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弓着身子四肢贴地,背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共约有两米,看不清它的模样只能看个身形轮廓。
停顿几秒后只听一声“嘭”落地声,那东西跑了,她抬脚就想追,却被一股冷风灌进了胸腔,瞬间脑袋清晰了许多,闪电再次点亮她的视线。
她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膛,好在她没追,因为跳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当场毙命,密密麻麻的钢管横插交错,有的上面还挂着人头和腐臭的尸块儿。
“哇…哇…哇……”
一声声熟悉的鸦叫,宛如激活无忧兽化的开关,一息红瞳骤变,她从高空无畏跳下,成片的黑羽渡鸦稳稳接住她下沉的身姿。
感受不到怀里的呼吸,左央正想起身忽闻有人入帐,伴随着冷气钻进他的怀抱,他才确定他的无忧又出门了,安全回来就好。
星辰之瞳以后还是不用为妙,她这次离开居然又没察觉。
抵着她下沉的脑袋,闻到了一丝浅淡的血腥味儿,这一发现彻底让他再无睡意。
一夜,从四面八方闻“长生”之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甚至将营地外相邻的几个街区都纳入了围场之地。
次日清晨,大朵的灰云在长平聚拢,灰蒙蒙的压抑感不止笼罩在上空更游走在人群中。
“大人,蒙大人有事找你。”至司声音有些急切,左央刚坐起身子,无忧就睁开了眼睛。
“夫君,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睡吧,夫君一会儿就回来。”安抚着轻拍她的背,听到匀速的呼吸声后,他才起身穿衣。
刚出帐,至司就迎了上来,“蒙多随从死了。”
“什么时候?”
“应该是昨天夜里,他们今天早上遍寻不到,在帐外不远的一个报废车旁才看到尸首。”
两人向前走着,至司先将自己心中的假设道了出来:“大人,会不会是顾北的人做的?为了嫁祸给我们。”
“顾北不会这么蠢,更何况云卫也不会允许有人在他们的管辖范围撒野。”云卫军是无忧一手带出来的,脾气秉性都有许多相似之处,绝不可能会放任不管,除非……
察觉到左央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走吧。”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尸源地。
聒噪的哭喊声已经持续了许久,有个年轻的少年抱着半块儿的残尸一直在哭,“七叔,到底是谁杀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一路上那么多的困难我们都走过来了,怎么好端端就折在这里了呀!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听他嘴里振振有词,早在一旁等待的布渝瞬间心火被点燃了,“你他妈什么意思?今儿不把话说清楚,劳资要你的命。”他话里有话,除非是个傻子,不然不可能听到这种话还雷打不动。
那随从在脸上胡乱一抹:“你家大人督下不严纵凶杀人,劳资就是这意思!”
“我放你奶奶个屁!你他妈再敢口无遮拦,小心你的嘴。”他手握柳叶刃,秀气的脸庞已有薄汗透出,若不是怕正中下怀,他才不会忍。
隔着一辆重卡,左央就站在旁边,看着一直充当哑巴的蒙多,任由属下大放厥词,心中不禁嗤笑:好一场戏,看来这污水是怎么也擦不掉了。
那随从继续拱火:“说不定就是那个疯婆娘杀了我七叔!”
“哪个疯婆娘?”
“就是那个不知羞的死女人,在你家大人帐里那个。”听言,左央幽深眸里附上了一层锋芒的寒光。
大人帐里……那只有无忧了,“我他妈今天不弄死你,劳资跟你姓。”说完布渝的柳叶刃就先他一步朝着那随从的面首攻去,刃尖就在没入随从眉心之际,骤然下沉掉落。
坠下那瞬柳叶刃全身裹带厚厚的冰晶,“框”一声砸在地上。布渝连看一眼都不看继续步步逼近,直到拳脚对上那随从。
布渝的身手可谓猎人中的顶尖,眼看自己的随从要吃亏,蒙多手掌运起一把冰刃朝着布渝的后脑勺甩了出去。
“叮–”就在快要钉进布渝后脑那一刹,同样的冰刃将蒙多的冰刀直接斩成了两段。听到后颈的声音,布渝手下出拳动作更加凌厉。
“谁!”
一回头蒙多就看到左央一手松了松另一只手腕的手表表带信步走来。
“蒙大人,你护卫的嘴太腥太臭,既然当主子的太忙顾不上教训,那就让布渝代劳吧。”他又昂首轻飘飘道了一句:“举手之劳,不用谢。”
“你会寒霜降?”
他紧握着双拳想要极力否认这世上还有除了他蒙氏以外的异能者存在。
什么垃圾功法,“不会。”
“那你为什么会凝出冰刃来。”
“哦,小菜一碟!”
听到他的话,蒙多脸色一僵,嘴角的肌肉不可控抽动了几下,小菜一碟?他雪国蒙氏能凝出冰刃来的人,只有他和他的父王蒙天,这家伙居然说……太可恶了。
随着一声锥心刺骨的惨叫,蒙多痛心的闭上了眼,战斗结束了。
拔下利刃,布渝又在那随从心口又补了一刀,看得其他随从都想报仇雪恨,奈何,他主子不是唯一的异能者,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反抗终是一场滑稽的表演。
“即日起,请蒙大人自立门户,我家护卫不护狼心狗肺的东西。”
“喂!你说谁狼心狗肺!”
“说的就是你!我家大人好心收留你们,不知感恩图报还妄想诬陷泼脏水,不是狼心狗肺又是什么!”
蒙多顿时语塞。
一码归一码,左央还是走上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半颗头一只眼珠已经是一滩白色的碎渣,肠子就被扔在不远处,这很明显是丧尸所为,只是从车底下又找到的下半身又推翻了先前的推测。
拦腰断裂,肉质泛白残破的裤子上居然没有任何血污,左央伸手一指,至司便上前拔出匕首将一截小腿给割开了。
没有血……就连蒙多也诧异,上前对着残肢翻了又翻看了又看。
“血呢?”他抬眼看向左央,却又被左央那双阴鸷的眼眸看得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