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邪完全不介意她遮住自己脸、一副跟他没关系的样子,跟着她走,歪了歪头,一路看着她的表情。
那么一个冷硬粗鲁的大男人,开口语气还挺温柔,好声好气地哄她“大小姐今晚跟我回家住行不行?”他真的好想她。
“不行,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你呢。”
虽然陈邪今天解释了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冷落她几个月,理由也还算可以接受,但是她有一肚子的气和委屈,不想原谅他。
而且他的态度,变来变去,她没有安全感,总是要悬着一颗心,她不喜欢这样。
她早就决定放弃的。
两个人分开快一年,她已经有点不习惯和陈邪亲密接触。
可是说她不喜欢陈邪,她自己也感觉得出来不对。
她还是只会对陈邪的举动心跳害羞,只会想冲他撒娇。之前那么生气难受的时候,他给她送东西,她还是会收下。听到他挨骂会心软,看到他手上、身上那么多伤口会心疼,甚至因为一条围巾是陈邪喜欢穿的颜色,她就不肯给别人。
她还是只喜欢他。
只是两个人可能不那么合适吧。
陈邪突然表白,让她心里又开始乱,她要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陈邪说“你跟我回家也可以想啊,我不乱来,你慢慢想,我等你想好,行吧?”
霍沉鱼走出地下停车场,把手放下来,扭头不看他,坚持道“我不,我没想好之前,你不能打扰我,不能对我做过分亲密的动作。”
司机把车开到她面前,打开车门。
霍沉鱼直接坐进去,一偏头,看见陈邪从另一边坐上来,挨着她。
“我现在要回我家,你跟着上来干什么?”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陈邪,慢慢皱起眉毛,有点不解。
陈邪一本正经地说“我喝醉了,司机没在这,你不带我回去,真想让我酒驾啊?”
他本来就一秒钟都不想跟她分开,现在又听她这么说话,言语间跟他生疏了好多,好像不一定还会和他在一起的样子。他心里又难受又慌,就怕她从此不要他了,更加不想让她走。
她去哪儿他都想守着她。
霍沉鱼凝视陈邪。
一双凶狠的眼睛
带着几分粗痞的野,眼神却很紧张不安,看她的时候,低到了尘埃里,像在看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她慢慢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让司机先送陈邪回陈宅,再回霍家。
陈邪试探着去牵她的手。
霍沉鱼往后缩,但立刻被他紧紧握住,她顿了顿,也没硬抽出手。
“你要是回家,我也跟你回去。你让我睡地下都行。”陈邪把她软软嫩嫩的小手放在手中,轻轻地捏来捏去,感受到她温凉的体温,心里踏实了点,几乎是用求她的语气开口,“别跟我分开。”
霍沉鱼盯着他,手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陈邪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她欲言又止,心里一紧,皱着眉“啧”了一声,说“大小姐,你有话别憋着,你跟我说,成吗?有什么气,有什么不满意,你千万要告诉我。要不我心里烦躁,总乱猜,又怕猜错了,惹你更不高兴。”
“你之前也没有跟我说。我被分手,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不会乱猜了吗?你还说我憋着。”
霍沉鱼一听就炸了,鼓着两腮,带点娇嗔的意味怒视他,湿漉漉的眼睛里,逐渐浮起雾气,眼圈红通通的,极力在隐忍。
陈邪呼吸一滞,他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他都想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给她,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真是个混蛋。
陈邪俯身过去,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背,不让她躲避,歪头轻轻地碰了碰她软软的唇瓣,脸还停在她面前,黑眸抬了抬,看着她,像是在看她有没有反感生气。
滚烫的气息包围着霍沉鱼。
她眼圈又红了几分,把唇抿得紧紧的,不让他亲,瞪着他,可神情没有拒绝的意思。
陈邪得到了她的首肯,心里一定,手掌扶着她的头,不管不顾地亲下去,撬开她的唇齿,克制又虔诚地深吻,动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霍沉鱼坐得后背挺直,一动不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也不闭眼,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额角。
那里浮起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看着看着,慢慢眨了一下眼,两颗豆大的眼泪瞬间滚落,滴在陈邪的下巴上,要掉不掉地挂着。
温热的触感令陈邪僵住。
他抬起手,把
下巴上她的眼泪接在手里,握紧,心里又酸又涩。
霍沉鱼吸了吸鼻子,抽了一下。陈邪克制不住,猛地把她压倒在椅子上,狂乱吻着她的脸,到脖子,到锁骨,因为过于用力,在那里吻出了几个红草莓。
他又移回唇上,深深地吻她,肆意掠夺,还嫌不够,他还想给她更多。
霍沉鱼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娇气地承受他强势热烈的进攻,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惊讶得一下子睁大了眼,呜呜地控诉,两只手使劲推他。
奈何她那点力气,哪是陈邪的对手。任凭她怎么推,他双臂都硬得像铁一样,纹丝不动。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瞟了一眼,看到两个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倒在座椅上,“嘶”了一声,实在没眼看他们。
陈邪好久才放开她。
霍沉鱼急忙用手背捂着嘴,把衣服往上拉了拉,涨红了脸,想怒视他,又实在羞得不好意思抬头。
他!
他是变态吗,竟然让她吃他的口水,还带着点酒气,好羞耻。
陈邪把她捂嘴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认真地说“都是我的错,我混账,我不是个东西,你别生气,以后不会了,我什么都让你知道。”
霍沉鱼发泄似地冲他撒气,拿另一只手重重打他的肩膀,打了一下又一下,力气一次比一次轻,后面就停在半空中,打不下去。
她盯着他的肩膀,那里有一块又长又深的疤。
陈邪看她打得手指尖都是红的,心疼得不得了“你拿东西打啊,我皮糙肉厚的,你这么打我,你自己手更疼。”
“陈邪,你可不可以。”霍沉鱼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陈邪一直紧张地盯着她,等她说。
她好久才低着眼睛接下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去打架呀?我之前跟你说,不要你去危险的地方,你不听,又弄一身伤,你不疼吗?”
说着她把手抽出来,反拉过陈邪的手,举起来给他自己看,“你看看你自己手上。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受伤呢。”
陈邪又厚又糙的手掌,被她两只软绵绵的小手捏着,说不出的舒服,像在被棉花挤压。
她神情很不忍心,语气有点生气。
大小姐这是在……偷偷
心疼他吗?
“……好。”陈邪愣愣地看着她,嘴角逐渐抑制不住,疯狂上扬,心里像吃了蜜一样,被甜得晕头转向。
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追问“你刚才憋着不出声,想说什么?”
霍沉鱼思考了几秒,说“我就是想说这个。你如果再受伤,我就不给你牵手了。”
威胁他都这么可爱。
陈邪大笑了一声,连连点头,又不死心地问“回家住行吗?我真不打扰你想问题,你要有什么想不通的,我还能随时给你解答呢。”
“哎呀,问了八百遍了,你好烦呀。”霍沉鱼气撒完了,其他问题还没想明白呢,“我要回我家。再说明早不是又能见面的吗,你一晚上都不能自己睡吗?”
陈邪斜睨着她,老实地说“我一秒钟都不能自己睡。”
“你这样让我怎么好好想问题。”霍沉鱼肃着小脸,认真地质问他。
陈邪说“我睡地上,我又不打扰你,你怎么不能好好想了。”
“你讲不讲道理。”
“我讲啊。”
“那你自己回家睡。”
“这跟讲不讲道理有个鸡……有什么关系。”
霍沉鱼偏头不跟他说,他根本说不听。到了陈宅,她直接推陈邪下车。
陈邪看了她一眼,还真下去了。
他低头跟司机小声说了几句,转身进去。
霍沉鱼叫赶紧走,司机说,陈邪让等一下他,他进去拿衣服,很快出来。
霍沉鱼瞬间明白他想干嘛,急忙硬要司机走,不许等他。
司机左右为难。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陈邪出来,上了车,把手上提的纸袋子放下,说了声走,司机立刻一轰油门。
霍沉鱼没好气地一直瞪着司机,心理不明白,到底谁给他开工资啊,这么听陈邪的话。
到了霍家。
陈邪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霍沉鱼进门。
霍父霍母看见她身后跟着陈邪,手上还提着东西,愣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是怎么个意思?
两个人和好了?
霍沉鱼低着头,顶着他们惊讶困惑的目光,特别不好意思,两只手背在身后,别扭地小声说“不是我带回来的,他硬要跟进来。”
陈邪特熟练地张口就喊爸妈,从纸袋子里提出两份礼物献上
,态度比刚结婚那天好了不知道多少。
陈厉夫妇都没听过几声爸妈。他这够能伸能屈的。
霍父霍母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毕竟是结了婚的正经夫妻,比起离婚,老两口当然还是希望他们俩能开开心心的,感情和睦,重归于好是最好。
“啊,行,行,来都来了,凑活睡一晚吧,鱼鱼看着安排啊。”霍母笑,不管他们怎么睡。
霍沉鱼应声,不理他,自己往楼上走。
陈邪步履从容地跟上来。
“你住这间。”她指了指客房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进自己卧室。
陈邪想跟进去,被“砰”地一声关在门外。
霍沉鱼有点崩溃,她没明白,怎么就把陈邪带回自己家住了?明明出去之前,还想着要劝他办离婚的啊。
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客房。他有那么听话吗?
他别还站在外面吧。她要是一直不开门,他是不是要站一晚上?
霍沉鱼烦得不行,打开电视机,调到最大声,努力不让自己分心。看了几分钟,还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把门打开,陈邪果然还站在门外,动都没动一下。
“谢谢媳妇儿给我开门。”
陈邪舌头顶了顶后槽牙,笑大了,心满意足地进了她的卧室,颇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他终于也进了大小姐卧室了。
今晚还能睡在这。美滋滋。
陈邪闻着满屋子的香气,越想越上头,压抑了许久的躁动瞬间苏醒,浑身血脉喷张。
“不许这么叫我。”霍沉鱼把门关上,看他还算老实,坐在沙发上,没有直接往她床上躺,松了口气,两只小手插着腰,抬了抬下巴,说,“你今晚睡沙发,半夜不许往我床上爬,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行。”陈邪语气淡淡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我去写第二更,会很晚,不要等,明早看。感谢在2020070817:31:10~2020071000:3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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