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問郭靖道:「你說什麼?朱聰、韓寶駒他們好好在我島上作客,怎會死了?」郭靖流著淚,並不答,只是仰天長嘯道:「歐陽鋒,我定殺了你,以慰我師父們在天之靈。」
歐陽鋒聽了冷笑道:「不錯,你那些師父通統是我殺的!要尋仇,便來吧。」郭靖愣了愣,看了他半晌,喃喃道:「你是歐陽鋒。你是歐陽鋒。」愈說愈憤恨,到後來,已飛身一掌拍去。
一個人易容功夫再強,縱然可改變聲音,也隱藏不了自己走路的習慣。如今歐陽鋒已恢復本來嗓音,可柯鎮惡一聽他腳步,便知他是歐陽鋒,當下怒道:「他抓走黃夫人,害死你二師父,逼死你七……」郭靖不等他說完,已猛地向歐陽鋒撲去。
柯鎮惡鐵杖也已疾揮而出。只見歐陽鋒閃開郭靖手掌,搶步來奪鐵杖,只是柯鎮惡早有了防備,便沒給他抓到。
師徒二人聯手,剎時間已與歐陽鋒鬥得難解難分。郭靖雖屢逢奇人,學得不少神妙武功,但與這位武學大宗師的白駝山莊主相較,究竟相去甚遠,縱有柯鎮惡相助,亦是無濟於事,只拆得二三十招,已被逼得難施手腳。
丘處機心道:「全真派危急時他師徒出手相助,眼下二人落敗,我們豈可坐視?且不管找黃藥師尋仇,現下先打服了老毒物再定分曉。」長劍一指,叫道:「志平,退回原陣!」此時尹志平已從煙雨樓頂爬下,雖被摔得臉青鼻腫,卻無大傷,奔到陣中仗劍。
天罡北斗陣再行推動,將歐陽鋒圍在核心。歐陽鋒也不慌,心想:「天罡北斗陣已破,又有何可懼?」身形閃處,直撲守在北極星位的柯鎮惡和郭靖。
馮蘅見歐陽鋒臉露殺氣,知他下手再不容情,心中一寒,卻見王處一、馬鈺已擋開歐陽鋒掌勢,繞著他遊鬥。
「咱們走。」黃藥師忽地說,還沒等馮蘅反應,已將她攔腰抱起,接著又捎上黃蓉,於身後之事,全然不理,說走便走了。
「你不擔心靖兒麼?」馮蘅仰頭問。怎知黃藥師想也沒想便答:「我擔心那小子做什麼?」弄得馮蘅一時無言。
這時卻是黃蓉發話了:「爹、娘,我要去找他,靖哥哥打不過那歐陽鋒的。」她似是忽然想通地,身子掙了幾下便要去尋郭靖,小臉上已然沒有方才談起他的幽怨。
只見黃蓉變了幾個手法都掙不開,正自嘆息間,黃藥師卻停了下來,看了眼黃蓉,她從小便是黃藥師一手拉拔大的,固然聰慧,可惜做事總是喜新厭舊,從來不曾認真,可如今一遇上郭靖的事,變得異常執著,一腔情意都寄託在郭靖上了,眼見馮蘅也挺喜歡的,他也不好再多說甚麼。
黃藥師搖頭嘆道:「痴兒、痴兒,快去罷,萬事小心。」黃蓉聽了,喜上眉梢,快樂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抱了下黃藥師說:「謝謝爹爹。」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馮蘅見了也是開心,伸手往身上探了一包東西給黃蓉,叮嚀道:「蓉兒,行走江湖多多小心,這包銀針我淬了麻藥,藥效極佳,你帶著防身吧。」這麻藥是黃藥師特製,比之一般的麻藥藥性強上數倍,她在桃花島閒來無事,想到先前黃藥師建議她在暗器上萃毒,可用得順手些,可是萃毒須備置解藥,而製作方法她不會,變換成了麻藥,總共制了兩包,一包給了黃蓉,一包在自己身上。
見黃藥師一言不語,馮蘅又交待了幾句,便目送黃蓉走了。風漸漸大了,吹得黃蓉的身影飄渺,馮蘅不禁感嘆了下,情綿綿、愛無邊,愛情是把無形燃燒的火焰,不知不覺,已經蔓延整個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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