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妹儿,要不要报官?”
叶之夭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瞧着这娘们可不像好人。”
落意摇头,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报官也只是走个流程罢了,还少不得往里搭银子,浪费时间。
而且她已经承诺了要给女人治脸,正好挽救一下铺子的名声。
南知烟不解,“落落,她这是咎由自取,若是治好后,再被她倒打一耙……”
女人怨恨的看着南知烟,恨不能扑过去掐死她。
落意却是笑了笑,“我既能治好,也能让她继续保持现状。”
她虽算不上调香高手,可这些最基本的还是易如反掌,论演技,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倒打一耙,她亦是想好了应对办法。
这女人这么在乎自己的容颜,只这一点,已经输了一半。
落意径直朝角落放置的座椅走去,叶之夭等人紧随其后,同样跟上来的还有女人。
男人骂骂咧咧一番后独自走了。
女人坐在落意对面,掏出了一锭银子,“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
落意看也未看,转而吩咐灵雁,“拿纸笔来。”
众人不解,女人拿着银子的动作一时僵在原地,气氛异常尴尬。
叶之夭笑的璀璨,出声嘲讽道:“你这点银子能做什么?”
落意执笔,垂眸认真在纸张上写着什么,片刻后,她搁下笔,等墨迹干透,将纸张推至女人眼前。
女子看向纸张,随即毫不犹豫的接过笔签字,正欲按手印,落意伸手将她拦下。
“签字后协议就会生效。”落意提醒她,“脸恢复后,你每日要在铺前待够三个时辰做宣传,持续十天,你真的想好了?”
女子丝毫没有迟疑的点头。
她恨不得脸现在就能好,更何况落意一分钱都不要,只是做宣传帮铺子挽回名声而已。
只要脸能好,她什么都愿意做。
短短一上午很快过去,围观群众纷纷散去,除了偶尔进来买胭脂的客人,一时冷清下来。
铺子的生意到底是受了影响。
比如人们挑选胭脂后,总会问及用后是否会让人脸上起红疹。
叶之夭恨的咬牙,“那娘们嘴一张一合造谣生事,可苦了咱们,怎么都解释不清。”
还真是造谣一张嘴。
现在还得白白搭进去药钱,给她治脸。
别说是叶之夭,就连南知烟都觉得不甘心,好几次想劝说落意,可落意执意,他们也没有办法。
……
太子府上。
小厮一路跑着前往书房,等到了书房外,等通传的工夫,小厮气喘吁吁,累的不断擦汗。
书房门自内打开,小厮进得屋内。
长孙尧捧着一本册子,端坐主位,他下朝回来后朝服未换,胸前绣着的四爪金龙栩栩如生,衬得其周身气度不凡,尽显威严。
下首,南云衡等人依次而坐。
书房内气氛凝肃,小厮头垂的低低的,跪地回话。
“回殿下,奴才方才去打听了,事情已经解决。”
长孙尧抬手示意人退下,放下手中的册子,看向南云衡,语气带了几分戏谑。
“这下可以安心做事了吧?”
南云衡沉眸不语,一手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继而起身,拱手行礼道:“还有要事,我回府一趟。”
长孙尧摆手,“你可拉倒。”
能有什么要紧事,还不是担心他的小媳妇。
长孙尧挑眉,嗓音低缓“云衡,你变了。”
“娶了妻的人都一样。”长孙顾一头也不抬,专注手中的动作“皇兄你不也是如此?”
自从迎了侍妾,再要紧的事都得放一边。
“本殿待柔儿不同。”长孙尧低笑着,“侍妾而已,排忧解闷博一笑罢了。”
“落落不同,得捧手心宠着,更何况本殿的义妹,他若不上心,我第一个不饶他!”
长孙顾一发出赞同的声音。
“你若待六嫂嫂不好,我也不饶你!”
南云衡失笑,怎么他的小媳妇这么多人护着。
“行了,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就回去吧。”长孙尧不耐烦的赶人,忽想起一事来,语调柔和道:“落落若觉得府中闷,就带她来府上玩。”
南云衡点头应下。
对此长孙顾一很是吃味,“皇兄怎么对落落这么好,对你的亲弟弟我不是骂就是罚!”
长孙尧笑的柔和,“本殿就这么一个义妹,自然得宠着。”
他身为储君,一诺千金。
说了护着落意,自然就会护着,绝非戏言。
“哦对了,落落若要来府上玩,就带几盒胭脂来。”
南云衡脚步顿住,回身看去。
长孙尧笑,“给柔儿。”
长孙顾一不屑,“来你府上玩,还得搭上东西,这谁敢来。”
当他的妹妹有点惨。
南云衡却是点头,语气格外认真道:“我与你那侍妾,有些事情要谈。”
这话一出,气氛瞬时僵住。
一直不说话,作隐形人的司双若弹跳起身,难以置信道:“你,跟……太子的侍妾,有事要谈?”
长孙尧皱眉,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南云衡,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来,“云衡啊,你行事可不能没有底线……”
南云衡打断他的话,“是正经事。”
“你跟本殿的侍妾,有正经事谈?”长孙尧很难消化,若非自幼长大极为了解对方,只怕现在已经控制不住暴虐的性子下令杀人了。
南云衡沉声道:“你这侍妾的身份,你可有调查过?”
“自然调查过。”
“自幼在山里长大,父母双亡,一个人前来临京闯荡,性子单纯……”
南云衡认真听完后,下了定论“她的身份,远远没有你知道的这么简单。”
长孙尧:……
长孙顾一跟司双若冲上来紧紧将长孙尧抱住,“衡六你快跑,别回头!”
南云衡抚额,缓声道:“我说认真的。”
几人停止打闹,纷纷看向他。
长孙尧神情严肃,沉眸道:“不会是四皇子的人吧?”
南云衡的话,他自是深信不疑的,若非笃定,不会轻易说出口。
可他能想到的,仅仅是如此。
南云衡摇头,看着他缓声道:“你先做好心里准备。”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你的侍妾,是逃婚才来临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