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小的身子挡在母亲面前,那眼神锐利的好像一匹孤狼,即便这只是一头狼崽,却已然让人生了畏惧。
“我是一个医师,我看你母亲咳得这么厉害,想替她看看。”唐宓竖直身子,认真地看着孩子解释。
她弯着眉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坏人。
孩子看着唐宓眼里的温暖,身上竖着的警惕瞬间便清减不少,他看着唐宓有些难过地说道:“我娘亲病重,她需要医治。可是我没有钱给你。”
“我知道。”唐宓温和地说着。
“我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给你。”孩子的神情有些悲伤,还有一丝绝望。
唐宓心倏地一疼,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我这次是义诊,不收诊费。”
孩子听到唐宓这么说,才终于有些激动起来:“那麻烦您了,您快替我娘亲看看,她已经几天没睁眼了。”
孩子跪到他母亲身边,将他母亲的手递给唐宓。
唐宓也单膝跪地,将他母亲的手放到自己膝上,开始替她诊脉。
孩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宓,眼里既有期待,又有紧张。
好一会儿,唐宓才松开手,看着孩子说明情况:“你母亲得的是肺病,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孩子听到这话,顿时便红了眼睛,“那我母亲还能治好吗?”
旁边的乞丐则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原来得的是肺病,肺病可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治得好呢。
唐宓安抚地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你的母亲情况比较严重,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让她痊愈,但是我会尽力医治她,直到她痊愈为止。”
“谢谢您!”孩子闻言立刻朝唐宓跪下磕头。
唐宓立刻将他扶了起来:“我都还没治呢,你现在磕头,万一我治不好你母亲怎么办?”
“我相信您,一定能治好我母亲。”孩子看着唐宓那双温柔的眼睛,觉得自己像是遇到了神仙一般。
唐宓笑起来,捏了捏他脏兮兮的小脸:“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一定尽力。”
唐宓说着便转向鬼岐,看着他腰间的布袋道:“把你的银针给我。”
鬼岐正看得起劲呢,见她要银针,想也不想地便从布袋里掏给她。
唐宓接过银针,便开始给这位母亲施针。
肺病医治十分复杂,其实她得先给她泡个药浴,再吃几贴药再给她施针,这样效果会更好些,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她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鬼岐站在唐宓身后,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施针手法,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表情也越来越激动。
这不就是他的针法吗?肺病在别人看来是不治之症,不过他研究出了一套能治疗肺病的针法,而这丫头施的这套针法,就是他研制的。这针法独一无二,除了他,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鬼岐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梦里那个神仙就是他了,这绝对是他,错不了啊!
可是这也太巧了,他怎么就钻到她的梦里去了呢,还教了她医术。
鬼岐胡思乱想间,唐宓的针法已经施完了。
拔掉最后一根针,这位母亲便醒了过来。
看到唐宓,这位母亲瞬间吓得抱着孩子往后缩了缩:“你是谁?”
不停的咳嗽让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了。
唐宓见她害怕,连忙轻声宽慰:“别担心,我是医师,来给你诊脉的。”
唐宓刚说完,孩子便看着他母亲解释:“这个神仙姐姐是神医,她给娘亲治病,还不收我们的银子。”
“恩人,多谢恩人。”孩子母亲一听这话,顿时便激动地朝唐宓磕头。
唐宓立刻将她扶了起来:“你的病比较复杂,要想治好,必须连续施针,还要配合喝药。施针的话我抽空就会过来,药的话,我明日带来给你。”
“多谢恩人。”孩子母亲听了又想下跪了。
不等她跪下,唐宓便一把扶起她:“你还是躺下休息吧,这里环境太差,如果有条件还是搬到其他地方养病吧。”
孩子母亲瞬间红了眼,面露难处。
唐宓也知道能将家安在这里的,必定是有难处。她也只是提醒一句,并不想戳人家的痛脚。
唐宓起身,看向其他朝这边张望的乞丐:“我的时间不多,还有要义诊的吗?”
之前还没人理唐宓,可是刚刚他们见唐宓救醒了鱼儿娘,顿时便相信她是神医了。
要知道鱼儿娘可已经昏睡好多天了,每日出气多进气少,他们还以为她就这两天的事了,没想到却被这个神医给救活了。
而且她连肺病这样的不治之症都能治,这不是神医又是什么?
“神医,我有病,您帮我看看。”
“神医,您看看我的腿还有没有得治啊?”
“神医,我心口疼,我不想死,求求您帮我看看吧。”
一群人突然都朝唐宓涌了过来,好像刚刚都很健康的人,一下就都病了似的。
唐宓扫了他们一眼,先挑了重病的看了起来。
其他人都不敢打扰唐宓,乖乖地等在一旁。
唐宓的医术很好,速度也很快,一个接一个的病人接受着她的医治。不论是治好的,还是以后需要继续医治的,全都恭敬地朝唐宓磕头道谢。
一定是他们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老天才派了仙女神医来拯救他们了。
鬼岐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前帮忙,一直在旁边观望着,他看着唐宓医治,就好像看到他自己在医治病患一样。
这丫头无论是施针方法,还是行医手段,都学了他个十成十。就算是没有记忆,他也肯定这丫头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丫头梦里的那个神仙绝对是他没错了!
暗处的夜宸轩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认真给乞丐医治的唐宓。
她太过美好,美好得仿佛在哪里都能发光,美好得他越发不敢靠近了。
这样好的她,将来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呢。
想到将来她会嫁人生子,夜宸轩的心便像是泡在了岩浆里,整颗心都像是要炸裂一般,痛得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