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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现实(03)(1 / 1)

木慈如溺水的人冒出水面,猛然睁开眼睛。

坐在身旁打瞌睡的女孩子被他惊醒,睁着朦胧的睡眼茫然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后继续趴下去睡着了。

窗外是黑的。

木慈还没有从火山里抽身出来,他使劲呼吸着,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燃烧,那颗石头击穿了他的胸骨,火焰从体内燃烧开来,剧痛几乎摧毁他的意识。

在坠落的时候,木慈看见无尽的火焰染红天际,觉得吹拂过耳边的风都静止下来。

他本来……应该在海里才对。

这是哪儿?是火车吗?又一个新站点?还是说……还是说两个世界根本没有融合,对了,火车……

这里是……火车,又不是。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推着推车的乘务员打断了木慈的思路,她满脸担忧,“您有什么需要吗?”

木慈满脸都是汗,脸色惨淡,嘴唇微微有些发白,他费劲儿地摇了摇头。

两名乘务员互相换过一个眼神,过了几分钟,给木慈送来一杯热水,这才离开。

木慈靠在窗边,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明明穿的不是这件衣服,胸口的伤也消失了,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口袋里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急忙低头去捡。

是一张车票。

车票!

木慈微微睁开眼睛,将这张车票捡起,可上面没有熟悉的倒计时,而是……固定的……

他猛然翻动着自己的口袋,找出一部手机跟几块零钱,还有自己放身份证跟银行卡的折叠钱包,连脚边的背包也是,塞着衣服跟电脑。

手机的屏幕亮起。

2021年05月07日。

这个时间点……

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仍旧徘徊不去,明明身体并没有真实受到伤害,可幻觉仍然没有停止,木慈使劲忍住,在即将到站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突然……”那头接起得非常快,紧接着木慈就听见爸爸闷哼了一声,还有妈妈咳嗽的声音,另一头立刻改了口风,“最近过得怎么样?”

是他们。

木慈想,是真的。

自从第一次进入火车,木慈认清现实后,就从来没有尝试给家里打过电话,他总是很习惯一个人面对现实。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机那头声音很快拉远,变成两个人的声音:“怎么回事啊,没有声音?是不是信号不好,喂喂?听得到吗?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信号也太差了,我拿出去看看……”

木慈低头重新检查了一遍车票,他已经对这时候的具体情况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能茫然地先按照车票上的地址下车。

看来他当时虽然受到了重伤,但是还没有完全死去,于是火车仍旧把他送了回来。

这样的话,说明左弦也回去了吧,回到他的人生里。

毕竟记忆里,左弦也跳了下来。

火车的速度很快放慢了,周围下站的人一下子多起来,欢声笑语,嘈杂地响成一片,木慈提起背包,隔壁座的女生打着哈欠让出空间,他进入狭窄的人流里,手机里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他没能听清,只是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顺着人们走出站点。

他到站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木慈动了动嘴唇,看来当时二十个人已经凑齐了,所以他们不需要回到火车上,而是直接回到了……这个时间点。

时间并没有流逝。

既然是在车上,看来当时的巴别站点里,他们猜错了一个小细节,火车并没有制造幻觉,而是同位体木慈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建造这座火车站,即便当时上车了,也不会是这辆车。

所以他并不是没有上火车才错开命运,而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命运。

手机那头大概也听见这些声音了,跟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的木妈不同,木爸似乎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了,他沉默了会儿,找了个理由打发妻子离开,才开口说道:“要是工作上有什么难事,就回家来,别跟以前一样跑出去不着家,每次报信都说没事。”

木慈没能回话,离开火车的时候,那头仍然没有挂断,他没喝乘务员递来的热水,干渴的嗓子听起来有些沙哑:“我明天能回家吗?”

“噢噢,有声音了。”木爸对妻子喊道,“他说回家。”

妈妈的声音很快从远到近,有点轻:“现在吗?那我去看看还能买点什么。哦,对了,问他最近想吃什么?”

“你妈说要去买菜。”爸爸云淡风轻地问他,“问你要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木慈下意识找了个看上去比较安全的角落待着,观察着出口的整体布局跟人流,避开一个正沉溺在手机屏幕里的路人,平静道:“都这个点了,不安全,别出去了,再说我应该明天才能回来。”

“这才几点啊。”木爸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时间,不过还是把人叫住了,又问,“明天几点,我去接你,路还记得吧。”

木慈下意识摇摇头,他轻声道:“不用,我自己会走的。”

他总不至于把这个都忘了。

人潮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在下班车还没抵达时,站台渐渐少得只剩下木慈,他看了一眼电梯,选择从楼梯走上去,车票过了机器,他被放行到真正的出口,于是决定在候车厅先找个位置坐下等待,理清楚自己混乱思绪。

这个时候的自己,准备做些什么呢?

木慈没有太大的印象了,他开始回顾自己的手机,那些看时间才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信息,对他而言已经恍如隔世,就连内容都显得陌生。

过道上偶然走过几个脚步匆匆的路人,完全投入到自己的人生里,墙壁上张贴着演员的电视剧海报跟新乐园的广告。

偶尔走过两个大概是粉丝的女生,小声尖叫起来,拉拽着同伴喋喋不休地安利起来,引得木慈的注意力也转向那面海报。

演员……

木慈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剧组夫妻的新闻,拍戏的时候荷尔蒙分泌,因戏生爱,又在结束的时候一拍两散。

就像一场成年人的爱情幻觉一样。

他跟左弦,其实也差不多是这样,互相不了解彼此的人生,也不存在任何未来,只是火车上短暂的一场梦幻泡影。

木慈甚至不知道左弦的手机号码,即便知道,他想,如果打过去接起来的是一无所知的左弦,或者干脆是个空号,这会更好吗?

房东催交房租的新消息在此刻跳了出来。

当时应该是为了工作。木慈立刻收回心神,重新把关注点放回到自己的手机上,略有些迟钝地翻阅着消息,在老板那栏看见相关的信息,他已经想不太起来更确切的信息了,过往生涯里淡忘的常识一点点回归到大脑里。

木慈简单地处理了一部分,先是跟老板辞职,又跟房东退租,然后按照记忆里的地址回到小小的出租房里。

东西不算多,一个行李箱就足够收拾了,木慈一开始就没添置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没任何留恋。

房东收回钥匙,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没忍住提了一句:“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这么突然?”

“没事。”木慈摇摇头,“也正好到时间了。”

房东略有些遗憾地颠了颠手里的钥匙,倒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如果不去考虑未来,不去计较生活里的得失,实际上任何人都能提个箱子就离开原本的生活。木慈走在街头上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件事,他的卡里存款并不多,撑不起一套首付,也谈不上让他安稳地过下半辈子,如果拮据些过日子,倒是还能勉强花上小半年。

木慈站在风里,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过就是这样。

并不是什么地方真的无法离开他,也并不是自己完全没办法从某些地方抽身。

他们只是被自己困住了,重要的人越多,想得到的东西越多,也就越难摆脱。

连着坐两趟车让木慈身心疲惫,他提着行李箱从工作的地方回到从小生活的城市,并没有感觉出任何差别。

凌晨三点,天还没亮,早餐铺子似乎都不愿这么早起来了,木慈拖着行李箱慢腾腾地走出车站,公交车安静地停在原地,像一只只黑暗中沉寂下来的巨兽。

真是明亮。

木慈凝望着远处柔和的路灯,将一片又一片的黑暗照亮,天际慢慢地泛出深蓝色的光晕,大片的灰色仍然笼罩着,却在缓慢地退去了。

他下意识走在阴影当中。

在黑暗里,光明更容易暴露自己。

然后木慈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样的可怕。

车站离家即便是坐公交车都有一段时间的路程,木慈漫步目的地拖着行李箱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走着,他很疲惫,却并不觉得累,四点多的时候,有几家早餐店开张了,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店家自己开了灯,实际上馒头跟糯米饭都还没完全做好。

木慈找了一家落座,店家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光顾,不好意思地让他多等一会儿,他只是默默点头,并不在意要等多久。

馒头面包花卷并不完全是店家自己做的,包括一些牛奶,都是其他人送过来的,放在简陋的塑料泡沫箱里,店家手脚利落地一一摆上,才送来木慈的早饭。

糯米饭跟紫菜汤。

味道倒算不上多好,木慈按照习惯仍旧吃得很快,结过账后就离开了。

木慈回家的时候,正赶上木爸晨练——所谓的晨练就是坐在躺椅上刷沙发看短视频新闻,来给他开了门,长辈纳闷地看了看天色,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发出质疑:“这么早?你打车回来的?”

“我走回来的。”木慈把早餐递过,平静地说道,“路上没车。”

木爸眉头紧锁,将行李箱接过手来:“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

“没必要。”木慈摇摇头。

木慈的父母并不是多么敏感的家长,这倒也不奇怪,没有人天生就会当父母,不过托木慈的成长经历,他们在前几年吃过一次苦头,知道儿子跟心大的爹妈完全不同,是个典型的闷葫芦,肠子直到打结了就要自己解开,不由得多问上几句。

“有事记得说啊。”木爸看着木慈,突然有些恍惚,觉得儿子似乎沧桑了不少,“你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木慈忍不住笑起来:“又不是小孩子了。”

“大人就不能被欺负了?”木爸悻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过没继续纠缠下去,“那是又有什么事想不开了?”

“没有。”木慈摇摇头。

木爸显然没信。

木慈的房间虽然一直都有清理,但也只建立在简单的打扫上,他从柜子里找出席子跟空调被,简单地倒在床上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外头正热火朝天,洗菜跟炒菜的争执不下,木妈在高压锅里倒进番茄跟牛腩,时不时点评一下木爸的洗菜技术,看着木慈出来,一下子哑火,又很快皱起眉头来:“你是不是瘦了?”

木慈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迟疑地摇摇头:“没有吧。”

有关于木慈到底瘦没瘦的争论进行到了饭桌上,番茄牛腩汤加多了番茄酱,酸甜的气味一下子飘出来,宣告最后一道菜上齐。

木慈沉默地吃着饭,木妈试图跟吃得不亦乐乎的木爸交换眼神信息,未果,只能清清嗓子,试探着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小学那个跟你一起学游泳的同学,就住在我们隔壁的,叫王勇的?你小时候经常跟他玩的?有时候还一起写作业的,他妈妈老留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有点印象。”木慈说,“怎么了?”

“他要结婚了。”木妈给他剥了一只虾,塞进碗里,感慨道,“听说是奉子成婚,想想也是,都这个年纪了。”

木慈的筷子一顿。

“我是想着,既然你回来了,也别走了,就在家里附近找个工作,也方便点。”木妈撞了下丈夫的手臂,“要是找了对象,事情也方便多了,他爸,你说是吧。”

木爸装傻充愣。

这让木慈的脸一下子白了,他觉得本不存在的伤口又再燃烧起来,痛不欲生,他并不是真正的圣人,他不想……不想就这么完全失去左弦。

“你怎么了?”父母惊慌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才传到耳朵里。

木慈有点喘不过气,他呆呆地望着远方,木爸一下子急了,忙念叨起来:“看你急的,孩子才刚回来,都说些什么呢?”

“刚刚怎么没听你说这话呢!”木妈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怒气冲冲,“这会儿放什么马后炮呢。”

“我没事。”木慈闭了闭眼睛,摇头道,“我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其他的,就再说吧。”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搁下没吃完的半碗饭回到房间里休息。

木妈木爸鬼鬼祟祟地靠在门口,门锁上了,他们俩纳闷地交换眼神,木妈小声道:“这样子,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有可能。”木爸点点头,“不然哪有这么大反应。”

木妈啧了一声,抱着胳膊靠在门板上:“不对啊,可之前没听他提过啊?再说他谈个对象,能多大事?有必要咱们俩都瞒着?”

“这可难说。”木爸深思熟虑,“该不会是谈了个不能说的吧?咱们附近不就有一个,前两天跳了那个……”

木妈的目光渐渐变得惊恐起来:“……啥?”她眼神一变,立刻就要敲门,赶忙被木爸拖回到餐桌上去。

“干嘛呢你。”木爸呵斥道。

“我问问他啊!”木妈说道,“给个准话啊。”

木爸靠着椅子,一脸严肃地问她:“然后呢,给你个准话,再让他走一次,再没个音讯几年?还是你等着他给你发没事儿,都好,自己一个人熬日子?还是跟着附近那家一样,也死一个?现在孩子压力大,一个想不开就没了,孩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你怎么着,也想看着他给你跳一个?”

“那他……这……”木妈转过头,想起儿子疲惫的样子,又一下子堵住了,说不出话来,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他以前也没这样过,该不会想不开吧。”

“难说啊。”木爸摇摇头,“他今早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车站那么远的路,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回来,他那箱子,东西也没两样,就衣服电脑的,还沉甸甸的坠手。我就说,正常孩子哪儿发这种神经的,他打小就这样,心情不好就折磨自己。”

木妈一下子心疼得不行,心里又觉得别扭:“那他这是跟那不能说的分了?怎么着,咱们这是……要不再带他去看看医生?”

“谁知道。”木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你急啥,咱们搁这儿瞎猜,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回头你把人带出去,孩子一看你带他去看医生,心里咋想。要是这事儿猜对了,好嘛,爹妈也把他当精神病;要是这事儿假的,得,家里也闹腾,他还不如一个人过。”

木妈急得团团转,忍不住瞪起眼来:“你听着这么有主意,还在这儿说啥,支个招啊!”

“我也没辙。”木爸一拍手,“咱孩子游泳那事儿的时候,我就算是想明白了,别瞎忙活了。”

“那就不管了?”

“怎么就不管了,这不管吃管穿管住嘛。”木爸悻悻道,从桌边站起来收拾碗筷,“我还洗碗呢,看你,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话,还剩半碗饭没人吃,等会还不饿得他心发慌,还好家里刚买了面条,菜也有,待会儿下午给他做牛腩面吃。”

木妈皱起眉头:“看不出来啊,你怎么想这么开呢?”

“还能怎么着,孩子就这么倔了,也养这么大了。”木爸漫不经心道,“难不成还给你塞回去啊,你舍得啊。”

木妈坐立不安,听着厨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也不再催着把水关小点,犹豫了会儿问道:“哎,你之前不是去看了,那家……那家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孩子跳了呢?”

“有什么好说的,就人被锁在家里,然后从阳台上跳下来,摔的人都认不出来了。”木爸说,“身上还都是被他爸打出来的伤,他爸妈哭的那叫个伤心啊,说怎么就跳了呢。”

“是啊,怎么就跳了呢。”木妈心有余悸:“唉,前两年还好好的,帮咱们抬过洗衣机呢,看着也不是个……”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木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了。

木爸拧上水龙头,甩甩手道:“好了,别想了,说不准就是咱们想多了,孩子就是还没玩够,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时代不同啦,咱们那套相亲都是老古板了,你看现在的小孩子,婚都没结就有孩子了,结婚两三天就离了,这哪是过日子啊,这是过家家。”

“最好是咱们多心了。”木妈小声道,“要是那样……”她到底也是没能说下去。

接下几天,木慈过得还算不错,他照旧健身锻炼,只是时不时从噩梦里醒来,平静的生活把所有节奏都放慢了,往昔被压抑的一切接踵而来,他有时候梦见满地尸体,忍不住凄厉地尖叫着醒来;有时候又迷失在混沌的虚无之中,被熊熊燃烧的岩浆吞噬,直到被闹钟唤醒过来。

两位长辈却都没对木慈的异样做出什么表示,只有木妈在某天突然买回来一大桶奶粉,欲盖弥彰地说:“听说喝了牛奶睡得香。”

于是一家三口过上睡前喝牛奶的习惯,木慈忍不住看了一眼,发现还是脱脂的,不容易胖,不由得失笑。

又过了两天,木慈晨跑回来,发现附近在办丧事,看花圈里摆放的遗照,样貌相当年轻,似乎跟他差不多大。

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是自然老死,该不会是火车……

带着早餐回家的时候,木慈忍不住问道:“刚刚我看见附近有户人家办丧事,看着才二十多……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木爸木妈面面相觑,木爸恍然大悟:“啊,停灵七天,然后再去火葬场,也差不多,是,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怎么了?”木慈咬了一口包子,“猝死的?还是出意外了?”

木妈木爸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嗯……”木爸想了想,“都不是,就……跳了。”

木慈皱起眉头:“生活过得不如意?怎么年纪轻轻的想不开。”

“是啊。”木妈心虚地喝了一口甜豆腐脑,推搡着老伴继续说下去,“就……想不开了。”

木爸清了清嗓子,也难得有些结巴起来:“就……他对象,他爸妈不中意,把人打了,气性大,就……”

会是火车吗?

木慈若有所思地想,这实在有点奇怪,跟父母有口角,挨了一顿打,想不开就跳楼了,听起来不能说不合理,可似乎也多少有些牵强,于是他又问下去:“对象?”

“是啊。”木爸含糊不清,“他找了个男的。”

男的?那又……

木慈愣了愣,突然回过神来,一时间沉默下去,不说话了。

木妈忍不住踩了一脚丈夫,怒视着他,木爸委屈地啃着包子,又不是他想做这个坏人的。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是吧,就……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吧。”木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木慈的表情,看他始终没有反应,忍不住继续说,“其实这种事,爸妈也就是一下子心理接受不了,哪有一下子想不开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好好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木慈还是没有反应。

木妈只好拼命暗示木爸,木爸打定主意不开口,他们俩也没了辙,早餐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直到木慈平静地吃完早饭,回房间休息。

“这是什么意思啊?”木妈收拾着碗,小声问道,“你说孩子怎么想的?他这是觉得没所谓,还是不高兴啊?”

木爸往嘴里又塞了一个小笼包:“我哪儿知道去。”

“要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吃。”木妈愤愤地瞪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脱脂奶粉口感较差,但是不容易变胖,妈妈爱美的一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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