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宫女们起来,并说,“今天当值的人都去嬷嬷那儿领五下打手心。本宫在睡觉,大白鹅往本宫房里闯,你们居然也没一个人拦着。虽然它背上趴着本宫的儿子,可你们也不该如此纵容,知道了吗?”
宫女们连连应是,没一个人生出怨怼。
宫里本就有自己的规矩,她们舍不得坏了小太子的兴致,舍不得小太子哭,就睁只眼闭只眼没守好娘娘的房间,自然是应该受罚的。
打五下手心,很轻很轻的责罚,娘娘已经开恩了。
正说着话,素秋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祝无欢扭头看着她,挑眉,“本宫罚了她们去领五下打手心,素秋你是本宫的大宫女,领十下。”
素秋一听就知道,是因为大白鹅的事。
她赶紧行礼应是。
心想,打十下手心而已,她还以为娘娘要罚她两个月的月银呢!
她和宫女们都觉得娘娘格外开恩了,可是凤玉骁急了。
他举着自己的手掌心给祝无欢看,着急道,“痛!痛痛!”
祝无欢挑眉看着他,“又不打你,你痛痛什么?”
小家伙急得伸手乱指了一圈这些宫女们,“不!不打!”
然后他又用小手指戳着自己的小掌心,“我!打我!”
祝无欢勾唇,“哦,不打她们啊,饶了她们然后打你一个人啊?那你的小手会很痛痛的哦——”
小家伙连连点头,“嗯!打我!”
祝无欢这还没说话呢,素秋就和几个宫女就心疼坏了!
不要啊!
她们家小太子多可爱啊,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明明他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可他竟然舍不得她们挨打,愿意替她们挨打!
小太子这么好,她们也舍不得小太子痛痛啊!
她们就算被打死都不能让小太子被人碰一下!
于是她们几个急得同时跪下,连忙说,“娘娘,是奴婢们没做好分内之事,怎么能让小太子替奴婢们受罚呢?使不得的!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宁可挨五十下,也不能让小太子挨一下啊!”
“……”
祝无欢低头默默的扫了一眼几个跪下的宫女,又看了一眼外面同时跪下的奶娘们,默默的抬手扶额。
完了!
她们家骁儿长大以后绝对要上天了。
这么小居然就会收买人心了!
简直比她和凤长夜这俩当爹娘的还会收买人心啊!
偏偏这小家伙是无意识的收买人心,他根本没对人家用心机!
他就是单纯的想护着人家,反而更引得人家对他忠心了!
“行,那就依我们骁儿一次,不打了,谁也不打了,好吧?”
她笑着捏了捏小宝宝的脸颊,看着小家伙抱着她的脖子开心的蹭,她扫视一眼素秋和几个宫女,眼神犀利。
几个宫女都很明白,立刻点头。
她们懂,等会儿出去后,自己偷偷的去找嬷嬷领罚,不能让小太子知道,不能让小太子哭。
祝无欢见她们懂了,便坐在梳妆镜前,让宫女替她梳头。
她轻轻拍着怀小宝宝的背脊,“看到鹅子哥哥在母后床上拉的屎了吗?你说它要是拉到母后身上了,母后变得臭臭的,母后是不是就不能抱你了啊?所以你不能再带鹅子哥哥跑到……”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呢,骁儿就摇头说,“抱!抱!母后!臭臭!也!也抱!”
祝无欢还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又好笑又暖心。
她儿子不嫌她臭,就算母后身上臭臭的,也要她抱。
唉,这小东西,人精儿嘛!
她拍了一下他的小屁屁,“反正你以后不能再带鹅子哥哥跑到母后床上了,母后见一次揍你一次,看你怕不怕。”
凤玉骁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怕的。
祝无欢这才满意了,笑着说,“你一个人跑到母后这里来了,那妹妹呢?你不管妹妹啦?”
凤玉骁一愣,随即扭头四处张望。
没发现妹妹的身影,他急了!
妹妹去哪儿呢?
他扯开嗓子急切的喊,“妹妹!”
祝无欢给宫女递了个眼色,“骁儿去看看妹妹在哪里,帮母后找一找妹妹,好不好?”
小家伙卖力点头,看到宫女来抱他,他赶紧张开胳膊扑进宫女怀里,然后急切的要去找他那个不见了的妹妹。
等他被宫女抱走了,祝无欢才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衣裳,“等会儿把这身衣裳拿去扔了。”
素秋努力忍笑,“是,娘娘。”
说到衣裳,祝无欢抬头看着素秋,“昨儿本宫让你去小库房挑几匹上好的贡缎和软烟罗,挑好了吗?”
素秋恭敬回答,“回娘娘,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老夫人的分别是黛青色和紫色,给大夫人的分别是湘妃色和姜黄,给二夫人这个新妇准备的则是每种颜色各一匹,都准备妥当了。”
祝无欢点头,“其他的呢?”
素秋又分别将她挑选的金玉首饰,宫廷脂粉眉黛,和一柄珍贵的玉如意,全都告诉了祝无欢。
祝无欢想了想,又说,“把那个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屏风也给送去吧,现在就送去。”
素秋行礼,“是,娘娘。”
看着素秋离开,祝无欢打了个呵欠。
二哥二嫂新婚,娘和大嫂都会给二嫂送礼物,她这个皇后妹子也不能落下了,也得将恩典赐下。
也不知道,昨晚憨厚的二哥有没有跟二嫂圆房呢?
希望这两人能好好的……
唉,历史上同样都没有好结果的两个人,但愿他们能幸福的过完一生。
……
镇国公府。
二房祝龙渊的院子。
一大早上祝龙渊就起来了,准备去校场练习一下身手,他们做武将的,这锻炼是一日都不能松懈。
床榻上,凤瑶将自己整个人藏在被子里,非常害羞的看着他披衣起身。
目光落在他背脊的抓痕上,她耳朵都要红得滴血了。
“擦点药吧……”
她低声说。
祝龙渊听到她说话便立刻低头看她,对上她羞涩的眼神,他也老脸一红,连忙说,“哦,好好好!”
然后他拉开床头的暗格,然后拿出一瓶药膏,坐在床沿上红着脸说,“那,那你把被子揭开,我帮你擦药。”
“……”
凤瑶茫然的望着他,给她擦什么药?
她明明是说让他给他背脊上的抓痕擦点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