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惊讶地瞪大了下眼睛接着笑道:“可是我跟傅斯年不太一样。”
秉承着这种想法的女孩,还是对身边的男人不够信任,才以此来证明些什么.
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过了那样的阶段,对彼此的了解当然也不可能毫无障碍,但有些习惯却早已潜移默化到骨子里。
比如当沈繁星停下和女孩说话的时候,再回头,手边已经放了满满一盘剥好的虾。
她为他剥虾的时候,他感觉了她心疼他的辛苦不容易。
而为她剥虾,是他的本能,甚至不用思考。
从小她就是他一口一口喂大的,走不动的时候让他背,肚子疼了要他揉,只要一句哥哥,就能让他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感情,有的人一辈子都未必得到,可他们何其幸运,拥有了彼此。
这次的海鲜,吃得沈繁星非常爽,以至于她还偷偷发了好多照片去馋王云巧。
虽然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刻意去看她在发什么,但是那么多图片,想也知道在干嘛。
矿主不由得有些好笑:“你女朋友挺天真的。”
傅斯年想了想,有些炫耀地强调道:“是未婚妻。”
矿主露出讶然的神色,随即又感叹道:“您在工作上的风采,跟我猜测的一样,但是私生活却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总以为您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人。”
傅斯年也看了一眼矿主的小女朋友,刚刚有点事情没有顺她的意,正坐在那里摆脸色生气。
傅斯年收回目光笑了笑道:“没办法,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太年少无知,结果被早早套牢。”
矿主闻言有些感慨:“累么?”
傅斯年笑得游刃有余:“不累,她挺乖的。”
矿主有些羡慕:“是啊,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的相处叫人很舒服,不像我,我开始有点累了。”
见傅斯年沉吟不语,矿主有点想要取经的意思:“当初刚刚认识她的时候,我是个小混混,她家的条件不错,我总觉得自己高攀,所以总让着她一些,加上那时候无所事事,有的是时间和心情哄她。但现在我年纪不小了,工作很忙,烦心事也比以前多,我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一直在原地踏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累了,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才好。”
傅斯年想了想道:“告诉她,陪着她改变,你也要多花点时间来调整,感情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如果不想放弃,就在没有两两相厌的时候,找到办法磨合。”
矿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最后问道:“如果就是不行了呢?”
傅斯年道:“那就安排好她后面的一生,别让她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为你付出一切,在你意气风发的时候黯然枯萎,这是你欠她的。”
这时候,沈繁星和女孩一起走过来了,女孩很喜欢沈繁星,一直挽着她的手臂。
几个人又聊了一阵子,离开的时候,女孩看着沈繁星还恋恋不舍,还抱怨矿主道:“你要是有沈姐姐那么好,我也不至于天天和你生气。”
沈繁星笑笑,在傅斯年的搀扶下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傅斯年斜睨着她:“又交一个好朋友?”
沈繁星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应酬一下。”
傅斯年笑了:“你不喜欢她?”
沈繁星认真想了下道:“也不是吧,就是觉得家里有我一个小孩,但是忽然又来了个小孩,我是会吃醋的。”
傅斯年被她逗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你现在,已经很能将吃醋说出口了。”
沈繁星撇撇嘴,那是因为开玩笑才能说,当真的时候,她是说不出口的,比如他那个白月光前女友。
比如他那拖鞋到底谁送的。
想了想,她故意拉长声音道:“对了,圣诞节我想给你钩一双拖鞋,但看你似乎有了,那个拖鞋——谁送你的啊?”
傅斯年看了她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沈繁星气得捶了他一下:“不许笑,你快点说。”
傅斯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钩的。”
沈繁星:“嗯?”
“这个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渣,这么假?他哥不是故意骗她吧。”
说到这个傅斯年也有些无语,并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是赫连那几个该死的跟你说我有女朋友,还是心里的白月光?”
沈繁星一愣,心跳忽然有些加速,想听,但又有些害怕听到。
但接着傅斯年就无语道:“我骗他们的。”
沈繁星的心头一阵狂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骗他们的,因为那时候,他们总是拉着我去联谊,我很烦,想要看书,不想去,所以就说我有女朋友了,很相爱的那种。”
傅斯年想到那时候的情景,还是不太开心,因为赫连和陆游实在是太烦了,每天都像荷尔蒙过剩的小公狗,他又不能真的揍他们。
要知道,他当时住进那个寝室,也是查过了他们的背景,有心结交的。
傅斯年直接和沈繁星说了这个理由,并且摊开手,意有所指地道:“你看,我说过,我做每一件事情都不单纯,都是算计好的,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沈繁星听到这里,其实很想问他,那他现在要和她一副谈恋爱的样子,还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
或许有吧。
但她决定不再追究,她笑了笑,抓住傅斯年的手轻轻捏在手里道:“但是,你从来没有违背道德地害过他们,甚至最后真的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投入感情,对吗?”
傅斯年很意外地看了她一样,接着表情变得慎重道:“是的。”
其实有一句话,他几乎冲口而出。
但是因为性格的慎重和习惯释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低头亲了亲沈繁星的发顶,而沈繁星已经在他怀中睡着。
第二天,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切犹如第一次见傅斯年的那天。
沈繁星吓了一跳,想到什么从床上跳下,跑到爸妈牌位前,果然上面似乎用尺子量过一般插着三根香,她哥给爸妈上过香了?
那没发现她把他东西都扔了吧?
沈繁星心虚地拿起手机想看个时间,却看到傅斯年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确切是图片,图片就是牌位后面的墙壁,上面有各种奖状照片,唯独没有了傅斯年的。
于是,他在图片的某些位置上勾了勾,然后打了个触目惊心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