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段思寒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了。伸手就跟她要猫眼石,自个儿在那里一颗一颗的选着,尽挑好的。
有猫眼石,王掌柜怎么可能让百姓们知道呢?跟着伙计三下两下就把围观的百姓给轰走了,关紧当铺的大门,栓上门栓,今天不做生意。
要是能够收到一颗猫眼的话,他们就赚翻了,哪里还需要做什么生意。
此时听到要当两颗,王掌柜跟伙计们都乐得合不拢嘴,迫不及待的想着赶紧成交,免得后悔。
看到段思寒一颗一颗的抢着猫眼,尽挑成色好的,颗粒大的,挑得王掌柜心都快跳出来了,眼巴巴看着段思寒的小手,伸到一颗颗饱满的猫眼上,恨不得把这些猫眼,都抢过来。
顾轻寒坐在一边,端起茶,轻抿一口,宠溺的看着段思寒有模有样的挑着猫眼石,别说他年纪小,眼光倒是挺不错的,尽挑好的。
吹了口热茶,又想再喝一口,余光竟看到王掌柜跟段思寒偷偷比划着什么,王掌柜急得满头大汗,焦急迫切的看着段思寒,却又一脸无奈。
而段思寒则打定主意,死不开口,气得王掌柜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却又无可奈何。
顾轻寒不禁嘴角上扬,不用想也能知道,他们在谈交易。
一颗猫眼石,当三千两银子,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很快,就达成协议,顾轻寒拿到了六千两银子,带着乐呵呵的段思寒离开当铺,前往无双城最出名的酒楼用膳。
当然,顾轻寒还留了一些私人空间给段思寒,好把坑她的那笔银子拿回来。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分成的。但是王掌柜一幅唉声叹气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没赚多少。
反观段思寒,蹦着虎头鞋,拉着她的裙摆,欢乐的唱着两只虎,一蹦一跳的离开。
再看他的虎包,鼓鼓的,估计塞都塞不下了吧?
还有他的小马褂上,两个大口袋也是满满的。
顾轻寒双手一拦,打横将他抱起来,让他骑坐在她的肩膀,一路往酒楼而去。
段思寒双手高举摇甩,银铃般稚嫩清脆的笑声充满整个无双城,跟顾轻寒一路有说有笑的直奔酒楼。
他们在这里玩得很兴奋,然而帝都城里,却急得焦头烂额,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侍卫都没能找到段思寒,弄得整个皇宫鸡犬升天。
在无双城?既然知道在无双城,怎么不多派人去寻找。
御书房里,一袭白衣宫装的空灵白若离坐在御座上,白皙修长的手,合上奏折,一双如墨如画,却又深邃沧桑的眸子,看着前面跟他禀告的统领念溪。
白若离温润如风,淡雅空灵,可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冷漠以及沧桑,淡淡的王者之气,从他身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回凤后,皇子殿下似乎知道属下会去找他,让人此起彼伏的制造一场又一场鸡飞狗跳,轰动全城的事,属下们赶去后看到的,都是幌子,不是殿下。念溪依旧如同以往一般,风姿绝代,绰姿多约,只是多了一抹岁月的深沉。
与顾轻寒的一年之约,早已过去,她没有选择自由,而是选择留下辅佐凤后跟年幼的太女殿下。
顿了一下,继续道,两天前,陌家家主传信,皇子殿下在无双城的陌家别院,已命人送往帝都,可皇子殿下中途又使计溜了,目前,陌家也在寻找皇子殿下,属下也加派人手前去寻找段皇子了。
陌家?消失五年,陌寒衣终于出来了。白若离喃喃自语,脑中情不自禁的浮出现五年前那场大战。
陌寒衣带着陌家军,直攻琴国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与琴国的军队同归于尽。
而那场大战后,陌寒衣留下巨额的财富,以及剩余的陌家军,归纳给上官浩,一生誓死保护上官浩,而她则带着贴身暗卫,独自消失。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哪了,更没有人知道她是死是活,五年来,他也曾竭尽全力寻找陌寒衣,可五年来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知道,陌寒衣很可能是重伤不愈,才会选择孤单远去。当初他跟卫青阳巅峰一战的时候,卫青阳已然受负重伤。
这个世上,除了陌寒衣跟秋长老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份功力重创卫青阳,还肯帮他们……
五年过去了,是她的伤好了吗?还是……回光返照,想最后看一眼上官浩?
无论如何,流琴始终欠陌家一份人情。
白若离揉了揉太阳穴,对于段皇子,很是疲惫。年纪轻轻的,从不让人省心,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前头教他做人的道理,后头段鸿羽就否定,反方向的教,这样的孩子如何明是非,辨真理。
那你这次怎么确定段皇子在无双城?
因为有人在无双城看到皇子殿下,所以属下断定皇子就在无双城,何况陌家传来消息的时候,皇子也在无双城。念溪坚定。
再派几队人马,务必把皇子殿下找回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是。念溪正想退下,忽然御书房门外,响起看守侍卫的惶恐害怕声。
贵人,段贵人,这里不能进,凤后跟大臣还在谈论国事,您不能进啊。
滚开,我管他什么国事,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不见了。
贵人,求求您了,您不能进啊。
啪一声扇耳光的声音。
你算什东西,居然敢拦我的路,我可是为陛下生了一个儿子的,再不滚开,到时候就不是扇一个耳光了,滚。
砰。御书房的大门被人踹开,一袭红衣妖艳的男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想拦却拦不住的侍卫。
白若离抬手一挥,几个侍卫立即会意,躬身退出,把御书房的大门,又给合上。
白若离,你把我儿子藏哪了,你马上给我交出来。红衣妖艳男子,长得倾国倾城,任何的词语都形容不出他的美。
他美得魅惑,美得妖娆,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动,心动的想扑倒他。
不过此时的他,怒意高涨,一进来就径站在白若离的面前,砰的一声,用力一拍御书房的桌案,毫不客气的指责,压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放肆,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凌轩阁,更不是清幽宫。白若离眼神一冷,出言厉害喝。每天都没完没了的,当着大臣的面,成何体统。他们不是正在想办法寻找段皇子吗?
好啊,你敢凶我,你还敢凶我,你把我儿子弄没了,你还敢凶我,你以为你是凤后你就了不起吗?你就可以欺负人吗?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段鸿羽又哭又闹的,就想揪住白若离的衣襟痛声指责。念溪上前一横,拦住段鸿羽即将要揪过去的动作,沉声道,段贵人,这是御书房,凤后尊贵,请您慎行。
让开,我为什么要慎行,凤后又怎么样,他有女儿,我也有儿子。我儿子都消失五天了,他才四岁,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你马上把儿子还给我,我现在就要我的儿子,呜呜……段鸿羽冲着御书又哭又闹的,甚至开始砸起御书房的东西,连同奏折都给砸了。
念溪上前一步想要阻止,白若离丢给他一个不许妄动的眼神,念溪只能退回来,对段贵人的行为,极度不满。
段皇子是自己偷偷溜走的,凤后跟太女知道后,同样心急如焚,一直派人寻找,要不是形势不容许,早就亲自去找了,他自己管不住儿子,在这里冲着凤后发什么火。
凤后对他们父子两已经够体贴照顾了,没有他,他能如此安稳的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
流国与琴国,养精蓄锐五年,这五年来,边疆磨擦不断,或大或小,每时每刻都在交战着。五年前,那场大战让两国都损失惨重,五年后的现在,战火都打到姑苏城了。
琴国倾巢而出,气势比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五年前还有陌家军打先锋,还有徐家军可以做后盾,可五年后的今天,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陌家军,也没有徐家军,只有黑骑军。
边境磨擦不断,琴国攻城掠地。现在是箭在弦上,迫在眉睫,只要一阵东风,两国便会开始交锋,硝烟四起。
这次如果打不过琴国,只怕流国也要完蛋了,太女跟凤后为这事愁白了头,彻夜伏案。五年来,凤后跟太女做了多少,众人都有目共睹。
女皇消失,流国支离破碎,战火不断,内忧外患,都是凤后一个人撑下来的,五年来,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可他段贵人又做了什么?
每天只知道在宫里兴风作浪,纵子行凶,享受着凤后跟太女为他们创造的太平盛世。
楚美人外出寻找陛下,他自己不肯回来,如何能怪凤后。张口闭口,凤后不肯请大夫给他看相思病,他可曾知道,凤后连夜快马加鞭,赶到无双城,亲自邀请楚美人回来,可楚美人硬是不肯。凤后无奈,当夜又快马加鞭赶回帝都上朝,这一天一夜,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段贵人什么都不知道,还当着段皇子的面,数落凤后,声声厉称,凤后欺负他一个冷宫贵人,不肯请大夫给他看病。
如今形势那么紧张,他不体谅就算了,反而还制造一场又一场的闹剧。
凤后大度,心慈仁善,要是换了别人,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还能让他擅闯御书房。
陛下,陛下你在哪里,白若离仗着是凤后,一直欺负我们这孤儿寡夫的,呜呜……我们的儿子失踪了,他不管不问,我想生病了,他也不肯让楚逸回来给我治病,呜呜……他独揽大权,把楚逸赶出皇宫,他现在又把我们的儿子赶出皇宫了,过一阵,他就把我也赶出皇宫了,呜呜……你在哪里,我们过得好惨,我们处处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