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掌每一寸地方,像是在寻找感受着什么,脸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大概是年纪还小的缘故,经过这段时日的养尊处优,她手上曾经因为艰难生活留下的茧已经消失。
她的手现在娇嫩白皙,连小时候不小心留下的伤疤都微不可查。
犹如上好的艺术品。
一点软肉活像是柔软的云彩,在他的手掌肌肤上游移,带来细微的痒意。
这点痒意,有生命似的,沿着神经末端穿梭在血液里,很快钻到心头,连带着整颗心脏都有些莫可名状的发痒。
霍沉忍不住蜷了一下指尖,嗓音沙哑地低低喊了一声:“夫人?”
“霍先生的手上,有不少薄茧。”
被他喊回神,阮寒星却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抚摸着他的指腹。
黑白分明的透彻眼眸,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带着几分探寻:“这可不是握笔能够握出来的痕迹。”
可是,一个富n代,这双手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不就应该是笔吗?
他从小就家庭富裕,又不是一朝乍富,怎么会留下满手的茧子?
而且这些茧子,更多的排布在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以及食指的左右两侧。
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霍总,脸色竟然微微僵硬,目光中显露出几分迟疑。
阮寒星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抬手拉过他的左手,抬手在掌心处摸了摸。
果然不出所料,也覆盖着一层薄茧。
除了这些之外,他的两手上其他位置也有薄茧,只是不如这几处更明显。
而这些地方的茧子,都是握木仓才会出现的……
阮寒星的目光像是带着十足的穿透力,落在他右侧的肩头上。
不知道衣服覆盖下面,是不是也藏着一点点薄茧?
众所周知,国内对于木仓支管理到了严苛的地步。
从来没听说,霍沉有过参军的经历,那么是什么情况下,他的身上才能留下这些痕迹呢?
其他的茧子位置,也像是各式各样的武器留下的。
国内这么和平,他就算是爱好习武,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多茧子。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思考的时候,总是能够摒弃外物,全神贯注。
透亮的眼眸带着光亮,像是要用眼神化成刀子,割开他整齐的西装,看看他的肩膀。
霍沉的喉结微动,心中难得生出几分紧张。
干干的咽了口唾沫,他张了张嘴,低声道:“夫人……我……”
欲言又止,嗓音格外艰涩。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话就不用说。”
看他这副模样,阮寒星勾唇浅浅一笑。
微凉的指腹,在他的薄茧上蹭了蹭,她含笑道:“我只是习惯性地观察判断,没有要逼迫霍先生公开隐私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会强迫他悉数坦白。
只是他似乎也不是只有她看到的这些模样,这让她又忍不住生出更多的兴味。
总觉得霍先生,似乎还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呢!
见她真的不在意,只是带着点儿兴味盎然,霍沉微微松了一口气。
心中又生出几分被信任的暖意,大掌将她还在探寻的手掌捏在掌心里,黑眸柔软:“我不是有意隐瞒夫人,只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反正不会再经历,他已经是霍氏的霍总,不会再回去了。
那些晦暗的经历,又有什么提起的必要呢?
既然已经浮出了水面,就不需要再提起深海中的过往。
“没关系,将来霍先生觉得有必要再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阮寒星应声,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笑意加深。
她单手支在车窗上,撑着额头。
海藻般的长发自然垂落下来,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散发着温暖无害的橘色调。
而她眉目如画,笑吟吟地偏头看他,星眸璀璨:“霍先生紧张什么?在霍先生眼里,我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夫人最是宽容大度,是我害怕。”
在阳光下,她像是一阵晚风,自由不羁,温柔雅致。
似乎不小心就要吹走。
霍沉忍不住倾身靠向她,直到鼻尖能够嗅到她身上清浅的甜香,手掌贴住她的腰肢。
揽住她,将她勒入怀中,才仿佛抓住她。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鼻尖轻蹭她的,哑声道:“我害怕夫人有一丁点的误会,害怕夫人会生气不快,害怕夫人会觉得我有意隐瞒,不够真诚,更害怕夫人因此而疏远我。”
最害怕她离开他。
他那么高贵,从小就是天子骄子,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叱咤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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