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滑开,马车失去重心,直接往下坠,而路逸轩因为没有松手,也被下坠的马车拖了下去,三个人连带马车,齐齐往下栽去,掉下万丈深渊。
啊……
啊……
啊……
三声惊恐的大叫声惊天的动地的响了起来,回音扩散整个峡谷,久久不息。
上官浩……
陛下……
上面的人也跟着惊恐一叫,等到她们赶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掉了下去,看不到影子了。
急得她们团团转,挥着武器,将心里的腾腾怒火发在卫国人身上。
顾轻寒只知道自己一直下坠下坠,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的下坠的身体,石壁却光滑的,根本找不到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只能任由身子不断下坠,最后扑通一声落下,当即昏即不醒。
石家村,位于裴国偏远的地方,这里离城镇,徒步需走三天三夜才能够到达,算是一个世外隐居的地方,外人轻易难以进来,出门采购东西,也极为困难。
虽说是世外桃园,这里却贫瘠困苦,三餐难以裹腹,甚至连换洗的衣服裳也没有,常年只穿一件,破了缝,缝了再破,往复循环。
并不是因为外面难以进来,而是这里太穷了,穷得没人愿意进来。
石家村大约有三十户人家,村民民风淳朴,乐善好施,村子的屋子都挨在一起,时常可以听得到小孩的嬉笑玩闹声。
顾轻寒尚在昏迷中,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吵闹声,有些不满的紧皱眉头。
谁啊,大清早的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睡了。
身子微微一动,疼得她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特妹的,疼死我了。
停止运动,眨了眨睫羽,睁开眼睛。这一睁开,顾轻寒有些反应不过来。
家徒四壁,一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桌椅,一个木制的台子,零零散散,放着许多东西。以及房梁顶上挂着许多风干的玉米。
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这是哪里?非洲难民窟吗?
动了动身子,想起床,却发现身上犹如散架一般,只要一动,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外面,一声声欢快的孩童声渐渐响起来,伴随着老人微微的慎怒声。
蹙眉,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当时拉着上官浩的马车,后来手滑了,然后跟着上官浩与路逸轩一起掉下了深渊,现在他们呢?他们在哪?
撑着剧痛就想下床,正在这时,外面有一个妇人撩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顾轻寒想起身,连忙阻止,姑娘,您伤得很重,大夫说您不能起床的。
顾轻寒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一个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面容和蔼,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那一身的衣服,也不知补了多少个补丁,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她手上提着一碗药,焦急的扶着她坐在床沿,脸上洋溢着笑容,姑娘,您都昏迷两天了,石大夫说,您这伤,起码要五天才能醒,没想到,您两天就醒了。来来来,赶紧把药喝了,喝了后,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顾轻寒讷讷的接过药,看着妇人和善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有毒,缓缓的喝了下去,苦得她想吐出来。
缓缓将碗递给妇人,紧张的道,你有没有看到另外两个男的,一个长得清秀俊朗,一个飘逸出尘。
妇人将碗放在桌子上,又倒了杯水给她喝,笑了笑,您说的是跟您一起掉下深渊的那两个少年吧,他们在隔壁,现在还昏迷着呢,他们两个伤得比你重。
顾轻寒松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们没死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我救了我们吧,多谢谢你们了。
妇人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哪有这个本事救从深潭边救起你们三个,是我家夫君大牛救的。
你家夫君?那这是哪里?裴国还是流国?她记得,流国没有叫夫君的吧,最多就是叫夫郎。
姑娘是流国人吧,石大夫说了,那个飘逸出尘的男子,身上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姑娘真是好福气,娶了两个如此美貌的夫郎,年纪轻轻,又有子嗣。牛大婶开始羡慕起顾轻寒,不因别的,因为她的夫郎有身孕,她跟大牛成亲都十几年了,日日盼,夜夜盼,就盼望能够怀上一个孩子,可是天不随人愿,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能有个孩子。
顾轻寒有些讪讪的,上官浩是她夫郎没错,但除了那夜十五发狂外,她从来都没跟他同床而眠过。
路逸轩更别提了,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夫郎啊,孩子也不是她的。
正想解释,外面传出来一声嗓门洪亮,中气十足的爽朗笑音。
媳妇儿,媳妇儿,你看俺今天打到了什么,俺打到一只山鸡啊。
牛大婶脸上瞬间一喜,顾不得顾轻寒,撩开帘子就跑了出去,大牛啊,真的是山鸡啊,你怎么打到的?累不累,我先倒杯水给你喝。
哈哈,不就是上山打个猎嘛,怎么会累呢,有了这只山鸡,俺们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你身子不好,得多加补补身子,等你身子补好了,说不定,就有小孩子,哈哈。
瞧瞧你,满头大汗的,我帮你擦擦。牛大婶语带温柔,轻轻帮着大牛擦汗。
不用看,顾轻寒大概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她夫君吧。她们感情可真够好的,令人羡慕。撑着剧痛的身子盘膝坐好,气沉丹田,让体内的真气运转到周身。
往复循环一圈后,身上才有了一些力气。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那是楚逸送给她的大还丹,为的就是生怕哪一天,她有危险,可以用丹药保她一命,助她疗伤。
找开瓶塞,倒出一颗药,这一倒出,一缕芳香洋溢在鼻尖,四肢八骸,一阵舒爽。仰头,将手里的药吞下去。
扶着旁边的东西,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外面,撩开帘子,正巧看到大牛与牛婶深情相视,环抱在一起。
大牛穿着着猎装,旁边放了一个猎叉,身体健壮,肌肉结实,以现代人的身高,目测有一米九了,牛大婶跟他站在一起,只到他胸前,差了一大段身高。
大牛手上还提着一只山鸡,面对牛大婶的温柔,有些傻呵呵的笑着。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顾轻寒大概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大牛,是一个力气雄壮,淳朴厚实的人。
这样的家庭很温馨。
咳咳……胸口一阵气淤,顾轻寒忍不住有些难受的轻咳几声。
这几声轻咳,将大牛与牛大婶惊醒了过来,纷纷尴尬的放开对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着顾轻寒。
呀,你醒啦?俺还以为你还要过几天才会醒呢。大牛的声音很大,大得外面停驻的雀儿都惊得颤抖的飞了起来。
牛大婶娇嗔一声,鬼吼鬼叫的做什么,轻点儿声,里面还有两位公子在睡觉呢,别把人吵醒了。
大牛挠挠后脑,不好意思的道,俺又忘记了,俺以后绝对不会再大声了。
顾轻寒多谢两位救命之恩。顾轻寒抱拳一礼,真心谢过他们,若不是她们,只怕她们三个,也不知能不能活得下来。
不用谢不用谢,俺就是那天去打猎的时候,看到你们倒在水潭边上,才把你们都扛回来的。大牛有些手足无措的道。
顾轻寒笑了笑,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他们就睡在这间,你撩开帘子就可以进去了,不过石大夫说他们伤得重,估计要过几天才能醒来,牛大婶就不进去了,牛大婶去给你们做晚餐。牛大婶急忙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顾轻寒抬目看去,才知道,这间屋子只是简单的用木头搭建而成,里面分了三间。
一间是她刚刚睡的,一间是现在她们站的地方,还有一间就是上官浩跟路逸轩睡的地方。
屋子很小,她们现在站的这里,还设了一个厨房,客堂与厨房和在一起,小的可怜,放下一张桌椅后,都没多少位置了。
顾轻寒的点了点头,撩起帘子,朝着上官浩的屋子走去。
刚一踏步进去,顾轻寒不由再次为这里的贫穷叹了一口气。
依旧家徒四壁,一张小桌子,放着一些针线,还有一张床,床很小,躺下路逸轩与上官浩已经差不多没位置了,两个身上盖着一张薄被,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其它家具。
顾轻寒翻了翻白眼,会不会冻着她家上官宝贝啊,这也穷得太惨了。不过,人家救了她们,就该感谢了,还能要求什么。
顾轻寒急步走到两个床边,看到路逸轩与上官浩都是面色苍白,虚弱无比,伸手放在他们额前,发现并没有发烧,微微松了一口气。
将怀中的大还丹,和着水,一人喂了一颗。伸出双手,一只手一个,贴在他们身上,将身上的真气度到他们身上。
半晌顾轻寒才疲惫的松开手。
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虚弱的坐在床边。
她与清风阁主对了一掌,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自己也身受重伤,而他们两个伤得比她还重,只怕要在这个小村庄,生活一段时间了。
只是,古公公他们会找到这里吗?这个深渊可不浅啊。若是古公公没有赶到,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捷足先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她必须赶紧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还有逸轩,他身怀六甲,胎位本来就不稳,再加上重伤与掉崖,肚里的胎儿只怕……
将手伸进怀里,拿四块凤凰玉佩。
怔怔的看着四块颜各异,款式却相同的凤凰玉佩,眼神闪了闪,掌上运气,催动四块凤凰玉佩。
凤凰玉佩被催动,整个屋子发生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全部都朝着路逸轩与上官浩身上照去,将他们身上踱了一层亮光。
这里发生亮光,外面的人并不知晓,大牛两人还在杀鸡做饭,没人注意到桌子里的一切。
顾轻寒除了催动玉佩,还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人发现。
只不过,她多虑了,这个小村庄,民风淳朴,没有人会有那些花花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