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过后,陈无尽的剑意笼罩而出。
空气中凝聚出一壶浊酒,浊酒中弥漫着剑意,仿佛荟萃了无数多种的剑意,然后取其所有的精华。
“这是什么剑意?!”阿大合不拢嘴。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剑意,好像蕴含了人生百态。
难怪之前,他说我不懂……阿大一惊,然后一喜。
认真审视陈无尽后,他抱拳,作揖,躬身幅度远远比之前更大,“请这位公子赐教!”
言语中甚至带有些许恳求,让人很容易看出他的心诚。
这是一位真正的爱剑之人。
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无尽淡然轻笑,手臂摇摆,“不想也不愿,现在不是我出风头的时候。”
阿大愕然,神情中满含失落,仿佛一个好不容易看见了大道,却被大道拒在门外,长年累月无法寸进的耄耋老者。
他却不知道,在北门时,他的离去对于剑无情差不多是同等效果。
远在西城区的偏僻小院中,老妪不再是老妪的模样,她变成芳华正妙,身形昂扬,气势如剑的高挑女子。
仰头看向天空中的水镜,默然片刻,她幽幽叹息:
“天骄之外有天骄,能人背后有能人,这个世界还很大,阿大的剑意在金丹境中足够强了,只是……”
“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妖孽?”
“陈无尽的剑意中蕴含人生百态,五味陈杂,让人不得不回味,却又永远无法回味到全部。”
“遗憾,充满遗憾,然而在那遗憾中,却又有种别样的洒脱,似乎雄心依旧,少年依旧不曾老去。”
“如此剑意好像见过,好像很熟悉,可是又不太一样。”
看客们在讨论着陈无尽那一闪而逝的浊酒剑意,他们也感觉很熟悉。
许多人都在猜测,陈无尽的剑意到底脱胎于何处?
因为,他的剑意很明显是领悟自某一个大陆上很多人熟悉的人。
只不过,陈无尽天资超凡,妖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能够举一二反三。
他生生把那位至少是化神境剑修的剑意转化成了自己的剑意!
准确的说,不是一种重新的塑造,而是在老瓶子里加入了新东西。
恰恰是这点新东西才分外让人触动啊!
修仙修行之人多喜好用剑,在这白帝城也不例外,剑修起码占据三成,他们对于陈无尽一闪而逝的剑意尤其好奇。
“那剑意好熟悉啊,但是很不一样,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
“剑啊剑,意啊意,这东西玄妙无穷,实在无法一口断定。”
“无尽公子的剑意根本就不像是普通少年人的剑意,这个骨子里有种阅览万物沧桑,体味凡尘百态的意味啊。”
“呵呵,难不成所谓的无尽公子其实是老妖怪转世或者夺舍?”
此话一出,周围人目光凝聚过去,纷纷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白痴。
那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放在哪里都感觉不对,“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错,而且错的离谱,你是脑壳有坑吗?”
某位偏偏佳公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位兄台难道不知道无尽公子来自驭灵宗?”
“那是现如今南澹海洲的第二霸主势力。”
“虽然比不上圣地,也不如我中洲的古老家族有底蕴。”
“但是,驭灵宗必然有其特殊的底蕴。”
“再退一万步说,驭灵宗宗主怎么说也是一个化神境,如果有人夺舍了他儿子,难道他会憨批到看不出来?”
有道理……那人面色凝滞,时红时青,说不出话,干脆找了个地缝钻进去。
某个酒楼中,二楼的客人们都是修士,他们各自唠唠叨叨大半天,没有一个人说出了所以然。
那些个佩剑的貌似剑修完全无法辨识出这道剑意,这其实很正常。
但是,酒楼中,还有几人是真正的剑修,他们也是全新侍奉于剑,苦心造诣,一身本事通通都在剑道之中的强人。
这样的强人们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不是不屑,而是不敢,因为这几位婴变境的剑修认不出来陈无尽的剑意。
就在众人继续叨叨的时候,一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青年男子摇头晃脑地撑起身体,“掌柜,再来一壶酒!”
男子转过头看向他人,“你们叨叨大半天不累吗?这剑意不就是卢酒剑前辈的浊酒剑意吗?”
一语出口,酒楼里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他打了个酒隔,捂着嘴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然后咽了两口什么东西,这才继续开口:、
“嗯……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够准确,那人的剑意很明显来自于卢酒剑前辈,而且是卢酒剑前辈最强的剑意——浊酒。”
“可是,这剑意分外不同,与前辈那种让人永远难以忘怀的老酒不同,他这可是一壶很有新意的好酒。”
“阅览沧桑百态,依旧初心不改,人生到头,他仍然是少年啊!!!”
这番感喟听得周围人动容不已。
“确实是如兄台所言,陈无尽的剑意脱胎于卢酒剑的至强剑意,可是有种更加卓然不凡的感觉。”
“仁兄,你说的夸张了吧?”
“不不不,我说的是潜力,那是真的很非凡啊!”
“没错,真的就像是一壶好酒,与众不同的好酒。”
“是啊,还真是,仔细品味起来,真的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那位酒虫兄台说话用酒来比拟……”
“呃,刚才那位青年人去哪里了?”
“卧嘈,掌柜有人跑单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白帝城上上下下,东西南北四大城区都在讨论陈无尽一闪而逝的剑意。
这时候,阿大已经犹如赖皮膏药粘着陈无尽。
“无尽公子,您就和我对拼一剑,一剑就好,行吗?”
“呵,改日。”
“不不不,阿大真的一刻都不想等。”
“关我什么事?”
“呃……”
“一边去,别挡着我的眼睛。”
“这,这种战斗有什么好看的?”
“嗯?”陈无尽瞪眼。
我说错话了……阿大后知后觉,“求公子赐阿大一剑!”
抬起头,目光中,陈无尽已然走远,阿大暗自气恼:自己怎么就说错话了呢?
阿大低下头,远远吊在陈无尽身后,只为能等到陈无尽的赐教,这一次是真正的赐教。
这一幕,与他先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水镜中的画面忠实地呈现出来,看客们愣愣无语,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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