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姨娘抢先给孟相生了一子一女,要不是孟夫人娘家给力,她这个正妻之位还不一定保得住。
当然,孟相也不是寻常男人,哪怕再宠蓝姨娘,也没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来,孟府的女主人还是孟夫人。
然而,孟夫人也只是表面上的女主人,蓝姨娘仗着儿子,这些年来,跟孟夫人明争暗斗,俨然是孟府另一个女主人。
孟玫虽是庶女,在蓝姨娘的灌输下,可不比原主这个嫡女差,可孟芷昀刚才那番话,听在她耳中,却像是在骂她只是小妾的女儿,永远被孟芷昀踩在脚下。
想到蓝姨娘就是因为孟芷昀,被孟相罚禁足,现在又被指桑骂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顿时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孟芷昀,别以为你当了福王妃就如此嚣张,一个王妃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你能成为王妃,迟早有一天,我也能成为王妃,看你还拽什么拽。”
闻言,孟芷昀不住想笑,“孟玫,你是不是对成为王妃有什么误解?别说你只是庶女,应该没哪个王爷肯娶你为妃,你可是有未婚夫的,居然还肖想当王妃?是谁给你的勇气?”
“不准你再胡说八道,当年,父亲跟姓蒋的订下这婚约,根本就没指定是我,只说是孟家的女儿,你才是孟家的嫡女,这门婚约本该是你的,再说,凭蒋涵现在的家世,配得起我们孟府么?总之,这个婚约我不认,你也别再提他。”孟玫气急败坏地道。
孟芷昀嗤笑了笑,“我怎么记得,当年这门婚约可是蓝姨娘亲自给你求的,说什么你才是孟家的长女,理该由你嫁给蒋涵呢?”
当年,蒋涵的父亲蒋明可是户部尚书,正一品大臣,官职比孟相高两级。
蒋明跟孟相关系好,又是同乡的好兄弟,他不嫌弃孟相官职比他低两级,一次醉酒时就约定,两家夫人生的是一男一女,那就指腹为婚,从小订下娃娃亲。
蒋明只有一个妻子,蒋涵是长子,蒋夫人钟意的媳妇人选,自然是孟夫人所生的嫡女。
不过,蓝姨娘知道这门亲事后,就软磨硬套让孟相答应,让孟玫取代原主,跟蒋涵订下婚约。
奇怪的是,孟夫人竟然也默许了这门亲事。
因为有蒋家这门亲事,蓝姨娘那几年可不知道有多得意。
那几年,蒋家如日中天,蒋明很得先帝的圣宠,连带孟玫这个未来媳妇也沾光不少。
然而,孟相被昭孝帝收买,助他夺得帝位后,蒋明这班先帝的宠臣,在他上位后,就被一一清算。
蒋明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昭孝帝下放到地方,贬为济洲的刺史。
而孟相则因为从龙之功,一跃成为正一品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此,孟相跟有没再来往。
不过,他也没有再主动提起这这门婚事,毕竟蒋孟两家现在是云泥之别。
而且,他跟蒋明政见不同,他也不想再跟对方有任何瓜葛
孟玫的婚事,就这么被搁置下来了。
现在,孟玫已经到了婚嫁之年,眼见孟芷昀已经嫁给福王一年,自己还待字家中,她心急不已。
之前因为孟相被下狱,她的亲事没人张罗,现在孟相已经出来了,她这几天都吵着要跟蒋涵退婚,打算另觅得如意郎君。
“那都是以前的事,再说我跟蒋涵的亲事只是口头之约,我并没收他家任何聘礼,所以我跟他的婚事根本就不作数。“
这是这些天来,孟玫琢磨怎么退婚想到的借口。
一听这话,孟芷昀就知道孟玫已下定决心要悔婚。
虽然,孟芷昀觉得这门亲事真的退了也没关系,她是现代人,始终无法接受盲婚哑嫁,孟玫真的不喜欢蒋涵,那退了也好。
可是一看就知道孟玫会退婚,并不是因感情的问题,而是嫌人家穷,配不上她,便忍不住嘲讽。
“蒋涵现在虽然家世不显,可我听说他已经来了京城,准备参加今年的会试,说不定还能中个状元,莫欺少年穷,现在你嫌弃人家,等日后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孟玫冷哼道:“就算真让他中了状元又怎么样?他父亲当年得罪了皇上,被贬职,就算他中了状元,将来也只会只是一个小官而已,你自己嫁给了福王,享尽荣华富贵,现在却来劝我嫁这破落户,你的心可真够毒的。”
被说心肠毒,孟芷昀也不恼,反正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现在要你嫁的可不是我,是父亲哟,父亲一向守信用,你有本事就让父亲帮你退婚。”
孟玫一听,顿时气得青筋直冒,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锅,你以为自己当了王妃很了不起吗?谁不知道,你根本不受宠,被一个小妾骑在头上。当初嫁给福王的是我的话,根本还有沈落雁的事,哪像你嫁给王爷这么久,都不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被他休了。”
“住嘴!”
一直在旁看着两人斗嘴的孟晨,听到这里,心知不能让妹妹再说下去。
孟芷昀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福王妃,再说父亲这次能出来也是多亏了她,妹妹说的这番话,若被父亲听到了,可能就要去跟母亲作陪了。
“三妹,玫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她那人,说话有时不经大脑......”
“大哥你干嘛这样怕她,她都能当王妃,我也能呀。”见孟晨竟然低声下气地跟孟芷昀道歉,孟玫火气不打一处来。
闻言,孟芷昀轻笑道:“原来你也想当王妃,才瞧不起蒋涵,那就祝你能得偿所愿了。”
孟玫觉得她这是在说反话,冷哼道:“那就承你贵言了。”
“在说什么这样热闹?”此时,孟相姗姗来迟。
见他来了,其他人都纷纷起身,等他坐下了,才再次坐下。
“没什么,就闲话家常罢了。”孟晨抢先开口,同时用眼神示意孟玫别再乱说话,以免激怒孟相,吃亏的还是她。
被大哥警告,孟玫心中不忿,尤其整顿饭下来,父亲眼里只有孟芷昀,完全没有她的存在般,让她嫉妒不已。
“对了,王爷的身体好些没?”
那晚,孟芷昀匆匆离去,说是福王病情恶化,现在她回来了,孟相自然要关心一番。
“已经好多了。”顿了顿,孟芷昀还是把那晚她被骗的事说了出来。
“父亲,我希望你能查清楚,那天把我们回去的人是受谁人指使的。”
“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孟相应下,他想的比孟芷昀更深。
此事,表面上是有人想要对孟芷昀不利,可也暴露了孟家保安不严的漏洞。
这次出事的是孟芷昀,谁敢保证下次出事的不是他?
再者,那人为何要对付孟芷昀,会不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挑起孟家跟福王的猜忌?
孟相越想越是心寒,表面上却没透露半分,还殷切地问孟芷昀有没有受惊。
“我没事,幸好王府的人来得及时。”孟芷昀笑得云淡风轻,她不敢说出自己是在外面过了一晚,才回到王府的。
在这种时代,女人最重名节,若让人知道她那晚跟别的男人一起,哪怕她并没受到任何侵害,也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在一些保守的家庭中,甚至还会被逼以死证明清白。
话说回来,那天君胜天来接她,她说什么他就信了,竟然完全没介意她曾落入贼窝。
究竟他是信任她,还是完全不在乎她?
沉浸在思绪中,孟芷昀完全没注意到孟玫正举着一碗汤靠近她。
忽地,孟芷昀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瓷碗凑过来,她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