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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1 / 1)

北城的初秋是最多雨的季节。

傍晚红霞染红的天际,夜里便乌云密布。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就洒落人间。

雨点在空中翻滚跳跃,落在屋檐和土地上,疯狂洗刷着这座看似繁华瑰丽的城市。

没放过任何一个狭小的缝隙。

细细密密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在上边化作一道道雨线,沿着玻璃滑落。

地上积了一滩滩水渍。

凌晨两点。

江攸宁躺在床忽然睁开了眼睛。

脚腕处泛着细密的疼痛,就和被针扎似的。

天爷似乎总不凑巧。

她白日里站了一天,正是脚腕疼的时候,偏又赶上了下雨。

如今疼得她根本动不了。

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

白色的天花板上折射出细碎的彩色的光,尽管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怪陆离,但总有缝隙能让光照进来。

和被捏碎了的星星。

光点斑驳。

江攸宁睁着眼睛,看似动也不动。

其实藏匿在被子里的脚在拼命蜷缩。

五根脚指头都无所适从。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才能缓解疼痛。

她也不敢动。

怕吵醒沈岁和。

晚大哭了一顿。

沈岁和手足无措地在那儿站了很久。

说:我带你去治病。

——别哭。

——所有的病都能治好。

甚至,温声安慰她:“现在这样很好。”

说得最多的话是:抱歉。

睡前最后一句,不是晚安,是抱歉。

江攸宁知道为难。

甚至痛苦。

可是,谁不痛苦

她哭到哽咽失声。

最后紧紧抱着沈岁和。

她说:“抱抱我吧。”

沈岁和抱着她,比以往都紧。

的声音都跟着哑了,“抱歉。”

江攸宁哭着说:“没事。”

她想:抱抱我,我可能就会好了。

爱一个人好像就是这样的。

只要得到一点点好,就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坚持下去。

她在暴雨中走了九十九步。

只要得到他一个眼神首肯,她就可以忍着疼痛把最后一步走完。

哪怕结是被推开。

江攸宁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没有任何睡意。

身侧的人却睡得正熟。

的呼吸声均匀又绵长。

和幽暗的夜晚融为一体。

江攸宁歪过头,看着的侧脸。

沈岁和的睡相很好。

晚向来不起夜,甚至一动不动。

睡前是什么姿势,醒来依旧是。

除非冷了,会出于本能自动寻找热源。

长得确实很好看。

初看是很惊艳的类型。

但看了那么久,再好看的脸也有看腻的时候。

江攸宁望着的侧颜,发呆。

那张脸跟记忆中相差无几。

但距离近了很多。

她回忆着晚的场景。

那会儿的沈岁和似乎是最温柔的。

是能够和她记忆中重叠起来的。

江攸宁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她侧过身子睡,这样会舒服一些。

她闭上眼,酝酿睡意。

雨滴仍旧拍击着窗沿。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诗:帘外雨潺潺。

脑子里纷乱无序,没有中心。

家里的花有了凋零的趋势,该买新的了。

昨天花瓶打碎了一只,也该买新的。

家里的盐和酱油都没了。

楼下不知道是谁养的一只小白猫整天喵喵叫着。

沈岁和送去干洗的衣服还没送回来。

她那天好像去便利店什么都没买。

一次北城下雨是什么时候?

……

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江攸宁的眉也慢慢舒展。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忽地一声闷雷响。

闪电的长光划过天际。

轰隆。

又是一声。

由远及近。

江攸宁倏地睁开眼。

睡不着了。

朦朦胧胧间,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晚的雨跟今天一样大。

她一个人站在华政的公交站牌下,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周遭安静的可怕。

就连买东西的小贩都收了摊。

也就是那天。

她身侧站了一个人。

身姿挺拔,如同巍峨的山,声音温和,如同流淌的水。

等11路,她等4路。

有伞,她没有。

明明是她先来等的4路,但11路最先来。

她紧张了很久没敢去搭话。

是他先问:“没带伞?”

她颤着声音点头,“嗯。”

将那把黑色的伞递给她。

她在滂沱大雨中喊:“我怎么还伞?”

朝后摆了摆手,“不用还了。”

了11路公交车。

细细密密的雨线从公交车的玻璃窗滑落,斑驳光影将这个世界笼罩起来,那一刻世界变得静止。

连风都很温柔。

她始终记得那道背影。

也记得华政鹿港校区的公交站。

更记得那个滂沱大雨的寂静的夜晚。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

她好像忘了。

但今晚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她在梦里好像又全都记起来了。

那个寂静的夜晚,她的跳好像比平常要快很多。

背影和寂寥的夜晚融在一起。

世界是黑色的。

发着光。

是暗夜里的唯一光源。

在她眼里。

那一刻树静风止。

全世界只剩他一个。

江攸宁的思绪溃散了很久。

良久之后,她才翻了个身坐起,平静地坐在床边。

她动了动自己的脚,仍旧很疼。

跟针扎似的。

她手托着床边,借力站起来。

没有开灯。

凭借既定印象往外走,想去泡脚。

刚搬进来的家,很多东西还没收拾好。

格局也和以前的卧室不一样。

江攸宁走了几步。

砰。

一股钻心的疼从膝盖处传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意识蹲下身捂住自己的膝盖。

啪嗒。

昏黄的灯光亮起。

沈岁和支着胳膊,半眯着眼看向她,似是还没睡醒。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松散,低低沉沉的,“怎么了?”

“不小心碰了一下。”江攸宁忍着疼说,“我去趟卫生间,没事的,睡吧。”

沈岁和嗯了声。

把房间里的灯也打开。

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当然也照亮了在床蜷缩着的。

但只是一瞬,

似是察觉到了外面的雨声,坐了起来,揉了揉眉,“脚又疼了?”

江攸宁正拖着疼痛的跛脚往外走,听到他的话,头垂得更低,“嗯。”

“回床坐着吧。”沈岁和说着起了身,穿上拖鞋往外走,“的泡脚桶和药在哪儿放着?”

“储物间。”江攸宁站在原地没动。

沈岁和走到她身侧。

“坐着吧。”沈岁和的梦也醒了大半,“别弄得更严重了。”

江攸宁仰起头看。

顿了很久才说:“我想去阳台泡脚。”

“外面下雨。”沈岁和说:“风很大。”

“隔着窗户也行。”江攸宁说:“我想看看。”

沈岁和也不知道她想看什么。

只是她眼神坚定。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沈岁和叹了口气。

江攸宁很少跟提要求。

哪怕是脚疼的时候,她疼到鬓角冒汗,也仍旧很乖。

她不喊疼,也不哭。

就安静地坐着。

如今她难得提要求,沈岁和也不会不满足。

低头看了眼江攸宁的脚。

已经肿起了馒头大的包。

一片红紫,看去触目惊。

打横将她抱起,摁开了楼道里的灯。

昏黄的光让家变得温暖。

沈岁和找了个舒服的椅子放在客厅。

隔着干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雨景。

去储物间找泡脚桶。

江攸宁坐在椅子发呆。

沈岁和好像格外喜欢买高层。

是顶层,这边亦是。

这边的格局不如。

是一百五十平的四室一厅。

住进来半个月,江攸宁还没完全熟悉新环境。

她似乎就这样,慢热到了极致。

不仅跟人慢热,跟环境也是。

外面的雨下得逐渐大了。

夜灯也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光影。

这座城市的夜景也很好看。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望无际的昏黄。

沈岁和的动作很快。

帮江攸宁忙活完了一切。

看着江攸宁把脚泡进了冒着氤氲雾气的热水里。

“去睡觉吧。”江攸宁平静地说:“我一会儿好了就回去。”

她现在的情绪和晚那会儿判若两人。

没有了嘶吼,眼底也敛去了所有情绪。

她只是很平静。

犹如一口古井。

哪怕扔进一颗大石头都不会起涟漪的古井。

但正是这样的平静让沈岁和觉得不对劲。

说不哪里有问题。

但看着江攸宁,她便觉得江攸宁有事。

将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的那种。

她的平静不是真正的平静。

是在酝酿暴风雨的平静。

沈岁和没走。

搬了一把椅子,在她不远处坐下。

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看。

从那边搬书的时候有些乱了,两个人的书混在了一起。

用得是同一个书架,还没来得及重新整理。

沈岁和找的应当是江攸宁刚买的书。

《当像鸟飞往的山》。

封面很一般。

书名也很一般。

但介绍很厉害。

一般是不看小说类书籍的,的书除了法典,大多偏向理论和哲学,除了学时老师推荐的必读书目外,基本上没看过小说,尤其是这种外国文学。

观察到江攸宁的书架上有很多小说。

囊括古今中外。

《红楼梦》《西厢记》《82年生的金智英》《情书》《太年轻》《无声告白》《断头皇后》《坡道的家》……1

占了书架的三排。

坐在那儿,安静地看书。

不论是看什么书,看必定是很认真的。

自小曾雪仪便教导他,做什么事都要认真,要专。

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方法,让他握冰。

看书的时候握着冰。

等到冰融化一定要看到多少页。

她每次说得都是一个很多的数字。

对年幼的沈岁和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

如完成不了,就要被苛责。

被罚。

不能吃饭是常事。

有时会挨藤条。

曾雪仪有一条又长又细的藤条,抽在空中的时候啪啪作响,带着风,抽在背又疼又麻。

她说:沈岁和,跟其他人不一样。

——别人做不到的,得做到。

——是妈妈的骄傲。

所以在他漫长的读书生涯中,很少拿第二名。

如拿了,那一定是逃不过的“规矩”。

拿第一名是“规矩”。

不和成绩差的小朋友玩是“规矩”。

听妈妈的话是“规矩”。

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甚至都是“规矩”。

的人生,不能容错。

因为曾雪仪说:我的儿子,应当是最完美的。

像是一件雕塑品,被曾雪仪一笔笔雕刻,一笔不能错。

一旦错了,就不完美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泡脚桶里的水声、两人的呼吸声以及书页哗哗翻过的声音。

沈岁和看书的速度很快。

不过二十分钟,已经看了近一百页,且看得很入迷。

江攸宁只是坐在那儿,一边泡脚一边发呆。

她现在越来越爱发呆了。

就是完全放空自己。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时候想得甚至是“世界真的有鬼吗?”“烧纸钱的时候死人真的能收到吗?”“人还没死的时候在下边会有账户吗?”这种毫无逻辑、带有浓重迷信色彩的问题。

但她以前真的是一个无神论者。

人活久了,原来真的会变啊。

她看着雨。

好像外面有人在看她。

玻璃窗倒映出她的脸。

泛疼的脚泡在热水里,不是不疼,是热水的温度让她产生了错觉。

那种热度是平常接受不了的,如今泡进去,只不过是用一种疼来缓解另一种疼。

就好像生活。

大家都在自我欺骗罢了。

这不过就是一场骗局。

她感受着一点好,就告诉自己还会更好的。

她现在就在热水之中。

但有一天没了热水,她就不疼了吗?

不会的。

该疼的依旧会疼。

江攸宁胡思乱想着。

想到慢慢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沈岁和翻书的声音也低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

沈岁和放下书看了眼江攸宁,她已经睡熟了。

只是睡得不愉快。

脑袋轻轻歪着,纤长的脖颈看去不盈一握,纤细的血管异常明显。

头发安静地垂下来,没有一根乱飞。

和她这个人一样,乖巧安静。

她的脚被泡得愈发红。

就连鬓角都浸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沈岁和去找了块擦脚的毛巾,把她的脚从泡脚桶里拿出来,小心擦掉边的水渍。

但只擦了一只脚,江攸宁便醒了。

她的脚一抖,整个身体都在颤动,似是感到了害怕。

沈岁和只是抬头看她,“醒了?”

“嗯。”江攸宁应了声。

她看着沈岁和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来吧。”她弯腰去取沈岁和手的毛巾,但沈岁和已经给她擦完了另一只脚。

“没事。”沈岁和把毛巾搭在了一旁的椅子,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像把她过来时那样。

的脸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但江攸宁想到了两个字:抱歉。

温和的声音配此刻的表情,似乎也很恰当。

是因为她的情绪崩溃,才这么体贴。

或者是因为曾雪仪的无礼。

不管哪种原因,江攸宁都觉得别扭。

人总是不知足的。

原来觉得只要靠近就好了。

后来觉得再近一点也无不可。

再后来,只是身体靠近也无法满足。

她甚至奢望,有没有一天,她能够让沈岁和爱上自己?

在领结婚证那天,她做过一次梦。

梦里是盛大的婚礼。

沈岁和笑得和她一样开,揭了她的头纱。

但直到现在,们都没办婚礼。

她没敢要求,沈岁和便一直没提过。

之前说得有时间了就大办,但一直都没时间。

她躺在床,脑子里仍旧停不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沈岁和出去收拾客厅了。

她打开手机看,同事群里的消息刷了99+。

起因是常慧今天请了假去检查,结查出了怀孕。

她在群里宣布了这个消息后,大家纷纷祝福。

还有人打趣她可以休很多天的产假。

常慧只是说,觉得很神奇。

她还在群里发了小宝贝的b超图。

很小的一块,就在她的肚子里开始孕育。

从豆子大小到苹果大小,最后快要撑破你的肚皮。

且她在群里说,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她老公一整天都笑不拢嘴,张口孩子闭口孩子,从没见那么高兴过。

另一个有婚姻经验的部长也出来附和。

那会儿她跟公都快要闹离婚了,结因为她怀孕的事情,她老公服了软,对她是千般体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平常不干家务的一个人,那会儿是随叫随到,连苹果都得给削好皮,切成小块,用牙签递到嘴边。

简直就是劳模。

后来生了孩子,她老公虽然比不刚结婚那会儿,但两个人起码有个聊的,就着孩子的很多问题也就有了话题,不是跟怀孕前那样,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手机玩。

部长还说,25-28岁是女性最佳的生育年龄,虽然公司不提倡,但她觉着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些。不要像她,32岁生孩子,疼得要死要活,最后还是选择了剖腹产,肚子留了一条又长又丑的疤,看着触目惊。

她们在群里聊了近两个小时。

宫霏还说自己快要结婚了,现在有点儿婚前恐惧,一想到结婚这件事就心跳得飞快,怕结婚后两个人就不像现在这样恩爱了,就这个问题在群里询问各位过来人的建议。

大家纷纷表达了看法。

部长是最有发言权的——结婚本来就是令人恐惧的事情,从一个人变成三家人,的时间被无限压榨,最后你就不是为自己活了,但换个角度想想,本来也不只是只为自己活。我当时是父母都觉得我该结婚了,我公人也不错,家里也靠谱,匆匆忙忙就结了,现在过得也还行。

常慧说:结婚本来就是凭一时冲动,我当时也特别不想结,怕结婚以后对我不好。但有一天我喝了酒,我就跟去民政局领证了,最后证都领完了,也没办法。不过还好,一直对我挺好的,现在有了孩子,我感觉快要不放我出去工作了。以前只是接我,今天说,以后要每天接送我。我感觉……甜蜜的负担。

大家还在群里艾特了江攸宁。

只是她一直没出现,大家自动为她解释,说她是老年人作息,这个点儿估计已经睡了。

其实那会儿江攸宁还在陪曾雪仪在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她躺在床关掉手机。

忽然在想,生个孩子会好吗?

会把这段濒临破碎的婚姻重新粘合吗?

沈岁和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此变好吗?

曾雪仪会因为她生了孩子就接受她吗?

想不明白。

很多问题只有实践了才知道。

但她现在没有实践的勇气。

凌晨三点半。

她打开了房间里的投影。

随便找了部电影看。

房间里的灯变暗。

沈岁和进来时什么都没说,只是躺在了她的身侧。

结婚三年,两个人好像也培养了一些默契。

她不过去,沈岁和也不会抱她。

两个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好似刚刚的温情没存在过。

电影的名字是《楚门的世界》。

这是沈岁和的片单。

楚门生活在一个大型直播世界,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演员。

从发现世界虚假到他走出这个世界。

克服了很多事情,犹疑害怕退缩猜疑,所有的情绪都有过,但最后还是勇敢的走了出去。

迎接的,是更广阔的世界。

江攸宁想:她现在是楚门吗?

能往出走吗?

有勇气吗?

楚门为爱走出去。

她为爱留下来。

好听的英文发音在房间里响着,沈岁和离她近了一些。

江攸宁靠在他怀里。

她能听到他的跳声。

咚。

咚咚。

跳得似乎有点快。

江攸宁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沈岁和。

眉眼像他,性格像她。

鬼使神差的,她勾了勾沈岁和的手指。

沈岁和反握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指缝进去。

自从次十指相扣后,沈岁和就和尝到了甜头似的,每次拉手就很自然的和她十指相扣。

沈岁和捏了下她的手指。

似是有瘾。

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过去。

有时还会捏的发出一声响。

无聊的时候,玩她的手指也很有意思。

“怎么了?”沈岁和温声问。

江攸宁的头紧紧靠在他口,手都浸出了汗。

她很久没有说话。

电影里正好放到楚门说的那句——goodmorning,andcaseidon'tseeyou,goodafternoon,goodevening,andgoodnight!2

楚门挥手告别。

江攸宁闭了闭眼睛,颤着声音问:“沈岁和,喜欢孩子吗?”

“嗯?”沈岁和愣了两秒,似是没明白江攸宁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很实的回答,“还好。”

的成长过程其实蛮艰辛的。

所以根本没想过自己有孩子是一种什么体验。

尽管结了婚,但这个问题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只能回答:还好。

不过分苛求。

也不过分反感。

随缘就好。

江攸宁捏了下中指的指节。

她仔细地听着沈岁和的跳,沉默良久后,她严肃地喊的名字,“沈岁和。”

“嗯?”

“我们……”江攸宁顿了下,“要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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