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波兴奋地握紧弓箭,指尖颤抖,荣华富贵已是近在眼前。
眼看他最先射出的箭就要射中慕容祁,银色盔甲之人却忽地转身,伸手握住了箭身。
随着这一动,黑甲军皆转身竖起盾牌,训练有素的士兵动作飞快地挡住了这一轮箭雨,竟毫发无损。
盾牌撤下后,肖波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慕容祁。
“你,你是何人?”肖波大惊失色,竟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那身披慕容祁战甲之人两手折断箭矢,说:“在下陶虞。奉主帅慕容祁之命,再此处清缴通敌余孽。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黑甲军的众人,从副将到校尉,都是认识肖波的。此时众人看到是肖波从背后偷袭,十分不可置信。
“肖将军!你究竟要做什么?”
“肖将军,你要杀主帅。难道要害死凉州十几万百姓吗?”
陶虞双手高捧帅印,说:“慕容大帅已经得知此人早有逆反之心,命我等再此诛杀谋逆之辈,以保凉州平安,将士无虞。帅令已下,不得有误!”
黑甲军众人见到主帅帅令,皆不再犹豫。拿起武器,从上处扑下。
肖波见势不对,立即掉头逃跑。
谁料跑到山脚,却碰到了另一队黑甲军。
合围之势,瓮中捉鳖。
黑甲军平日里战场杀敌多年,禁卫军对上这只慕容祁亲自训练的军队,无论是对战经验还是排兵布阵,皆不敌。
不多时,就被打的落花流水。
肖波被生擒,他被提到陶虞面前,反剪双手还不停地挣扎。他“呸”了一口,索性直说:
“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捉了我凉城就能保住了?匈奴人早得到消息,绕道而行了。此刻恐怕已经开始攻城了吧?还战神?我呸!”
一旁的校尉愤慨不已,拔剑就想杀掉这个叛徒。被陶虞上前制止,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肖波说:
“你私通敌国暗害主帅,叛国之罪确实无误。不管主帅能不能活,凉州城能不能救,你都会被记入史册,背负千古骂名。你的家族妻儿,都会因为你的贪欲,被举国之人唾骂,从此只能如同老鼠一般,夜行于街,再无脸见人。这就是你做错事的后果。权欲,也不当时你害人的借口。”
肖波不再挣扎,片刻之后,脸上浮现悔意,忽地开始嘶嚎大哭。
校尉看着远处城上烈烈飘动的旗帜,担忧地说:“陶将军,此时我们赶回去,恐怕胜负已定。我们该怎么办?”
王杰此刻站在西城城门上,看着远处越来越接近的七万骑兵,眉头紧皱,心里担忧:“将军难道失败了?”
他不敢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怕坏了士气。
“快,快去调来其他城门的士兵。北门最近,快让李朗将军前来接应!”
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下达,面对来势汹汹数倍之多的敌人,黑甲军不见慌乱,依然井然有序。
此时颜夕一袭黑衣,缓步登上城墙。看着百丈之外的匈奴逐渐接近,她微微眯眼。
敌军中间,一人身穿狼皮袍,宝马血汗染红鬃毛。最为明显。
单于头曼亲自带兵,就是那个射箭毒杀了她父亲慕容沥的人。
匈奴之所以在这几十年能如此嚣张,就是因为他。据说他曾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继位之后,又杀掉了他的几个兄长,统一了所有部落。自此之后,匈奴就越发凶猛嚣张。
王杰看到颜夕上来,着急地说道:“我的小祖宗啊,你现在到这里是要干啥?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昨日不止是李朗将军,其实他们也对这个京城来的小姐颇有怨怼。人命关天的事,这些远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的娇小姐们以为是玩笑吗?
颜夕瞥了眼王杰,丝毫不去理会王杰的怨气。让人将拿上来的古琴放下,这才缓缓开口:“那敢问将军,可有退敌良策?”
“既然没有,那么我虽是一女子,但也愿意以微薄之力,祝我军大获全胜。”
说完这话,她又低头望着八十丈外的匈奴大军,冷冷地说:“既然敢来犯,我又岂能让他全须全尾地回去!”
七十丈外,即是凉州的护城河凉河。匈奴要攻城,必须渡过此河。
但是一旦渡过此河,恐怕再无天险可阻。
李朗此时已到,气喘吁吁地对王杰说:“王将军,你在这里守城。我出城,和他拼了!”
“将军不可!”清脆的女声从后传来,李朗这才看到颜夕此时抱琴而坐。
“你、你怎么上来了?不对,你管我?只有在他们渡河的时候,堵在河边,才能占领先机。你个无知妇人!懂什么?”
“先机?匈奴早知我们偷袭的策略绕道而来。我们早就失了机会。将军只有一万人马,我且问你,就算有河流阻挡,对上七万兵马,又有几成胜算?”
李朗和王杰皆沉默不言,他们知道,恐怕毫无胜算。
“将士保家卫国,本该抛头颅洒热血,不搏一搏,怎么能行?难道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