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习惯了吧,自从来到沈家,他最先学会的,就是和叔叔阿姨一起宠沈繁星。
沈繁星是他们的老来子,还是个女儿,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
他一开始只是想留下来,为了讨好这家人,他学着叔叔阿姨怎么对她好,对她千依百顺,学着去骗这家人的真心。
很快,他便如愿以偿。
当时,他觉得这家人真傻,这么容易相信人。
要放在傅家,一天都活不下去。
再后来,他已经分不清楚真假。
清晨沈繁星醒来,觉得自己可能被傅斯年打了一顿,她浑身都疼,骨头酸软得想借机再躺下去。
她咬着牙撑起身子,逐渐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立刻大惊失色。
披上衣服匆匆往外跑,路上还撞到了一把凳子。
痛得小脸皱了起来。
一推开门,晨光里,傅斯年端着一杯咖啡优雅淡定地看来,他穿着白衬衣,衣袖简单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
他不是清秀型的男人,身上很有些肌肉,脸上的轮廓也带了点硬朗。
但这不妨碍他容色惊人,在工作日的早上,端坐在自己行业第一的五星级酒店里,散发惊人的荷尔蒙。
和他比起来,自己好像一只蠢笨的鸡。还是一只瘸腿鸡。
沈繁星自嘲地笑笑,这么强烈的对比下,她彻底清醒了,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以后不念了,真的不念了。
她乖乖走到傅斯年面前坐下,看向面前丰盛的早餐。
“吃完它,一会人我送你去上班。”傅斯年淡淡地道。
沈繁星忙道:“不用不用,我不吃,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也省得以后还要抽时间来再找我一次。”
时间仿佛在瞬间凝滞了下。
傅斯年微微挑眉看向她,眼神又开始叫人有点犯怵:“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我以后再来找你?”
沈繁星低下头:“不是这个意思,主要你这么忙,没必要劳这个神,真没什么,我就大概给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当时我过生日,爸妈决定一起去给我买生日蛋糕,没想到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子撞到,妈妈——”
她忽然用力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妈妈当场没了,爸爸稍微好一点,医生说要五十万做一个心脏手术,在我四处筹钱的时候,爸爸病情恶化,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傅斯年放下咖啡,眼神晦涩深沉:“原来是这样。”
重瞳渐渐眯缝起来,他不苟言笑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那么谁的责任?司机?还是叔叔阿姨?”
沈繁星楞了楞,咬着唇道:“他们说是爸妈的全责,那个司机赔了十万,但根本不够。”
傅斯年的眼神一凝:“他们说?”
“那段路比较偏僻,没有摄像头,只有几个目击证人,但都是说是爸妈闯红灯,我——”
沈繁星一下子眼眶红了,显然当初她或许提出过疑虑,但对方有目击证人,肇事者也这么说,她根本斗不过对方。
“肇事司机叫什么?”
“刘星。”
“现在在哪里工作?”
沈繁星忽然捏紧了手指,迟疑再三,她最后回答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傅斯年的动作一顿,深深地看向她,不对劲。
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