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影没想到,段贵君这次这么好说话,居然叫她接着玩?她没看出来,她在强楚逸吗?
还是说,段贵君是在鼓励支持她这么做?
如果段贵君是这个意思,那她还怕什么?出了事也有段贵君罩着。
楚逸更没想到,他向来依赖的哥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明知道段影是他的姐姐,明知道他是被迫的,明知道极为反感这样的事,他没救他就算了,居然怂恿段影强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段鸿羽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对于楚逸痛苦的表情,段鸿羽只觉得心里异常激动。恨不得段影现在就将他强了。
原本美丽而娇媚的脸上,踱上一层渗人的冷意。
对着还有些傻愣的段影又讲了一句,段小姐可要把握好机会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如今天色可是快亮了。
说完这一句,段鸿羽哈哈笑了一声,衣袍一甩,扬起一片红绸,朝着来路回去,连看都不看楚逸一眼。
段贵君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段影要是还听不出来,她就是傻子了。
原本她心里还害怕,万一陛下恼怒,她是不是又一桩大罪,可现在有了段贵君的话,她怕什么,段贵君可是陛下最宠爱的贵君,而她,可是得到过段贵君的指示,才会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段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快放手。楚逸挣扎着握住她的手,想制止她的行为。
段影反手将他的手扣住,老子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快要是老子的人了,等过了今天,你这辈子都是老子的人,你将不再叫楚逸,而是段楚逸。
段楚逸……他原本就叫段楚逸了……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姓段罢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姓楚。
知道救她也没用,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听说她的风流韵事。
惶恐的眸子看向段鸿羽,期待段鸿羽能够回头救他。
楚逸眼里划下一抹泪水,模糊而痛苦的眼睛,紧紧盯着段鸿羽。
哽咽道,哥哥。
段鸿羽的脚步突然顿下,身体重重一震。
哥哥,久违的称呼……
段鸿羽魅惑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一抹挣扎。
他将楚逸推入段影的魔爪了……
他最希望看到楚逸痛苦,现在他很痛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仅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觉得难受,心里像针扎了般……
楚逸今天如果真的被段影强了,这一辈子他都离不开这个阴影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忍……
不,楚逸是坏人,如果不是他,他的父亲不会惨死,不会一尸两命,他也不用进宫,不用日夜忍受那种痛苦折磨。
他有今天,都是楚逸害的,全部都是他害的,他该死,他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转身,魅惑的眸子,冰冷的射向楚逸。
楚逸本来看到段鸿羽顿住,心里一喜,可没想到,紧接着,竟是他冰冷淡漠的眸子,不,不是冰冷淡漠,那双眸子充满恨意,充满森冷,根本没有一丝要解救他的意思。
段鸿羽回身瞪了也一眼后,毫不留情的,转身扬长而去。
楚逸身子一软,脑子轰的一声。
回放的,是他那双带着恨意,无情而森冷的眸子。
苦笑一声,心底巨痛。
眼看着他红色的衣服渐渐消失,心中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都要从中加一把火,他就这么希望也坠入地狱吗?
他还是那个关心他,疼爱他的哥哥吗?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也模糊了他的心,在一这刻,他彷徨了,犹豫了,他守了一个秘密,守了那么多年,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是,他真的值得他再坚持下去吗。
楚逸眼角一滴泪水淌下,剪水般的眸子闭了上去,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杂草。
他想死,真的想死,他宁死也不能让段影侮辱了去,可是脑中回放的,是他父亲,血肉模糊,捡起五枚铜板,嘴里喃喃自语着,要给他买书。
他不能死,他还有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只有他一个亲人。
泪水,汹涌澎湃而出,等待他着他的摧残。
他能感受得到她的动作,就差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了……
然而,她久等之下,那最后一步也未落下,身上反而一轻,紧接着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身上也被披了一件带着温度的狐裘。
别怕,朕会保护你的。
低低的声音,富有磁性,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楚逸一震。
颤抖的睁开眸子,却见抱着他的,正是顾轻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轻寒,楚逸无尽的委屈,尽皆释放,反手搂着她的腰,趴在她的怀里,痛哭出声。
他好害怕,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失身了。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失身后,他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他的父亲,卑微的活在帝师府,受尽欺凌。
他的哥哥,亲手将他推进火坑。
他的母亲,不认他,不爱他,任由他们父子自生身灭。
他在宫中,凄凉无助,受尽白眼……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委屈。
顾轻寒身子一震,她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处事不惊,沉稳干练的楚逸,竟然会如此反常。
可他哭出来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委屈,痛苦,听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抱紧他。
看着被自己打倒而昏迷在地的段影,顾轻寒眼里陡然射出一抹寒光。
如果,如果不是她担忧段鸿羽出去一个晚上,不曾回来,她也不会循迹找来,更不会看到愤怒的一幕。
色胆包天,屡教不改,这个段影,真是反了天了。
帝师得知陛下与段贵君皆往西院而去,顾不得穿戴好衣服,就气喘吁吁的急急赶去,没想到,一到西院,就看到这可耻的一幕。
看到这一幕,她要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这个帝师就白当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陛下的脸色,只能把头低下。
顾轻寒森冷眸子陡然瞪向帝师,冷哼一声,抱着楚逸往南院而去。
帝师心中咯噔一声,只怕这事不会善了。
这个不孝女,不是把她关在祠堂了吗,怎么会跑到西院里来。
怒吼一声,谁放她出来的。
跟着帝师一起来的人,皆是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管家,给我查,查出是谁放了她,直接给我仗毙打死。
管家一惊,帝师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帝师从来都不打杀下人的,除非特别过份的,才会惩罚一下,这次却直接仗毙。
以她管家多年的经验,帝师府这次要变天了。
不敢耽搁,急忙领命而去。
把这个不孝女给我绑起来,带走。
是。
西院经过这一闹,许多人都醒了过来,纷纷出门,查看发生了何事。
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那正是他们的妻主’父亲’可她却加一个头也没有回,挺直着胸膛,扬长而去。
这一走,不知又碎了多少人的心。他们千盼万盼,就盼着帝师有一天想起他们,接他们出西院。
现在终于看到帝师了,可帝却连一眼都不看向他们。
有不少人追了过去,欲喊住帝师,却被下人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帝师离去。
南院。
顾轻寒将楚逸轻轻的放在床上,楚逸却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松手,仿佛顾轻寒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用袖子擦了擦他眸子里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有朕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楚逸眼睛高高肿起,怔怔的看着她温柔的擦拭掉他眸子里的泪水。
是朕不好,朕疏忽你了,你放心,朕会替你讨回公道的。顾轻寒其实想问,段影到底得手了没有,可她不敢问,怕问出来,楚逸会更加伤心难过。
看到楚逸如此反常,如此痛苦,难道真的让那只肥猪得手了?
泥煤的,要是楚逸真的有什么事,非扒了你的猪皮不可,靠,这种美人,她都舍不得下手,那头死肥猪,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泥煤的,要她是个男的,第一件事就是阉了她,看她还怎么色。
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楚逸眨了眨眼,眨下一滴眼泪,伸手,胡乱擦了下。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陛下面前如此失态。
陛下,对不起,奴侍逾越了……楚逸挣扎着起身。
顾轻寒一把将他压下,重新盖好盖子,什么逾越不逾越的,乖乖躺着,睡上一觉,你都一夜未睡了。
看着顾轻寒霸道的样子,楚逸也不再挣扎,双手抓着被子。
想到他那可怜的父亲,没来由的就一阵难过。
乖,别想了,睡一觉,朕就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更没人敢欺负你。
楚逸心里一暖,没由来,他就是相信顾轻寒,有陛下在身边,不会有人再动他的。
他确实很累,也很困,在东城,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来到帝师府,更是一个夜未睡,此时听到顾轻寒丝丝柔柔的声音,身子一松,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温暖,很安心……因为他知道,陛下就在他身边,段影绝对不敢来,其他人更不敢过来欺负他。
好久了,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楚逸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等他醒后,天色已经快黑了。
睁开剪水的眸子,左右看了一下,屋子是他陌生的屋子,华丽而不失雅致,从这间屋子各种摆设来看,这间屋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屋子还是这间屋子,只不过陛下已经不在了。
起身,微微伸了个懒腰,仿佛还能闻得到陛下身上的龙涎香,嘴角微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怀念陛下身上的味道。
穿上鞋子,推开门,一阵寒风吹来,冷得瑟缩了一下。
门外的小侍看到楚逸醒来,推门而出,连忙道,楚大夫您醒啦,陛下吩咐小的,做了很多佳肴,小的这就给您端过来。
不用了,陛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