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然大惊,没料到王登竟然要取他性命,心中知道危险以至,却已经无法躲避,只能在心里叫了一声“苦!”,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登手中之剑却停了下来。
“哈哈哈,先生胆魄过人,王某佩服。”王登居然大笑起来。
孙然不知何故,马上睁开眼睛,面前王登已然变成喜笑颜开的模样,完全没了方才如罗刹恶鬼那般表情。
“这……这是何故?”孙然诧然问道。
王登将宝剑入鞘,重新坐定,说道:“先生莫要误会,适才听闻章伯钧遣人来我江州大营,我素闻孙先生乃章伯钧身旁第一谋士,故而一来想试试先生能为,二来也想借机打压一下章伯钧的气势。若能屈人之兵而不战而败,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举吗?只是先生的淡定从容,即便泰山压顶仍面部变色,令王某佩服。“
孙然听到这里,心想“果然不出所料,煞费心机无非只是想来个下马威。哼,你们却是在自作聪明,并不知道我为何而来。”
王登见孙然没说话,以为孙然还在生气,于是乎将身体向前探了探,又说道:“王某有意,邀先生来江州助我,王某绝不亏待先生,不知先生可愿意否?”王登竟然直截了当要孙然背叛章伯钧。
“呵呵,大人美意孙某心领,只可惜孙然才学疏浅,而大人志存高远,孙某乱政恐误了大人大计。大人,此事,还是算了吧……”孙然婉言拒绝了王登的邀请。
“先生,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先生之才留在豫章岂不可惜,不如你我共同辅佐我家主公共商大事。“这时,许久不露面的孔子敬突然冒了出来对孙然劝道。
孙然看了一眼孔肃,又看了看大帐之中其他文武,淡淡一笑说道:“世人皆形容我孙然是个小人,若章伯钧是头恶狼的话,孙然便是那狼扶
狼之狈,狼狈为奸,恶狼坏事做绝,狈绝脱不了干系。孙某如此之人,难道大人还要邀我共事,就不怕坏了大人名声吗?“孙然口舌如刀剑,竟然反将了王登的军。
王登和孔肃做梦也想不到,天下还有如孙然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敢自毁清誉的人,一时间反倒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大人,难道不问问在下拜见大人所为何事吗?”这时,孙然打破僵局说道。
“哦,对对对,要不是先生提醒,本官一时间竟忘记了,哈哈,先生请讲。”王登顺势下坡,接过话说道。
孙然先躬身施礼,然后才说道:”大人要听,属下定不会落下郡守的每一个字,只是大人万一听后动怒,千万不要迁怒于孙某。“
“嗯?怎么,先生是说章伯钧要翻脸吗?难道他忘记了当初我如何助他?”王登听到孙然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不悦。
“大人听了便知。”
“好,你讲……”王登大袖一挥示意孙然讲下去。
孙然看了王登的表情,心中窃喜,知道王登已经入套了。于是,就开始转述起章伯钧的话来。
“郡守还说,若是大人不顾情份,一意孤行的话,他就将那笔钱……”说到这儿,孙然故意顿了一下。只见王登的五官开始渐渐地移位,杀气开始升腾起来。
“住嘴!”王登实在不能让孙然再说下去了,厉声将话打断。
“主公,还是先将帐中旁人散了去,在与他商议如何?”孔肃压低了声音,为王登出主意说道。
“嗯,诸位先散了吧。”王登点头同意,于是散了众人。
此刻,大帐之中只剩下了王登、孔肃以及孙然。
王登不方便直问,便眼神示意由孔肃来说。
“孙先生,莫非章郡守要鱼死网破,难道他不怕江州上万铁骑吗?“
”哼,孰是孰非,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况且此事似乎是刺史大人更理亏吧?万一郡守真的想朝廷举证,恐怕司徒大人也不敢在御前为大人推脱了吧?“
”这……你……你是在威胁本官?“王登脸上不悦变成了温怒。
“若是威胁,孙某便是人证,而如今却敢站在大人面前,自己送上门来,大人您说这算威胁吗?”孙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登反问道。
王登用手一捋胡须,脑子一转,心道“孙然不错,那十万贯经手之人正是他本人,而他偏偏独自前来,若是想借机发难,岂不是已经失了先机?莫不是那章伯钧还另有诡计?“
“哼,莫不是章伯钧见到扬州大军先至,故而又要返水?”于是,王登又问道。
就见孙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嘟!好个数姓家奴,果然你是个势利小人,亏的本官一早就看穿了你,做了防范,否则被你骗了还要蒙在鼓里。”王登怒骂道。
“大人,莫急,孙某话还未讲完呢?”忽的听到孙然说。
“嗯?你还有何要说?”
“章郡守确实有脚踏两船,左右周旋之意,而且还估计重施,显了珍宝给那庆南伯,只可惜横生枝节,最终不仅事与愿违,而且还得罪了贵人,这件事也是经孙某之手。”
“噢……”王登“噢”了一声,又与孔肃对视一番。
“章郡守事未办成,迁怒于我,恰在此刻,江州大军又至,郡守慌乱之下先砸死了都尉杨雄,又以孙某家人为胁,派我游说大人退兵。”
“噢,原来如此,章伯钧不仅阴险,现在看来还是个手段狠辣之人。”听了孙然的话,王登说道,他没想到其间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孙先生将这些隐秘之事告知我家主公,莫不是别有用意?”孔肃心思缜密,他问道。
“正是。”孙然应了一句,然后撩袍给王登跪了下去。
“孙然今日游说是假,为大人献计取下豫章是真,只求大人保我一家老少周全。”孙然拱手说道。
这句话让江州刺史王登听了,顿时“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先生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