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我们师父所修的路子不一样而已,神武门内还是有很多以不断淬炼本命法器进行修炼的同门。”
沈玄清说道,“神武门弟子万千,什么样的修炼路子的都有。甚至还有仙魔同修的。”
听见“仙魔同修”四个字,沈叔脸皮一抽,劝道:“小少爷,您可千万不能去搞仙魔同修啊!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老爷、夫人、大少爷他们怎么活啊?!”
沈玄清听得一脑门儿黑线:“我爹娘和大哥比沈叔你想象的坚强多了,我看他们在我没在家的时候,比我在家的时候,高兴多了。”
沈叔正想反驳,就听沈玄清又道:“听说我爹我娘正在计划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看着沈玄清清冷的神色,沈叔麻溜地转了话题:“小公子这功法跟小少爷的尊师不是一个路数吧?”
沈玄清抬眼看了试图转移话题的沈叔一眼,沈叔见他不说话,额角上都冒出汗来。
好在沈玄清并不打算在他父母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他们对于修道成仙没兴趣,他大哥要管理家业,他自己又想满世界跑,能再有一个小的陪着他们也好。
“小师弟的功法是进门之前学的,应该是一套更高深的剑法。”
沈玄清看着江宁身上越发凝练的剑意,都忍不住感叹:“可见人的天赋是不同的。如此霸道的剑意,小师弟没有灵骨的时候,却就能将其驯服,可见其经脉承受度本身就是超人一等了。”
“剑之一道,有无数前人的探索,可以借鉴的很多,但最后只有走出自己的路子,才能真正有所成。”
“在这上面,小师弟倒是因为没有成套地学过某一套剑术,而比我和师兄走得更远更容易。”
沈叔也是捋着胡子感慨:“这大概就是机缘了。个人机缘不同,能成的事也往往千差万别。小少爷天资过人,未来定能成就自己的大道,倒是不必因此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
沈玄清轻轻笑了一下,“就这小子的机缘成就,还不足以打击得我怀疑人生。”
两人说话间,就见江宁的气势开始触底反弹,从入门境一路飙升至玄生境大圆满,速度之快同先前逆向突破的速度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是乌龟坐飞剑,一个则是乌龟骑蜗牛,天上地下的区别!
但到了玄生境大圆满还不算完,灵气不断地涌入,江宁的突破还在继续,只是速度略有减缓。
“注意着不要让他的修为突破天人境大圆满,若是引来天劫,只怕会打草惊蛇。”
沈玄清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若让那人察觉到了上层世界有人来拿他,只怕这些年的谋划就前功尽弃了。”
沈叔知道为了逮捕章唐韧,沈玄清师徒三人是牟足了劲儿,废了不少功夫,尤其沈玄清的大师姐韩菡,同沈家尤其是同沈玄清之间,本就有不小的联系。
甚至当初沈玄清会选择答应徐邱燕,拜徐邱燕的师父为师,加入神武门,基本都是冲着韩菡去的。
知道这些,沈叔自然不会不注意这些。
若是让江宁坏了计划,让章唐韧跑了。
自家小少爷不知道还要再在外面漂几年才回家。
家里三位主子三年没见着人了,再不回回去一趟,他怕他们会直接过来这边找人!
“明白。”
对于沈玄清的安排,沈叔答应得痛快,当即就是眼都不转地盯着江宁的状态了。
也不知道是江宁有意识地控制,还是天道觉得让一个人直接跳过中间大部分修炼过程,直接超过这个世界的上限,然后把人逮去下一个世界这种事,太过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
反正随着江宁的气势肉眼可见地攀升,最后硬是卡着天人境大圆满的坎儿听了下来。
眼光毒辣如沈玄清与沈叔,自然能看出以江宁的身体素质,目前的境界显然不是他能承受的力量极限。
按照超凡前没有心魔劫,只有纯粹的力量积累来决定进阶与否的规则,江宁应该还能再往上提升的。
沈玄清一开始还以为是沈叔掐着点儿让江宁刚好卡在天人镜大圆满上,还很是惊讶地问道:“沈叔,你现在已经能够触摸到帝尊境的门槛,对天道法则有了新的感悟了吗?”
沈叔大摇其头:“若说感悟是有的,但对于能掌控部分天道法则之力的帝尊境,还是一点突破的头绪也没有。”
沈叔说着还很是惭愧惋惜:“想老奴我一把年纪,在这圣皇境上困了足足百年,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无。大概这就是老奴的极限所在了,今生只怕与帝尊境无缘了。”
沈玄清沉默。
这话题有些沉重,一时叫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慰人不是他擅长的,嘴毒惯了的下场就是即使安慰人别人也只以为自己是在补刀,所以还不如不开口。
左右平时安慰人的活儿,都是徐邱燕那个热爱忽悠人的大师兄的。
此时面对可以算是将自己一手带大的沈叔,沈玄清心里堵得慌,想开口安慰,却完全没有思路,便更加郁结。
越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无能为力,沈玄清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平时忽略的一些东西,或许并不是没有价值的。
沈叔看着沈玄清那个纠结难受的模样,想着自己可能没多少日子了,也是有些心酸不舍。
虽然沈玄清只是没说话,面上却依旧是一片泰然没什么变化。
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沈玄清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都知道这孩子心里大概在想着什么。
“为了突破帝尊境,老奴了解了不少前人对于天道法则的感悟,但像小公子这样的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沈叔干脆岔开了话题。
如何直面自己最亲近的人几乎可以预见的死亡结局这种事,不是靠一两句话,上下嘴皮子一磕就能清楚明白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多简单的一句话,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但落到自己的头上,就没那么容易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