方他,心里更急了。很想拔腿就往前跑去,无奈古公公还在那里絮絮叨叨。
忍着燥动的心,听着古公公那里唠唠叨叨。
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宫门口瞄去。
楚大夫。古公公一声厉喝,楚逸连忙回神。
杂家看,你是真的跟那个病殃子学坏了,杂家告诉你,从今日开始,搬出揽月阁,不许再住在那里。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人,居然被那个病殃子带坏了,要死就赶紧死,每天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在那里,他看着都想直接一把将他掐死。
心神一紧,不让他住在揽月阁?那万一上官贵君身体不舒服呢,他现在可是还身怀六甲呢,虽然很想拒绝,但是却没有这个胆子,古公公的手段,后宫中人人都知道,他惹不起他。
是,楚逸遵命。
嗯,这才乖,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出揽月阁吧,杂家也得去伺候陛下梳洗上朝了。满意地看着楚逸,甩弄着手中的拂尘,转身朝着鸾凤宫而去。
恭送古公公。
等古公公离开之后,楚逸连忙拔腿往宫门口急奔而去。这次是真的急了,不知道能不能追得到云王。
站住。一旁几个侍卫拦住还在粗声大喘的楚逸。
可有令牌。
没有。
没有的话,后宫中人,都不允许出宫。
有些着急的望着绵绵宫门口,一座连着一座的宫门,颓然的靠着宫门,无措的看着神武门,心情瞬间降到最低点。
能不能问下,云王出去多久了?
云王出去好一会儿了,估计这会应该已经出了神武门了。
听到守门侍卫这句话,楚逸谪仙般的身姿踉跄了几下,脸色苍白,心里埋怨起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跟云王讲这件事,为什么怕小林子知道后,管不住嘴巴,小林子要真是管不住嘴巴也好啊,至少云王知道了上官贵君的情况,现在云王走了,上官贵君该怎么办,谁能救得了上官贵君?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上官贵君又一次被活生生打掉怀中胎儿,化成一滩血水吗?
楚大夫,您在这里呀,小林子找了您好久呢,您在这里做什么呀。
楚逸不语,只是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踉跄着身子回到揽月阁。
还未到揽月阁,就看到揽月阁多了不少小侍。仔细一看这些小侍,这是段贵君院里的小侍吗?段贵君来这里做什么?心里一紧,难道段贵君是来找上官贵君的麻烦的。
小林子也看到这一幕了,他可没有楚逸那么淡定,而是急步奔回揽月阁。
好久不见。上官浩着一袭浅绿色宫装,衣服是上好的丝绸,绣着雅致纹边图案,虽然淳弱,却傲然挺立着身子,一双清澈澄亮的眸子,平视着段鸿羽。
虽然面色苍白,虽然身子虚弱,周身却一种天生的高贵感,与段鸿羽站在一起,单论气势完全不落下风,甚至更胜一筹。
段鸿羽依旧一身大红艳衣,桃花眼潋滟生辉,嘴里挂着若有若无的媚笑,凤四流转,将整个揽月阁从上到下,从里到右,全部打量了个遍。
虽然嘴上在笑,心里发疯般的吃醋。
陛下实在偏心,不是一般的偏心,最好的统统留给了上官,连个笔墨纸砚都是用最好的,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那不是今年陌家衣坊里最流行的青云裳吗,陛下连这个也送给他。还有这房里,哪一个不是精心布置的,陛下,偏心得太过了。
正在打量的段鸿羽听到上官浩平静无波的声音,薄唇一笑,好久不见。
走近上官浩身边,与他平视,我们似乎有五年没有见过了。
上官浩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他跟他没有交情,没有恩怨,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懂段贵君为什么要到揽月阁来。
陛下对你可真够宠爱你的,宠爱得让本贵君嫉妒呢。段鸿羽浑然不知自己讲出来的话有带着醋味。
段贵君多虑了,陛下雨露均沾,恩泽后宫,一礼平等。若说宠爱,段贵君冠宠后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或许天生就是皇子,上官浩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如平常般吐出一句话,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高贵雍容,无可比拟。
段鸿羽冷哼一声,那是自然,昨夜儿陛下还翻了本贵君的牌子,与本贵君共赴巫山云雨呢,陛下的动作,那个温柔……啧啧啧,如捧珍宝似的对待本贵君呢,对了,陛下称本贵君都叫宝贝儿。
段鸿羽一边炫耀着,一边注意观察上官浩的表情,见上官浩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掩口轻咳几声,脸上现出一种病态的美外,并没有丝毫情绪,更没有吃醋的迹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