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正凶的夫妻俩并没过多关注何兰儿,等蔡秀不敌何冬生被一耳光甩在地上后,才发现何兰儿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就连额头都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蔡秀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被打,连忙去扶何兰儿,可何兰儿浑身发软怎么都使不上气力。
这会儿,就连在盛怒上的何冬生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以为何兰儿是撞到了哪里,慌忙往外跑,找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原来在县城药铺干过活儿,后来年龄大了便告老回了村子,村里谁家不舒服,都是找他。
这会儿大夫将何兰儿的脉象细细把过,眉头渐渐皱起,他似是不信,重新把脉片刻,而后起身指着何兰儿长叹一声:“你家闺女,这是有了身子啊!”
话一出,何冬生和蔡秀都愣住,但不等大夫再开口,蔡秀就叉了腰唾沫横飞地骂:“你个老不羞!我女儿还未曾出阁,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看你就是个狗屁,啥玩意儿都不会!”
大夫向来心善,村里人一些小毛病找他,他都不会收费,故平日里在村子很受人尊敬,可今日万万想不到自己替人看了病,还被破口大骂,大夫气得不轻,丢下一句“她有小产迹象,再晚些只怕是保不住”便拂袖走了。
蔡秀不依不饶,还追出去骂了几句才返回来,而何冬生,懵懵地看着床上的何兰儿,心里脑子一阵发空。
“你找这糟老头子干什么!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给人看病呢!”
在蔡秀的抱怨声中,何冬生回过了神,他脸色发青发黑,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何兰儿背起放在家里拖谷子的小推车上,朝外走去。
另一边,何穗一家将家里收拾好,已是后半夜。
虽然从蔡秀两口子手里拿回了买肉的钱,但这个点再卤制也是来不及的,再者人的精力也跟不上,于是收拾得差不多,彼此安慰几句,决定明日休息,便各自回了房间。
虽然夜深又忙了半响,但何穗一点睡意都没有。
眼瞧着这几日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心里也有盼头,却无端端飞来这横祸,只是她心急之余,又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倘若今日跑去扯皮,万一自己没把握好,反倒被蔡秀两口子讹上,那不仅是肉钱拿不回来,怕还会牵扯更大的麻烦。
想着,何穗伸手去抱江子骞:“还好你劝住了我。”
那会儿她气得差点吐血,实在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江子骞也没有睡意,比起今日的事情,他更担心自己走后,如果再有人欺负何穗他们该怎么办。
“往后你去哪儿,都带着闪电。”江子骞嘱咐一句,又琢磨着报仇的事情。
何穗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将人抱得更紧了。
江子骞轻笑一声:“怎么了?”
何穗开始没说话,隔了片刻才道:“你……办完事情,一定尽早回来。”yцsんцwen.om
“嗯,我知道,对了,我瞧着燕妮不错,你问问她在家忙不忙,如果可以,不如雇她来帮忙,若是我走了,面摊怕是会忙不过来。”
何穗未答,却是在江子骞说完后突然趴在了江子骞身上,她在黑夜里去寻江子骞的唇,而后重重地吻。
江子骞最开始只随何穗,不多时便被何穗点燃腹中的火,一只手伸进去将柔软的乳捏在手心里细细把玩,又吸住何穗的舌,感受她少有的主动和火热。
很快,两人的衣衫便被对方褪尽。
何穗皮肤细滑,江子骞每晚都摸不够,手心来回摩擦时,只觉得那股滑腻被揉进了自己心里一般,待他一路往下,湿濡的唇在手心划过的地方一遍遍亲吻,最后在柔软毛发中停留住。
微热的呼吸洒在毛发间,何穗下身便沁出了爱液,轻微的呻吟被哼出来,她又情不自禁分开双腿,用动作邀请江子骞的唇舌继续往下。
可江子骞却只停在了阴阜上的毛发间,他湿润的舌头在毛发上扫动,让何穗感觉有些瘙痒,又有点酥酥的麻意,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热。
“唔……”刚情不自禁吟一声,江子骞的手突然往下,手指准确无误地挤开阴唇摁住了花豆。
一股奇妙瘙痒从下身扑向全身各处,那个位置属实太敏感,即便是如此轻易的触碰,何穗都绷不住,原本就小溪流般淌着的淫水此刻更像是泄洪,一汪一汪往外涌。
“别……”何穗张口轻唤,虽然嘴上拒绝,但下身却不由自主往江子骞那边靠,让他给予自己更大的快乐。
江子骞早已熟悉她的每一处,见状,那唇舌终是从阴阜上滑下,手指从花豆上带着些力道划过,一路往小花穴里去,而唇舌则柔情似水地亲吻,如此一刚一柔,快感便沸腾了一般,让何穗下体不断拱起落下,手还伸进肚兜里揉捏着自己的乳。
江子骞的舌头一遍遍缓慢舔着花豆,而他插在花穴里的手指却是快,抽插着带出长长的透明银丝。
“相公,我要……快些进来……”
在房事上,何穗羞于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她最多只催促江子骞快一些重一些,别的连想都不敢想。
并不算太久,何穗甚至感觉自己快要丢了似的。
而江子骞也硬得不行,那根肿胀叫嚣,时而因极度兴奋还会轻颤,他两指在何穗体内快速抽插着,见何穗嘴巴张大呼吸,眼睛闭着却又发出暧昧的呻吟,那原本大张的双腿渐渐开始收紧时,便突的抽出两指,将枕头垫在何穗臀下,并不需要怎么使劲,硕大的龟头便从张开且充血的小花穴里滑了进去。
大概方才手指抽插,已将何穗的快感推送到了最高点,这会儿粗长进去才刚抽动两下,何穗便突然的喊叫起来,两只手在江子骞手臂和胸前乱抓,温热的花穴内也一阵收缩。
江子骞被夹得背脊发麻,他一只手将何穗两个手腕擒住,继续挺动胯部,何穗便跟抽筋似的,整个身体急剧上下,声音也淫荡而尖锐。
不多时,在快速操弄中,何穗的快感才像是退了潮,终于逐渐的平缓。
这回高潮时间比以往长一些,她整个人犹如虚脱似的,浑身汗淋淋,但几根长发贴在脸颊和脖子上,便显得性感了,让江子骞看得目不转睛,突的又将抽插正欢的粗长抽出来,在何穗张口喘气的瞬间,将粗长插入她口中。
粗长带着一股淡淡的鲜味,在马眼处,还分泌了些透明的粘液,比何穗花穴内的味道要更咸一点,何穗丝毫不嫌弃,直接将全部的味道吞入口中。
她将双唇收紧,让柔软唇瓣紧紧裹住粗长,再缓慢上下吞吐。
江子骞的反应不比她方才冷静,他呼吸粗重而冗长,热气隔着一段距离喷在何穗脸上,让何穗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包裹着江子骞,还是江子骞包裹着自己。
到最后,江子骞原本想拔出来射何穗身上,但何穗越来越会口,那瘙痒酥麻的劲儿他根本控制不住,要抽出时便浑身发麻发软,想动动不了,将一股精液全部射进了何穗嘴里。
情事结束后,两人浑身都是汗,但抱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谁也不想动,挨着彼此沉沉睡去。
因昨夜几人收拾得太晚,次日大家都起得比较晚。
何穗起来烧了一锅热水,和江子骞简单擦洗了下,一锅面快煮好时,何秋生和冯爱莲才起来。
“娘,我们先简单吃点,我和爹再去屠户那里买肉,今日早些上卤,明日守长点,太阳落了再回来,争取多卖些。”
何穗说话间,冯爱莲点头走过来帮忙,她半弯腰身,何穗无意从阔开的领口看到下面的皮肤上有几朵吻痕,霎时间面颊便一热,觉着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昨夜那样晚了,冯爱莲和何秋生也做了那事……
冯爱莲没发现何穗的目光,自顾自拿碗筷,招呼何秋生和江子骞准备吃饭。
何穗扭头呼了口气,又觉着自己想太多,爹娘恩爱是好事,她自己和江子骞昨夜也不是折腾了许久么?
今日何秋生和冯爱莲在家将院里多余的空地翻翻土,春时,许多菜都能下种了,而何穗带着江子骞去了一趟县城。
在来的路上,何穗就已经向祝屠夫打听过了,所以这会儿便直接进了一家杂货铺。
“姑娘,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热情地上前。
何穗答:“我想要那种可以装汤水不漏的袋子。”
店小二恍然,道:“姑娘你说的是牛皮纸袋吧?在这边!”
货架子前,何穗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之前胖子用来装卤菜的是牛皮袋,那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牛皮,但一看也知道成本价高,如果她用那种牛皮袋做打包用具的话得亏死。
可是现在看到的牛皮纸袋就比牛皮袋小的多,用手一摸,外面是纸,里面看起来挺防水,有点像雨伞。
不过她倒是不用深究这些,她只需要确定是否防水,能否装吃食,再就是价格怎么样,是否划算。
面对何穗提出的疑问,年轻的店小二说:“姑娘你放心,这油纸袋就是用来装黏稠药膏之类的东西,防水那是肯定的,咱们店是百年老字号了,童叟无欺,质量姑娘绝对可以放心。”
“那价格呢?”
“油纸袋的材质特殊一些,所以价格是一文钱两个。”
何穗在心里琢磨着,“那我多拿一点你们能给我算便宜一点吗?”
店小二问:“姑娘需要多少呢?”
何穗想了想,道:“先拿五十个,若是我用的好,以后肯定还会来大量拿货。”
“那姑娘等等,我去问问我们的掌柜。”
等店小二进去内堂之后,江子骞问何穗:“娘子,买这个做什么啊?”
虽然卤菜卖的好,可何穗还是有些没有谱。
毕竟凡事是第一次做的事情不管有没有把握,人们心里除了期待以外肯定是会有恐惧。
尽管买油纸袋的钱算不得多,可何穗在意的是这一条财路,若是断了,那么目前为止就只能维持现状。
到目前为止,生意好的时候每天能有个四五百文,生意清淡也有三百文以上,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凑足盖房子的钱呢?
何穗叹了口气,回答江子骞的问题:“你还记得那个等我们开张的胖子吗?我想买点油纸袋给那些过路想带点卤菜路上吃或是回家给家人尝尝的人们。”
江子骞点头,又说了一句:“若是能供人们选择的品种多一些或许会更好。”
“是啊。”何穗附和了一句。
有很多菜不适合卤,像那种绿叶菜之类的,虽然清甜可口,可是一卤就失了原本的味道。
而且对于卤豆腐来说,只有老豆腐才合适,可何穗觉得嫩豆腐更好吃,但嫩豆腐不能下卤锅,不然很快就散了。
好吃的太多了,可是能卤煮的却并不多。
何穗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回味着煮得又嫩又香的嫩豆腐……
突然,她的脑海里像是被人打开了一盏灯,整个脑袋都清晰明亮起来!
对了!她十一二岁时曾因贪玩,和相好的小伙伴们经常跑去看杂技,那耍杂技的都是北寒人,他们生得高大壮实,且除了体形和南方人有差异,饮食也不一样,他们最爱的是火炉,煮一锅鲜汤,可辣可不辣,然后将切片的肉和各种菜在里面煮烫好了再吃。
那时她还不太懂事,和伙伴们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北寒人性格大方,便请几个孩子尝了尝,这一尝,火炉味道就再也没有忘记过。
其实做法简单她都记得,只是后来要帮着爹娘出摊,也没时间自己去尝试做。
这个念头一出,何穗便兴奋起来。
如果她在面摊上做火炉,跟卤煮一样,食客点什么她便煮什么,岂不是又多了一门营生的手艺?且火炉的味道真真极好,卤煮受人喜爱,火炉也定然!
何穗越想越兴奋,几乎是一扭头就在江子骞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提醒我!”
正巧那个店小二从内堂出来,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羞道:“姑娘和你夫君感情真好!”
这一句“你夫君”倒是让何穗尴尬羞涩,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太兴奋了,一时羞赧起来。
而一边的江子骞,却是乐呵呵地说了一句:“不该叫姑娘。”
他傻呵呵的样子看似像个傻子,可语气里确实不容反驳的笃定,店小二一听却忙接话道:“这位公子说得对,确实应该唤作夫人,小夫人太年轻了,又没绾发髻,所以我还以为小夫人尚未出阁呢。”
这话点醒了江子骞。
他偏头看何穗,只见她头发梳得很简单,头上没有任何装饰。
以往何穗还绾个简单的发髻,是妇人打扮,可因为今天出门又早又匆忙,所以她也懒得打点自己,随便梳顺了头发就出门了。
江子骞心下决定,以后不管怎样,他必须得时刻督促何穗绾发,他得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何穗已为人妇,还得让大家知道何穗是他江子骞的媳妇!
这边,店小二又道:“我们掌柜说价格已然是最优惠的,如果小夫人一口气买五十个,价格方面实在是不能少了,但我们可以另外再送五个。”
看样子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了,何穗心里有计划,所以当即一锤定音,直接掏钱买下了油纸袋。
确定装吃食的物件是进城最主要的目的,这会儿东西抱在怀里之后何穗心里的石头才落下地,这才有闲情逸致闲逛。
“娘子,我们还买什么?”
何穗转头看向江子骞,只见他仍旧穿着以前在老董家的那身旧衣裳,那衣裳上已经不知道补了多少个补丁了,颜色也灰白。
是该给他买身衣裳了,如若他去京城,也该穿点好一些的衣物,以免惹人笑话。
只是何穗领着江子骞进了那布庄,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董氏。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董氏这会儿正在挑选布料,背对着门,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进来人了。
“两位随便,我们这里布料和成衣都有,布料昨天有刚到的新货,两位客官随便看看,有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店小二说完之后又继续给边上一位看成衣的顾客介绍起来。
店里的生意不错,有好几个顾客都在看。
何穗只跟着燕妮学过绣花,做衣衫还不会,所以只看成衣,不选布料。
只是她刚走过去就被抬起头的董氏看到了。
董氏本来心情很好地在挑布料,可此时一看到何穗和江子骞心里就来气,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气!
在董氏眼里,何穗就是个丧门星,自从她进了老董家的门以后自己就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坦日子,好像每天都有生不完的气!
特别最后两人居然还合起伙来弄伤了她的宝贝儿子,一想到那晚上董行舟头上的鲜血,还有那躺了好几日还苍白的脸,董氏的这个恨就像是深壑,怎么都填不满!
而江子骞事实上一进门就瞧见董氏了,只是他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更别提上前去跟董氏打招呼。
一来因为他在其他人面前要扮傻,一个傻子怎么知道打招呼?二是他对董家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情。
两人无视董氏,径直走到成衣前开始挑选。
何穗很快就挑选了两套春衣,还搭配了裤子和一双鞋。
江子骞以为何穗是要来自己买衣裳,却不想原来是要给他买,这一时间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要知道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人给他专程买过新衣裳。
“去试试。”
江子骞接过衣服乐呵呵点头,刚抬脚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切,一个傻子,长得又跟个鬼一样的难看,还穿什么新衣裳啊,真是糟蹋了!”
这话一出,店里其他两个顾客和店小二都看向了董氏,看过之后又看向江子骞,似乎在猜测这几人是有什么过节。
何穗现在根本就没有把董氏放在眼里,这会儿董氏乱骂人,她只当是狗吠。
她不搭理董氏,江子骞自然也不会去搭理她,两个人就像是听不到董氏的话一样。
换好衣裳,何穗顿时觉得江子骞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丑还是丑,那脸上的胎记也仍旧像是太阳一样的夺目耀眼,可何穗看着江子骞就是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何穗盯着江子骞看了一会儿,点头想着,嗯,气质!
曾经以为江子骞是个长得丑的穷苦痴傻儿,却不想原来他是个落魄贵公子,即便是他脸上那个硕大的胎记,也压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边骂了人却得不到回应的董氏又按捺不住了,再次讥讽道:“穿的再好再新也只不过是狗装人样罢了!”
“就这两件吧,麻烦帮我包起来。”
店小二见何穗干脆利落,立刻就上前道:“好的姑娘。”
“哼,一出手就是两件成衣,那点嫁妆迟早要被这个败家娘们给败光,蠢货娶了这样的赔钱货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有个选布料的妇人忍不住了,看向何穗问:“姑娘,这人这么说你们,你们怎么也不生气?”
“狗咬了我,我总不可能去咬狗。”何穗朝那妇人笑笑。
在场的人听得都是“噗嗤”一声笑。
董氏更是涨红了脸,怒道:“小贱人你说谁是狗!”
董氏骂人开口闭口就是那些烂词,何穗闭着眼睛都知道她第一句骂什么,紧接着第二句又要骂什么。
“老贱人,谁说我我就说谁呗!”
董氏在其他人的憋笑中又闹了个大红脸。
两件成衣两条裤子和一双鞋子花了将近两钱,两人拿着包好的衣衫出门了。
何穗想到花出去的银子就肉痛,毕竟这几天加起来都没赚这么多,于是扭头对江子骞道:“给你买了新衣服要爱惜知道吗?”
“从前我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又不是真傻,娘子,你给我添置的东西,我都会爱惜。”江子骞说着还补了一句,“就像爱惜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