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从墨家出来,神色有些空洞难受。
忽然不知道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或许她不该爱上傅斯年,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好好的,都能好好的。
沈繁星找了个地方疲惫地坐下来,擦了擦眼泪。
等回到办公室,她痛定思痛地请了个长假。
反正小王他们也做得很好的,其实她本就不需要经常来,偶尔来贺大家开会探讨一下就好。
她也和人事那边商量过,能不能做独立设计师。
就是给公司供稿,但不属于公司的专职员工,但人事那边也说,她还没有什么很出名的作品,作为独立设计师,在傅氏这里,还没有资格。
不过人事那边的知道她和傅斯年的关系匪浅,并没有直接否定额,而是让她回家等消息。
沈繁星一开始心情郁闷,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等到了晚上,消化了一些墨言的消息后,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有点作。
好不容易进了傅氏,就这么不珍惜如今的职位么?
而且傅斯年肯定知道她辞职的事情了,他会怎么想?
沈繁星烦恼地大叫一声,将头钻到枕头底下想当一只鸵鸟。
冯荷听到了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看沈繁星在干吗,看到她的鸵鸟造型,还有些无语,过去扯掉枕头问:“怎么啦?”
沈繁星郁闷道:“好烦啊,你说如果因为自己谈恋爱,就伤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而且这个朋友重病缠身,是不是很罪孽?”
冯荷想了想道:“那你如果因为这个重病的朋友,放弃自己的爱人,岂不是又伤害了第三个人?”
沈繁星一下恍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冯荷接着再接再厉:“你和现在的男朋友分手了,就能爱上墨言?”
沈繁星脸色一变:“我们只是朋友。”
“那不就对了,你分手了也不能爱上墨言,不能和他谈恋爱来让他幸福,所以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冯姨继续有条不紊分析道。
沈繁星哎,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头:“我真傻。”
但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画蛇添足道:“我不是说我,和墨言也没关系,我说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冯荷:“呵呵,知道,你的一个朋友嘛,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告诉傅总的。”
沈繁星心惊胆战,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傅斯年不会撕了她吧?
第二天,她乖乖地去公司上班了。
第一个就是去找人事,想来她不可能这快就把自己要辞职的事,上报给傅斯年吧?
必须,一定,肯定不会的!
“听说你要辞职?是为了躲我?”忽然傅斯年的声音很突兀地出现在她背后。
沈繁星身形也僵,立刻转身。
一张白色的辞呈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拿着辞呈的手修长,而指节分明,沈繁星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上次傅斯年就是在床上用这双手惩罚了她。
她不禁一阵脸红心跳,飞快地退后了一步。
此刻,所有的言语都不受她控制,只能抵死不认:“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在公司工作画出来的东西太局限,我想做的是自由设计师,这样我能去很多地方找灵感,画出不更有灵气的作品。”
傅斯年的目光掠过她有些慌乱的眼睛,如果不是她心虚,他就信了这个理由。
呵呵,是她先招惹的,但现在说不要的也是她。
想到这里,傅斯年的脸色一冷,淡淡地将辞呈收下道:“好,我成全你,沈小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公司的独立设计师,你可以走了。”
沈繁星楞了一下,她不会傻到以为傅斯年有这么好说话,他肯定是在闹什么幺蛾子。
但她刚刚要说什么,傅斯年却转身就走。
那一刻,沈繁星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后悔。
她失魂落魄地收拾东西回家,却苦苦等不到冯荷。
冯姨怎么还不回来?
她真的有好多话要同她说。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冯荷的人没有回来,却来了电话。
“星星啊,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原来斯年是我的儿子。”说完,冯荷便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沈繁星悚然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是真的,你真的是傅斯年的妈妈。”
电话你头冯荷哭得泣不成声,沈繁星却只为她高兴。
她落魄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以后一定不会再那般惶惶不安,恨不得用每时每刻都去工作赚钱了吧?
而傅斯年从少年时候就,就在寻找冯荷,现在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找到了母亲,应该也再没有遗憾。
沈繁星先是高兴,接着又是失落。
冯荷也要走了吗?
那她以后不又变成了一个人了?
傅斯年,傅斯年会不会再也不原谅她了?
沈繁星咬着唇,心里万千的难受翻涌起来。
她强打精神安慰了冯荷一段时间,很想知道傅斯年是不是就在旁边,他听到冯荷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冯荷在电话那边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有些苦恼道道:“但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怎么会——怎么回事傅家的夫人呢?听说老太太很讨厌我,我,我还是回去吧,我跟星星住着也挺好。”
说完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但就在此时,沈繁星听到了傅斯年淡淡的声音:“不怕,我说过了,如今你是和我住在一起,跟傅家没有任何关系,荷园是父亲留给我们的,你喜欢我们就住着,不喜欢我们搬出去,把荷园出租就好。”
这人可真够狠的,竟然连出租都想出来了,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猜测傅家。
沈繁星都替傅老太太吐了一口血,气死人来。
接着,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傅斯年竟然真的在旁边,他听到她的说话了?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好了,妈,我们先休息,沈小姐也需要休息了,我们不要总是打扰人家。”
沈繁星听到他说不要打扰她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痛。
已经很久没这么痛过了。
就仿佛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她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么向他道歉。
她笨嘴拙舌,但知道,这个时候提墨言不是个很好的选择,但是让她撒谎,她却也不愿意。
沈繁星咬着唇,拼尽全力地鼓起勇气问道:“我,能跟你说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