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城医师看着柳长歌,就像是在看一个医学奇迹。
其余人的视线,则落在被江宁一并捡回来的匕首上。
估计这个匕首许久以前,就已经在柳长歌手上了,而且柳长歌使用它的次数还不少,所以体内才会沉积这么严重的火毒。
章雪菡看着昏迷不醒的柳长歌,谢过了瀛城医师,顺便请求医师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祛除火毒效果比较好的丹药。
瀛城医师收下诊金,承诺定会为他们留意,也会拜访一下自己的老朋友,看看有没有人能炼制祛除火毒的丹药。
章雪菡自然是又多次道谢,送走了瀛城医师。
而那边玄天宗和谷原宗的比赛,再一次落幕,余佘凭借着难以攻破的防御,以及防不胜防的手段,竟然是又接连拿下了玄天宗两名弟子。
看余佘的模样,似乎还有余力。
真要论持久战的耐性,余佘还要在沈凡之上。
看了眼身侧的柳长歌,章雪菡叫停了准备上场的那名玄天宗弟子,转头看向徐邱燕。
徐邱燕见章雪菡看过来,一挑眉,站直了身体,将重岳剑往肩上一抗,道:“好吧,那就速战速决吧!”
“下手注意些,柳长歌体内可能还有噬灵花种的残余。”
看着徐邱燕扛着重剑就往外走,江宁叮嘱了一句,“听他的意思,似乎这噬灵花种,只有他能完全拔除。”
闻言,徐邱燕瞥了一眼柳长歌,然后转身走了回来,一巴掌拍在沈玄清肩上:“那就你去。就那小子那个身板儿,柳长歌一枪都受不了,重岳拍他一下,我怕直接人没了。”
“你找机会给他抹脖子……咳嗯,找机会给他致命威胁,让裁判判他输了,把人拎回来就成了。”
沈玄清白了他一眼,去也是顺从地跟章雪菡说了声:“我去。”
章雪菡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又不太放心:“注意分寸。”
作为一个经常被沈玄清以切磋之名偷袭的人,章雪菡很清楚沈玄清的剑有多快,而且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一般侧重速度的剑法,在力道强都有所欠缺,但不知道是沈玄清剑法的问题,还是他手中佩剑的问题,他的剑从来都是又快又重。
再加上沈玄清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杀气,明明只是切磋,但招招都直指要害,搞得跟他和别人有什么血海深仇,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一样。
所以跟沈玄清过招,很多时候,受到他杀气的影响,很难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场切磋,不知不觉间,就会认定为生死之战,不战,或不敌,都只有死路一条。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被逼到绝境的人?
故此,每次和沈玄清过招,都让她能体会到那种生死之间的紧迫感,以至于下意识地就会用尽全部的招数。
当他出剑的时候,他的对手心里只会有一个念头——他是来取自己性命的。
这种压迫感,甚至能让一般胆小的,直接吓瘫。
但对于有些血性想活命的,可能就会被激发潜力,变得更难对付。
可以说,这样的气势上的压迫,对于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效果。
有时能让自己不战而胜,有时却有可能给自己逼出一个更强大的对手,自讨苦吃。
但沈玄清从未有过改变,依旧我行我素,对待所有对手,弱小的,或者强大的,都毫不掩饰自己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份压迫感中参杂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韧不拔,很难让人想象,他修的竟是最轻灵灵活的诡剑。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或许是沈玄清在面对对手时,最真实的写照了。
章雪菡不担心沈玄清打不赢余佘。
一个靠着木系术法钳制消耗对手,再加之出人意料的手段取得胜利的余佘,还不足以对他们这等修为的人造成威胁。
且不说沈玄清,就是拿柳长歌来说,若不是一开始猝不及防之下,中了余佘的陷阱,凭着灵力的优胜,就算余佘龟壳厚,想要打得他出局,也还是能做到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花招都是白费。
余佘脑子很好使,手段也层出不穷,但灵力修为,终究是一块短板。
没有一副千锤百炼的肉体和筋脉,只靠灵力温养的肉体筋脉,在灵力储备上,还是不够的。
更何况,像余佘他们谷原宗这种有灵石的富贵宗门,修炼时灵气充足,平时切磋或者做事,也随时都能掏出灵石来补充灵力,自然在灵力的合理使用上,就会有一些欠缺,导致灵力消耗加剧。
没有足够的灵力,就算他有再多的手段,也是白搭。
当沈玄清停下的时候,余佘体内的灵力已经被榨干了。
就算是能用灵石、丹药这些来补充消耗掉的灵力,但灵力的形成和转化总是需要时间的。
但沈玄清在比赛开始之后,攻击就一直没停,完全没有给余佘恢复灵力的时间。
哪怕只是防御,那也是要消耗灵力的。
更别说,为了胜利,余佘还得反击。
只是沈玄清无论是反应还是速度,都不是余佘能比得上的。
他的那些手段,还没来得及套上沈玄清,沈玄清就已经一击打完,闪身走人了。
等他想要布防,或者是调整攻击方式的时候,沈玄清又冷不丁地从防守死角冒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有时候明明看见人从正面来的,眼睛都没眨,攻击就从除了正面的其他随便哪个方向就过来了。
有时候防着他偷袭吧,他直接就直劈面门,没注意他偷袭吧,他的剑就刚刚好钻着防御的空子就来了。
这一场打下来,余佘不只是灵力枯竭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脑髓都给榨干了!
这特么哪里是打架啊?
简直就是一场小型智斗现场啊!
一场切磋下来,余佘是身心俱疲,被沈玄清拎死狗一样,拎回了玄天宗这边的待战区。
谷原宗那边的人,看着余佘被沈玄清拎到玄天宗那边去了,甚至都不敢上来拦,还是裁判拦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