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儿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同盟,我没想到现实中也会存在。
月满弓却摇头道:“他们是怕我。同盟的确存在,只是盟主的位置已经虚悬很久了。”
“为什么要有盟主,你们之间不是一个互相约束的关系么?”
月满弓道:“你忘了,尹家还有大笔财产留着。所有人都很眼红,谁都想独吞。但是任何家族先动手,就会成为下一个尹家,被武林同盟群起攻之。”
“真是为了钱不要脸。不过你们也是活该,何必要独吞,抢回来分了不行么。”
我真没想到,这帮江湖人士,自报家门的时候有头有脸,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呢。
月满弓心思比较直接,不擅长骗人,这些故事也就他会说给我听,换了任何一个别人,都会跟我兜圈子粉饰一番,不会说的这么直白。
月满弓道:“谁敢领这个头?江湖上有人呼吁,选出一位盟主来领这个头。这位盟主的身份并不是选出来的,而是由江湖上以为德高望重的老者定下的。可老者很快就去世了,不过他讲遗言传给了你母亲,你母亲画无想山的画布就是当年老人写遗书用的画布。”
我沉默了片刻后问:“月满弓,刚才我救了你一命,我能不能跟你讨个人情。”
月满弓没说话,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可以讲。
我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激动,问:“你实话告诉我,我父母是不是姜明害死的。”
“不全是。”
“可我亲耳听见你和姜明说,是他害死了我母亲。”
月满弓解释道:“你母亲将遗书的信息藏在无想山中,然后纪家整个家族就搬到雁荡山中隐居。你母亲和你父亲结婚,而无想山被贺知天放在美国一家保全级别非常高的保险柜中珍藏,只有用他的虹膜,指纹和签名三样东西同时在场,才可以取出保险柜中的东西。贺知天说了,这幅画救了他的命,并不是夸大其词。贺知天欠了高利贷,被高利贷追杀,可他用最后的钱把这副画放在了保险柜里。没人敢再让他死,他一旦死了,这画就永远也拿不出来了。”
我总觉得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比如,为什么非要这个老人指定的人才可以当武林盟主,再者,为什么这些人这么信任我妈,万一我妈假编一份遗书呢,再者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尹家留下了多少财富,能让这帮人如此眼红。
“那什么叫不全是姜明杀的?有帮凶?”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确定。
月满弓道:“姜明自己都不确定,这人算不算是他杀的。”
我是彻底听说糊涂了。
月满弓解释道:“他们当时只是想设计一个小车祸绑架你妈,你妈是唯一知道遗书上内容的人。就算拿不到无想山中的遗书,也可以让她假传遗书。但是没想到车祸失控了。这件事不是姜明一个人策划的,是另外几大家族的人一起商量的,姜明只是一个提议者。”
我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愤怒和痛苦在我的心口翻滚着,就因为这么操蛋的原因,我爸妈就没了。
我并不全相信月满弓的话,可我相信他跟我说的,已经接近了一部分真相,而且他的话可我了解到的事也没矛盾。
“这份无想山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对你来说却一点儿用都没有。”月满弓道。
晚上我在月满弓的高等仓睡着了,因为月满弓那句话,没有任何人来找我,月满弓去了我在一楼的舱室。
船还在大海上航行,没有坐标,也没有指南针,我们只能在海上等救援。
还好船上的物资丰富,大家一时半会儿饿不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反而希望这帮畜生饿死,我总觉得他们都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他们害死了我父母,也毁了我一生,还毁了我姑妈家。
这一切只是为了钱。
大概飘了两天,在甲板上负责眺望过往船只的秃子忽然找到我,说有重大的发现。
他把我叫到甲板上,拿望远镜给我看,我一看就乐了。
远远地有一艘小船,船上有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贺知天。
“那不是贺知天么?!”
我大喊了一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每一层的人都涌到了甲板的这一侧,往贺知天小船的方向望去。
就是这个混蛋,害得我们前两天差点儿死在大海里,大家这个时候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叫骂声传出去老远,贺知天猛地一下清醒了过来,回头望了我们一眼,脸色瞬间苍白,他肯定想不到我们竟然没死,忙拿起桨拼命地滑。
我们的船为了省油,一直没乱开,这个时候停在了那里,好像是不能动似的,贺知天可能以为我们都还没恢复动力呢,拼命地划。
我笑道:“妈的,这孙子要害我们,结果自己也没好果子吃。我估计他也没计划到那场风浪,可能是风浪让他迷失方向了,不过这孙子的命真大,那么大的浪竟然还能活下来。”
秃子带着鸭舌帽,仰着脸看望贺知天的方向,问我:“你不追么?”
我道:“追啊,让他先跑一阵,你不觉得他这么小一艘船,咱们就这么去追特别残忍么,让他先跑一会儿。”
等贺知天跑的快要离开我们的视野了,我跑到船长室,发动轮船,转了方向朝着贺知天追了过去。
游轮在海里航行的动静是很大的,贺知天听到声音就吓傻了,他没想到我们会动!
眼看着就快要接近贺知天了,我又停了船。
这个时候月满弓和秃子都守在船长室里看着我开船,问我怎么了。
我翘着二郎腿,笑道:“别着急,这大海上多无聊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好玩的,我不得多玩几趟啊。”
果然,见我们停了,贺知天又开始划桨。
这几天他的体力肯定是透支的,可没办法啊,被我们抓住了,我们绝对把他屎都打出来,他不得不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