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想了想，把咖啡杯往桌子上轻轻一放，话语随着薄唇吐出来，“最低五万。”
“我还能谦让的底线，就是五万，咱们各退一步，九十五万成交，定金五十万，尾款四十五万。”
“如果你们觉得合理，咱们就合作共赢。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相信国内很多服装品牌的厂商，都能给到我这个价。”
“再说，我本来也不缺钱，不是着急的找到一份工作，能十万十万的让步。我的职业有我的价值，不是你几句话就能贬值的。”
秦嫣然沉沉的叹了口气。
艳艳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劝解，“秦总，我觉得欧文老师的设计真的不错，咱们肯定稳赚不赔，毕竟咱们公司的实力早就被大众认可了。”
秦嫣然迟疑了半分钟，才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好吧，那就九十五万。艳艳，上午你还有时间，去找公司的法务，拟订合同。”
艳艳瞬间笑开了花，“好咧，我这就去！欧文老师，您稍等我片刻。”
看着艳艳捧着材料，一蹦一跳忘乎所以的离开了，秦嫣然一脸的郁闷。
作为朋友也好，上级也罢，秦嫣然不希望艳艳受到第二次的伤害，她凝视着欧文，自言自语的故意说给他听，“艳艳好像挺欣赏你呢。”
欧文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白皙的面孔没有情绪波动，微微颔首，“确实，我看得出来，她挺支持这次的合作。”
秦嫣然垂下眼睑，这个男人意识到了艳艳的好感。
“欧文老师，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成家了吗？有孩子吗？目前有女朋友吗？”秦嫣然考虑到各种情况，有没有结婚？或者离婚带娃？或者有女友不方面公开？
总之，不能让艳艳在吃亏，已经吃过一次感情上的亏，净身出户，不能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否则不就成了傻子吗？
再说，艳艳的年纪摆在那里，已经输不起了。当年趁着年轻貌美，能够用第一次的婚姻输一回，能重头再来。
以前爱玩，做了不少错事，趁着青春年少，可以有机会翻身。
如果现在快要三十岁，再输在感情的路上，再次栽跟头，那么就注定是死路一条了。
欧文没有马上回答，深思熟虑了片刻，语气有些玩味儿的感觉，“秦总为什么要询问我的个人问题？难道是对我有什么兴趣？”
“根据我的了解，秦总结婚了，你的老公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君临，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不过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把家庭生活公布于众，对我来讲，隐私是不容侵犯的，秦总在好奇什么？”
秦嫣然被一连串的反问句，问的有些不自然了，她扯着嘴角，尴尬的一笑，“没什么，你别多想，我只是替艳艳问一问。”
“那丫头恋爱脑，虽然被毒打过很多次，还是不长记性，每次信誓旦旦的发誓，下次一定改正，一定不能再犯，结果每次都栽跟头。”
“我怕她摔得太狠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员工，我很重视她。”
欧文最后也没有说出来，他到底是否已婚？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否有孩子？这几个私人的问题，欧文有权利不回答。
但是在秦嫣然看来，他故意兜圈子，没有明着说‘我单身’，或者是‘我未婚无孩子’之类的话，就表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过去，应该是有感情纠纷，没有在公众的面前曝光出来，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秦嫣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是怎么样的，她也没兴趣，只是有一点，在秦嫣然的心中敲定了：艳艳和他不可能。
作为上级，作为朋友，秦嫣然都不会把艳艳交给这样一个身份神秘的男人手中，这年头大家都有秘密，但是感情纠纷，往往就是从秘密中冒出来的。
见识过太多被感情毁掉的人，知道感情纠纷比起利益纠纷，更加的难以脱身，秦嫣然怎么可能让艳艳掉入虎穴？进入虎口？
思来想去，秦嫣然决定要阻拦艳艳和欧文的相处，在两个人没有苗头的时候，就及时的止损。
否则，艳艳一旦陷进去，再想要脱身，怕是会难上加难。到时候不死也扒一层皮，身心都会有损失。
合同签订的很顺利，欧文虽然人品是个未知数，但工作方面的能力绝对是毋庸置疑，顶级设计师的名号，不是白白叫出来的。
秦嫣然瞧着他设计的服装方案，考虑到的细节，包括裤脚、袖口、领结……基本上每一个点都相当的到位。
艳艳和秦嫣然商量着，每个人跟着欧文工作一天，不偏不向，都能学习到新的技能。
考虑到工作的方便，秦嫣然自然是答应下来，不过，她还是旁敲侧击的提醒艳艳，“除了工作时间，私底下最好不要有交集。”
“毕竟还不熟悉，只是事业上的合作，这批货能不能卖回来九十五万的设计费，还是未知数，还是小心为上。”
“关于公司的一些机密问题，就不要曝光出去了，欧文这次和咱们合作，过几个月或许就会和竞争对手合作，他是工作赚钱，无可厚非的。”
艳艳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了，秦总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心中有数啊！”
秦嫣然回应她一个笑容，没再多说什么。
艳艳这个所谓的心中有数，其实让秦嫣然听没底儿的。
她瞧得出来，最近艳艳开始化妆，每天穿得衣服花枝招展，曾经素面朝天、一身工作服的艳艳，很明显因为爱情的缘故，发生转变。
一旦陷入恋爱的女人，很快就会迷失了方向，艳艳以前犯过的错误，如今似乎要重蹈覆辙。
秦嫣然很担心她，旁敲侧击也不管用。
干脆，秦嫣然决定换个人下手，直接从欧文的角度出发，让他和艳艳保持距离。
这天。
两个人的套装设计图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秦嫣然主动邀请道：“欧文老师，不如咱俩下楼随便吃口饭，我再开车送你回京城酒店？”
欧文来者不拒，“当然没问题，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那倒不用，还是我请吧，我是甲方，你是乙方，理应该我来宴请。”秦嫣然盈盈一笑，眼波里百转千回着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她的心思。
楼下有一家不错的自助餐。
秦嫣然不知道欧文喜欢什么，准确来讲，她懒得因为挑选哪种餐厅，韩式？日式？泰式？去和欧文闲聊。
索性，直接选择了自助餐厅，让欧文想吃什么随便拿。
秦嫣然只拿了一些点心，牛排和意大利面，端了一盘水果。
欧文则是去了一些零食，菜品和肉品，坐到秦嫣然的对面，略显尴尬的扯下嘴角，“原来你喜欢自助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