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速度很快,马上合上锅盖,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然而,就在老人刚合上锅盖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门,啪的一声,被人踢了开来,闯进一批青衣杀手,以及一个背负着魔琴,戴着面具,身穿青白交加,绣着翠竹的清冷男子。
这些人一进来,第一反应不是搜索,而是将这座院子团团包围起来。
并有无数的弓箭手,埋伏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箭头对准院子。
老夫妻哪曾见过这等阵仗,吓了脚一抖,差点跪倒下去,哆嗦的看着卫青阳等人。
老夫妻的屋子很小,很简陋,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卫青阳的下属除了将院子团团包围起来,还有数十个将屋子里里外外全部搜查了一遍,连角落都不放过。
老夫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屋子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想开口说话,待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又不敢说话,只能挨在一起,互相安慰。
主子,屋子里面没有人。一个青衣暗卫恭敬的冲着卫青阳抱了一拳。
卫青阳清冷的眸子扫过整间屋子,脚步轻移,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却偏偏又没有上去查看,只是他的眼睛很冷,离他许远,都可以感觉到刺骨的冰寒,让人止不住哆嗦,想要逃离这里,他们完全相信,这个眼神清冷如霜刀的男子,若是想杀人,易如反掌,抬手间就可以灭了他们。
卫青阳扫视一圈后,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享受,又似乎在嗅着某种味道。
老夫妻心里一个咯噔。
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吧?
屋里,有人生病了?卫青阳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口气,却让老夫妻身子一颤。
哆嗦的道,是啊,最近身子不舒服,我家妻主略懂医理,熬了一碗药给老头子我喝。
是吗?卫青阳紧盯着药碗,神情莫测。
老夫妻,心里紧张,手心冒汗,牙齿都咯咯作响起来,这个青衣男子,身上的威压太重了,压得他们喘不起气来,尤其是他紧盯着他们身上猛瞧,更让他们压力大增。若是他直接发难,或许他们还不会那么害怕。可他偏又不发难,只是用那种莫测清冷的眼神盯着他们。
老夫妻顺着卫青阳的视线看过去,见他正紧盯着药渣瞧着。
老夫妻心里一个咯噔,糟糕了。
忘记把药渣拿去倒掉,万一他要是检查药渣,一定能够检查得出来,那药渣里面有安胎药,以及治内伤的药。
安胎药……若是他检查出来,他们该如何圆谎,他们都一把年纪,膝下也无子女,全村的人都知道,也不可能再怀有孩子,又怎么会喝安胎药呢。
就在老夫妻想着无数念头,想要圆谎,却找不到谎言的时候,卫青阳若有所思的看着老人一眼,转头便看着人群中的暗卫。
老夫妻,这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检查,要是检查药渣,就糟糕了。
卫青阳眼神一望过去,立即有暗卫让开一条道,其中两个暗卫押着一个人,往前方毫不留情的一推,来人便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卫青阳衣摆一撩,坐在暗卫搬来的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惊恐男子。只见这个少年,年约二十,剑眉朗目,一表人才,身穿黑色劲装,身上多处受伤,鲜血冉冉而出。
只不过少年此时,脸上乌青红肿,俊俏的脸上,布满丝丝血迹,神情惶恐,害怕畏缩,一看到卫青阳,很没骨气的跪在地上,冲着卫青阳,使劲的磕头,卫大侠,卫陛下,卫大爷,求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小的以前有眼无珠,求求卫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愿为您做牛做马,只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吧。
卫青阳居高临下的看着痛声求饶的箫九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箫九音……当初他落难的时候,他可没少欺负他,甚至一路追杀,还想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他脸上的面纱,把他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下。
卫陛下,求求您了,饶了小的吧,小的什么都肯做的,求求您……箫九音是真的怕了,眼前卫青阳,跟以前的卫青阳完全不一样。
卫国的皇族全部都他屠杀殆尽,只剩下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才短短两个月时间,诺大一个卫国全部都掌握在他手上,而那些反对他登基的,第二日,满门全部都被他灭了,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整个卫国。
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害怕。尤其是蓝族,据说蓝族满族都死在他的手里了。
蓝族的人,都打不过卫青阳,这世上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以前他虽然清冷,但眼底不会有杀气,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凛凛的杀意。
自己也是倒霉,怎么就碰到他了呢?
原以为混进蓝族,凭着蓝族主对阁主的情义,总算捞个什么,谁曾想到,顾轻寒跟卫青阳他们也去了蓝族,他们与他有深仇大恨,怎会轻易放过他,他费九牛二虎之力,买通蓝族的人,才逃离蓝族。
裴国战火连天,卫国又是卫青阳的天下,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流国,可又他特的倒霉,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能够碰到自己的死对头。
以前他那般凌辱于他,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呢?想到万一卫青阳一个不满,将他给杀了,箫九音磕的头,不由更加用力,直到磕得额头鲜血一缕缕的流下,也不敢停下。
卫青阳悠闲的把玩着指甲,完全无视箫九音,更不着急寻找白若离,只是晒着太阳,闭着眼睛,享受春天的温暖。
卫青阳眯着眼睛小憩,众人不敢打扰,只能一直候在他的身侧。箫九音更不敢停下,疼得他不断倒抽凉气,还得硬着头皮磕下去,心中叫苦连天。暗暗咒骂,早知道如此,当初在蓝族的时候,就应该把他给杀了,还让他品尝什么痛苦,亏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箫九音即将撑不住,要昏迷的时候,卫青阳才懒懒的道,你说,白若离就在这里?
箫九音一听,来了精神,不顾额头巨痛,以及脑袋的昏眩,抬头,不断点着头,对对对,白若离就在这个院子里,我亲眼看到的,昨天我路过这里,亲眼看到这个对老夫妻救了白若离,还把白若离背到他们家里。
箫九音一指年迈的老夫妻,振振有词。
老夫妻心里一颤,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
卫青阳微微睁开眼睛,斜睨了老夫妻一眼,那冰冷的眸子,让老夫妻背脊发凉。
不过,卫青阳也只是斜睨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对他们发难,而是淡淡道,路过这里?是跑来这里打劫的吧。
箫九音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红,讪讪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青阳冷哼一声,起身,冲着空中,淡淡道,白若离,躲了那么久,该出来了吧,咱们也该好好聚聚了。
箫九音不解的看着卫青阳。
他不是把院子都搜了吗?周围又埋伏了那么多人,白若离要是真的在的话,早就搜出来了,也许他早就逃跑了。
不过箫九音不敢跟卫青阳说这些,只能愣愣的看着卫青阳。
白若离若是找得到,或许他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要是找不到,只怕,他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箫九音一阵紧张,他还不想死,他还那么年轻,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忽然,箫九音想到什么,指着老夫妻,振振有词,卫青……卫陛下,他们两个肯定知道白若离的下落,你可以问他们,他们若是不肯说,就严刑拷打,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敢不说出白若离的下落。
卫青阳绡睨了老夫妻一眼,冷冰的目光,让老夫妻发颤,惶恐的低头。老婆子更是抱紧老头子,将他护在怀里。
卫青阳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并没有对他们发难,而是淡淡道,是啊,有些人,确实该好好调教一番了。
箫九音心一喜,连忙应道,那是,有些刁民,不给他们一点苦头,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灿烂,我建议,狠狠的打,留着一口气吊着,说出白若离的下落就可以了。
你这人,怎么心思如此恶毒。老头子虽然害怕,还是忍不住瞪了箫九音一眼。
箫九音反瞪过去,糟老头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当心我打死你。
卫青阳看着天上的白云,自言自语道,既然他都发话了,你们还不拉出去,狠狠的打,记住,留着一口气吊着就可以了。
是,主子。
暗卫应了一声,将箫九音架了出去,抬手就是几巴掌过去,紧接着一棍又一棍的棒打声打在箫九音身上。
箫九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卫青阳说的要调教的人,竟然是他。
箫九音慌了,张嘴就想求饶,暗卫眼疾手快的拿了一块塞布,塞在他的嘴里,毫不留情的痛揍了箫九音一番,疼得他吡牙咧嘴,哀叫连连。
箫九音挣扎着求饶,却没有一丝用处,最后更是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暗卫拿起老夫妻烧火用的柴禾,下手狠辣的对着他腿上的关节狠狠的敲了下去。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疼得箫九音昏倒过去。
但也只是昏迷了一下下,又被疼醒,那一鞭鞭,一棍棍,疼得他死去活来,根本无法昏迷。只能生生的忍受着。
箫九音的痛苦哀嚎自然传到了屋子里,让老夫妻,抖得更加厉害。
这个青衣男子下手也太狠了,这样打下去,不死也得残,估计那腿,以后得废了。
箫九音的哀嚎声还在呜呜咽咽的响起,只是越来越弱,想来也支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