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格外凝重,肖白单手拽着江归晚的胳膊,而江归晚则是剧烈的咳嗽,眼睛泛着红,脸上沾满泪水。
精致的妆容都花了。
姚清涟看到江归晚这个样子,心中生出片刻畅快。
活该。
被肖白扶着,江归晚缓了一会儿,立刻崩溃似地尖叫起来:“报警!马上报警!现在就把她给我抓起来!你看到没有?她刚才想杀我!”
真是太可怕了!
姚清涟听到这话只是冷哼一声。
“你听到没有!报警啊!”江归晚死死扯着肖白的衣袖,手指还在颤抖:“你难道刚才没看到吗?你想让我被人害死吗?”
“跟我回去。”肖白攥住她的手腕,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我……”
看到江归晚还想开口说什么,肖白的脸色阴沉下来,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脸受伤了,先跟我去处理伤口。”
“什么!?”
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江归晚刚才满心惶恐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听到肖白这样说,登时慌乱起来。
颤着手指抚向自己的脸颊,刺痛的感觉让她瞪大了眼睛,瞥见了手上的血迹。
她猛地抬起头来,挣脱了肖白的搀扶,扑向因为心情不错而翘起嘴角的姚清涟,尖叫道:“你竟然敢碰我的脸!你该死!”
姚清涟看到她有些癫狂的表情,下意识后退两步。
但江归晚并没有碰到她。
阮寒星站在原地,轻轻松松把人拦了下来,看向肖白:“再有下次,我不保证她只是受这点伤。”
那张清冷的脸上带着几分轻蔑,手上微微用力就把江归晚推开。
这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计较的意思了。
“阮寒星!”江归晚咬牙切齿。
肖白按住江归晚的肩膀,脸上表情并没比她好看到哪里去,显然是耐心已经到了极限,“闹够了没有?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话。”
正面跟阮寒星对上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应该做的事。
他以为江归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高估了江归晚,江归晚根本就不知道看时机,只会以为自己身后有赫连寒夜撑腰好像就天不怕地不怕。
这话让江归晚冷静下来,想到肖白手里还有自己的把柄。
她不得不听肖白的话。
为什么赫连寒夜偏偏让肖白来跟着自己,难道是肖白早已经把自己跟顾钊的事情说出去了?
心中冒出荒唐的想法,江归晚的心绪变得复杂起来,也没功夫去管其他事,转身就走。
“这只是个误会,关于姚小姐的赔偿事宜,我们会尽快商量出合适的办法。”肖白感觉到江归晚安静下来,便正了脸色对阮寒星道:“只是误会一场,希望阮总别介意。”
阮寒星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门口拦着江归晚的齐暮身上,淡淡一笑:“如果我说……我介意呢?”
这次再见到阮寒星,她好像比上次更加冷漠,全然不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言语温和的阮寒星。
肖白微垂下头,低声道:“阮总的艺人刚才也对江归晚动手了,算扯平吧。”
“这件事没必要再闹大,给双方一个面子。”
跟阮寒星谈判,他自认没什么底气。
也做好了会被反驳的准备。
“你在以谁的立场来跟我要这个‘面子’呢?”阮寒星收回眼神,看着他有些消瘦的侧脸:“是你的?还是江归晚的?”
肖白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阮寒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中反复咀嚼着阮寒星的语气,对方也没有开口催促,似乎就要等他说出个答案来。
“我的。”肖白抬起头来跟她对视:“希望阮总给我这个面子。”
江归晚目前不能出什么事,一旦出了事闹到赫连寒夜那里去的话,他接下来要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影响。
他需要尽快地让赫连寒夜相信自己的办事能力跟效率。
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本以为会在阮寒星的眼里看到跟口中言语所匹配的不屑跟冷漠,却四目相对,未曾想,却触碰到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听到他的话,阮寒星只是点了下头:“可以,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你最好能好好教一下自己的艺人,什么叫做安分守己。”
“不是每一次,我都愿意给这个面子,明白吗?”
不知为何,肖白松了口气,轻声回道:“我明白。”
齐暮得到阮寒星的眼神授意,便收了手让路,带着霍浅浅去车上等阮寒星。
病房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了阮寒星跟姚清涟两个人。
阮寒星弯腰把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递到了姚清涟的面前。锋利的刀刃上沾着血迹,看起来显得有些可怕。
姚清涟没敢去接。
“怎么,刚才不是胆子挺大么。”阮寒星捏着水果刀往前伸了伸:“现在不敢拿?”
“对,对不起。”已经冷静下来的姚清涟当然不敢接,甚至还后退了半步,小声道:“我刚才,刚才只是没忍住,她太过分了,我才……”
那些嘲讽的话语夹杂着过往受过的委屈,让姚清涟没了分寸。
脑袋一热,才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实际上现在回想,姚清涟已经开始后怕了。
“当啷。”
水果刀被阮寒星丢到了桌子上,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姚清涟脖子一缩,“对不起,阮总,您别生气,我,我下次不会这么冲动的。”
自己刚才那么做出那么不懂事的事情来,她觉得阮寒星一定是生气了。
“不能莫名受别人欺负,也不能完全不动脑子。”阮寒星从桌上拿过湿巾,简单擦了擦自己染上点血迹的手,淡声道:“能让人难受的办法有很多,别选那种损人不利己的。”
她是没想到,姚清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这么容易冲动的性格。
姚清涟被说得脸色涨红,点点头:“谢谢阮总,我知道了。”
她私下里偷偷查过,明明阮寒星年纪并不算很大,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有道理,会让人莫名信服。
这种感觉着实有些奇妙。
“真知道了?”阮寒星把湿巾扔掉,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