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唇轻轻碾.着她的耳垂,像只黏人的小猫,一寸都不肯离开她身边。
宋栖迟耳尖发红,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春水。
她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将裴溪故揽进怀里,小声道:“你瘦了。”
“嗯,是瘦了些。”裴溪故乖巧地蹭.进她怀中,把头埋进她的肩窝,近乎贪恋地嗅着她颈间的桂花香气。
他微微仰起头,又在她下巴上恋恋不舍地啄了一下,可怜巴巴地问:“这些日子,殿下可有想起过阿朝吗?”
宋栖迟抿紧双唇,轻轻点了下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
裴溪故瞬间高兴的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他满足地蹭.了.蹭宋栖迟落在锁骨上的发丝,软着声音唤道:“殿下……”
他像从前一样,慢慢伸手去勾她腰间的锦带,宋栖迟愣了下,最终还是低下头,轻轻将他的手拨开了。
裴溪故一下子心慌起来,他慌忙收回不安分的手,不敢再碰宋栖迟。
“殿下是在生阿朝的气吗?”他咬着唇,语气小心翼翼,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她的训斥。
“没有……”
宋栖迟无奈地笑了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裴溪故解释,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如今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与裴溪故分别不过数月,却已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事易时移,她实在不知,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到底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的他。
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逃避他小心翼翼的讨好,逃避他那双含着浓浓眷恋的眼睛。
除了逃避,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都是阿朝不好,让殿下受了这么多的苦。”
少年的话中含着深深的自责,他轻轻地拽着宋栖迟的衣袖,似乎在求她原谅,“我把和谈的事全权交给朱珩去办,根本没想过他会把殿下……会把殿下带回来。”
他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怯懦又可怜,“当初我答应云家回楚梁做皇帝,为的便是以后可以好好地保护殿下。我知道殿下在大夏过的并不好,所以才想着,若是殿下愿意,就把殿下接到楚梁来,可是阿朝从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阿朝,阿朝怎么敢对殿下那样……”
宋栖迟愣住了。
“你是说,你当初回楚梁,是……是为了我?”
“是。”
裴溪故仍旧惶惶不安地低着头,絮絮地说着:“还有宋宥的事……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他。我夺权登基之时,崔家军已攻破了白玉关……”
他近乎哀求地看着宋栖迟,漂亮的凤眸里满是不安和内疚。
“殿下,对不起……”
少年蔫蔫地低下头,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白兔,宋栖迟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轻声哄道:“好啦,这些事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无需道歉。”
裴溪故愣愣地抬起头,咬唇道:“殿下不怪阿朝吗?”
宋栖迟笑着摇摇头,右手勾住他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在他唇.瓣上轻轻亲了一下。
“阿朝……谢谢你。”
她朝他盈盈一笑,眼角似有泪光闪动,那颗泪痣染着烛火的薄光,潋滟开一片诱人的光影。
少年原本幽深晦暗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眼中溢着难言的欣喜,小心翼翼地舔.了下唇,脸上顿时绯红一片。
那是她方才亲过的地方。
湿.湿的,甜甜的,还带着橘子的清香。
“殿下……”
他鼓起勇气,慢慢朝宋栖迟靠了过去,轻柔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一点点压倒在杉木铺成的地板上。
他一只手垫在宋栖迟脑后,一只手摩挲着她柔软滑顺的发丝,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阿朝再也不会离开殿下了。”
宋栖迟被他蹭.的脸颊痒痒的,她伸手抚摸着少年的头,轻轻弯了下唇角,小声应他:“嗯,我……也不会再离开阿朝了。”
少年的身子颤了下,紧接着便倾身覆了上来。他慢慢地吻遍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她眼角的泪痣上,缠绵流连,不肯离去。
宋栖迟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啦,换个地方好不好?唔……”
话音未尽,她的唇已被裴溪故温柔地封住。
少年的唇.瓣轻轻地碾上来,将她口中橘子的甜一寸寸尝遍。
他的吻极尽小心,极尽温柔,如南风过境,丝丝缕缕尽是缠绵爱意。
“嗯……”
宋栖迟的身体在少年温柔的攻势下渐渐软了下来,她脸颊滚烫,双手搂住他通红的后颈,在他的唇离开的一瞬,轻轻地说了句——
“阿朝,我也想你。”
裴溪故的手倏然顿住,嵌在她如墨的黑发间,轻轻颤抖着。
他眼中仿佛有火光亮起,刹那间燃烧成瑰丽的火海,映着她娇俏清丽的容颜。
他再难自抑,再次吻住她的双唇,用力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少女娇声软语,手顺着他的背脊,一路慢慢滑到他劲瘦的腰线上,他的手辗转过连绵雪峰,极熟稔地解开了她的衣裳。
他一面吻着她,一面借力将她抱起,宋栖迟的外裳在他起身的瞬间慢慢滑落,薄薄的绸缎落下来,堆在二人腰间。
裴溪故转了个身,大步朝床榻走去,她的下裳随之微微转起来,绽成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案几上的烛灯渐渐远去,昏黄的光线落下来,在地上的橘子皮旁边投下暧昧的影。
少年将她放到榻上,她的下裳慢慢地从雪白的小腿上滑落,松松软软地掉在地板上。
从地上到床榻,两人的唇.瓣就不曾分开过,裴溪故闭上眼,手扶着她的腰,一路将她吻到枕上。
浅鹅黄的纱帐落下,少年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木梯口处恰有脚步声响起。
“陛下,蕙姑姑让奴婢送碗热汤过来,您……”
新来的小宫女捧着汤碗,直愣愣地站在木梯旁,看见帐后交缠的人影,仿佛失了声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栖迟仿佛梦醒一般,连忙抓过旁边的锦被掩在身上。裴溪故披衣坐起,伸手将纱帐挑开一道缝儿,皱眉看着那哆哆嗦嗦站着的小宫女,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放那儿吧。”
“……是。”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把碗搁下,颤着声音道,“这是蕙姑姑亲自煮的汤,说是给……给宋美人祛寒用的。”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便逃一般地转身下了楼。
裴溪故坐在榻边缓了片刻,才站起身,把那碗汤端到宋栖迟面前,柔声道:“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好。”
宋栖迟努力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实些,小心翼翼地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着。
裴溪故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一点一点把汤喝完之后,才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放回到案几上。
等他回到榻边时,宋栖迟已经侧身朝向里面,背对着他裹紧了被子,似乎是睡着了。
他弯下腰悄悄地看了一眼,少女眉头微蹙,呼吸仍是起伏不定,还带着些微微不稳的喘.息。
殿下是在装睡呢。
裴溪故忍不住笑起来,知道她定是害羞了,便也没说什么,只轻轻替她掖了掖被子,就转身离开了床榻。
他本想去旁边的隔间里去睡,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
裴溪故思忖了半晌,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进隔间里,抱了床褥子出来,小心翼翼地铺在榻边的地上。
他将屋内的烛灯一盏盏吹灭,随着渐渐暗下来的光影,在地上慢慢躺下。
然后他侧过身,对着宋栖迟的方向,满足地弯了弯唇角。
真好。
他终于,又能陪在殿下身边了。
翌日清晨。
蕙女官捧着早膳,早早地进了暖阁,一进门她就发现,裴溪故并没有睡在一楼的软榻上。
她抬头往二楼望了望,犹豫了半晌,还是端着手里的早膳,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她刚刚走过木梯转角,就看见裴溪故跪在榻边的脚榻上,微微低伏着身子,正用手背小心翼翼地去探宋栖迟额间的温度。
蕙女官震惊的险些说不出话来,她慌忙把早膳放到案几上,急切地提醒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怎么能跪在这儿?陛下还是……还是快些起来吧。”
“姑姑小声些。”裴溪故轻轻皱眉,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烧还没退,需多睡些时候,别把她吵醒了。”
蕙女官怔了怔,忙小声应道:“是。”
她素来是最知规矩懂进退的,方才实在是太过震惊,才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
裴溪故扶着榻沿站起身,胡乱吃了几口早膳,便起身对蕙女官道:“朕先去上朝了,有劳姑姑替朕好好照顾她。”
蕙女官连忙点头道:“是,陛下放心。”
裴溪故走了没多久,宋栖迟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榻上坐起,取过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正要下床,就见蕙女官低着头朝她走了过来。
“奴婢蕙容,是陛下宫里的掌事女官,往后美人的饮食起居,就都由奴婢来照顾了。”
她穿一件湖水蓝的绣荷宫装,一看便知是端庄稳重的人,就连此时行礼的姿势,都是一丝不苟地依着宫里的规矩,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宋栖迟不由自主地跟着坐直了些,伸手将她拉起来,“姑姑不必多礼。”
“奴婢先服侍美人洗漱更衣吧。”
蕙女官抬手唤来了几个小宫女,对她解释道:“这些都是陛下拨过来服侍美人的,美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喊她们就是。”
“……好。”
宋栖迟坐的直直的,任由她把一件淡红色的宽袖垂裳裙往自己身上套。
她本就有些拘束,蕙女官一口一个美人的叫着,更是令她愈发紧张了。
她对这后宫妃嫔的等级制度知之甚少,听蕙女官唤她美人,也不知这身份是高是低,只觉着听着十分好听。
左右都是阿朝封的,只要他喜欢就好吧。
蕙女官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将她整个人都收拾妥当,宋栖迟站起身,刚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又轻又快的脚步声。
“美人,云贵妃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宫女(挂着绿色牌牌面无表情):给我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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