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你不累,我还累呢。顾轻寒一把将他的小脑袋往她怀里按了下去。
古公公也就势躺了下去,陛下开心就好啊。
念溪也跟着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睡觉,留下路逸轩一个人在那里添柴火,轮留守夜。
数十个流民吃饱喝足,又有衣服加身保暖,还一些被褥,脸上都带着笑容,乐呵呵的进入梦中。
外面的雨还在滴哒滴哒的下,却没有刚刚那么凶猛了,只是雷电依旧响个不停,除了雷声,雨声外,还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段鸿羽本来还在懊恼没能抱着白若离睡,此时被顾轻寒搂在怀里,不由一喜,嘴角高高扬起,陛下的身体,比白若离的暖和多了。
忍不住往顾轻寒怀里又蹭了蹭,一只脚直接横过去,放在她腹部上,双手环过她的腰,紧紧的搂着顾轻寒的腰,吸取她身上的香味。
搂了还不知足,嘴角轻凑,朝着顾轻寒的脸颊亲了一口,把玩着她的鼻子。
顾轻寒将段鸿羽乱动的手压下,低声道,别动,睡觉。
睡不着怎么办?
睡不着也要睡。
那你亲我口,也许我就睡着了。
顾轻寒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段鸿羽又往她身上蹭了蹭,抱着她的腰,低声道,轻寒,我们这么多人,你是不是最讨厌我。
谁说的。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护着白痴跟上官病殃子。
有吗,我对你们一视同仁的。
有的,以前您对上官病殃子很宠爱,虽然现在也宠爱,但是我感觉,您对白痴也很好。
什么白痴,他叫白若离,别乱取名字,难听死了。顾轻寒一把又将段鸿羽的脑袋压下去。
段鸿羽挣扎了几下,嘟囔道,他本来就白痴嘛,别的女人不跟,偏要跟着你,她跟你认识才多久啊,就赖着你了。
顾轻寒骤然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段鸿羽,你的意思是说,他白痴,眼瞎,所以才会看上我的?嗯……?
段鸿羽将头埋在顾轻寒怀里,闷声道,没有,是他太贼了,眼睛太亮了,才会看中你的,可是我不喜欢别人都喜欢你,上官病殃子不行,卫小人也不行。
一句卫青阳,让清瘦男子的身子重重一颤,眼里闪过痛苦,不过因为是背对着的,众人也看不到清瘦男子的脸。
轻寒,你说,我们三个,也就是上官病殃子,卫小人,还有我,你最喜欢哪一个?
我说你无聊不无聊,成天问这种问题,睡觉。
那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了,我就不问了。
清瘦男子身子僵硬了一下,似乎在紧张的听着顾轻寒的回话。
不过却久久没有听到顾轻寒的声音,听到的,只顾轻寒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段鸿羽的抱怨声。
夜色越来越沉,整个山神庙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清瘦男子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倾斜的靠着墙壁,从他这个方向,透过破损的山神像,刚好可以看得到顾轻寒她们一行人,但顾轻寒等人却看不见他。
那双忧郁却清冷的眸子,留恋般的看着顾轻寒,眼角雾气闪动。
看着她搂着段鸿羽睡觉,看着她时不时的帮上官浩,楚逸等人盖了盖被褥,再看着他温柔的将段鸿羽不雅的睡姿抚平,将他踢掉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不知为何,清瘦男子终于忍不住,一滴硕大的眼泪,直接淌下,滴落在自己的手心上,灼痛了他的一颗心。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心,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她对段鸿羽他们,可以极尽宠爱,包容,体贴,可是对他,哪怕他把自己打包送给她,她也不愿意碰他。
上次和他发生关系,不过是因为她中了药。不然,只怕,她也不屑碰他的吧。
伸手捂住自己缠得厚厚实实的面纱,心里一片黯然,以前他尚有一脸姣好的面容时,她尚且对他不屑一顾,如今,他连容貌都没了,她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何况,他现在如此落魄,如此狼狈……武功尽失,容貌被毁,连琵琶骨都被生生打断了,他只是一个废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腿都折了……
如今的他,哪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他,他不想别人可怜他,同情他……他不想……
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顾轻寒一个晚上睡得极不踏实,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瞧着她,看着她,张开眼睛,望了望,又什么东西都没有,何况还有路逸轩在守夜。
天还未亮,顾轻寒就醒了过来,无精打彩的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一排的四个夫郎,除了段鸿羽四仰八叉的呈八爪鱼般抱着楚逸外,其他人都睡得很踏实。
忍着犯困,将段鸿羽踢掉的被子盖好,这只妖孽,从来都不让人省心的,笨得要死,连睡觉都笨。
起身,走到路逸轩身边,你去睡会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来守夜就可以了。
天都要亮了,睡也睡不了多久,不睡了。路逸轩将手中柴火扔到火堆里,低声道,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顾轻寒望了眼睡得香甜的众多流民,微微一笑,你不是有主意了吗,还需要问我吗?想做就去做吧,那帮贪官,确实该给她们一点苦头吃。
路逸轩嘴角微勾,笑得温文尔雅,好,我去解决同城的县令,再将这些流民安排好,小姐与众公子,就不必赶往同城了,一来一回,太过辛苦,你们先往南走,到姑苏城,到时候我再追上你们。
好。顾轻寒打了一个哈欠,随意的道了一声。
那我现在就去同镇,快去快回,到时候好赶上你们。
好。顾轻寒无聊挥了挥手,哈欠声不断。
路逸轩笑了笑,望了眼众人,拍了拍身上的粉尘,起身,牵过她的马,就往同镇奔去。
路逸轩走后没多久,天色大亮,昨天还倾盆大雨,现在就有一缕缕的阳光照射进来。仿佛昨天下的雨只是一场梦镜罢了,天色一亮,众人大概也都醒了,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传出。
马车上的吃食,几乎都分给了这些流民,在这破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算她不饿,她那四个夫郎也要饿了,何况还有一个小宝宝。
吩咐古公公将银两拿出来,每人分一些银两给她们,再把被褥衣物等保暖的东西留下来后,顾轻寒就欲带着几个夫郎,往下一个城镇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