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柳楠楠已经出来了？这么快？”
韩嫣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生完孩子几个月之后了。
还是艾小暖做完月子，又带着娃娃跑来找她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提起的。
“对，本来应该没那么快的，但是她找了一个医生，说自己有病，最后被放出来了。”艾小暖抱着娃逗弄，“就她那个样子，怎么看也确实像是脑子有病的。”
韩嫣然闻言，忍不住心底的惊讶。
“精神病史？”
能这么快出来，大概也就精神病方面有问题被带出来了，不然就算外出就医，也不可能是完全无罪的状态。
艾小暖点头，“可不是，我们忙着生孩子的空隙里，她居然就成了一个神经病，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她人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韩嫣然觉得自己天天窝在家里陪孩子，消息都要断绝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在精神病院吧，我记得第三医院那边不是专门治疗这类的吗？应该是被人接过去了。”
艾小暖自己也不过是听路城西无意中提到的，具体的根本没有多查。
韩嫣然眯了眯眼。
当初她离开海市的时候，就以为柳楠楠和唐少庭他们，这辈子大概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可是没想到柳楠楠会突然又出现。
而现在，在她以为她进去了，这个名字不会再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时候，又说她出来了。
韩嫣然皱眉，“我有一种预感，她或许还会出现。”
这是一种感觉。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艾小暖一个白眼，“哎，你别瞎说，给一个脑子有病的女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概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韩嫣然无奈苦笑了下。
她也不希望看到柳楠楠啊。
可是人就在那里，几次三番针对她的柳楠楠，她不觉得现在人出来了之后，人会轻易善罢甘休。
艾小暖：“……你就瞎说。”
一个女人疯起来，有时候比男人都要来得可怕。
她最讨厌的就是和这种女人来往了，她们通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自己有底线，可是神经病大概没有什么底线。
“你担心什么，她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韩嫣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有些事情她就算担心也没办法多做什么。
艾小暖轻笑抱着孩子摇了摇头，“唐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不会还当她好好地当唐家少奶奶吧？”
韩嫣然摇头，“我又不是他们唐家的保姆，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他们家的事情。你真想知道，你让你家二狗子去给你打听，在我这里你反正是得不到任何有用消息的。”
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小宝宝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分给无关紧要的人。
……
海市唐家。
柳楠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在很多人眼中，大概早就觉得她这个少奶奶死了。
而在一个月之前，她又突然回来了。
“你说那个人怎么突然又回来了？不是说她脑子有问题吗？”
“我怎么知道，我和你说这种女人真的发起疯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平时我们看到最好就远远躲着，别哪天人发起疯来，拿刀子杀人都说不准。”
“可不是，精神病杀人大概也不会怎么样的吧？”
“我的老天，怎么唐家会娶一个这样的少奶奶回来，这不是往自己家里买炸弹吗？”
“这哪里是家里想娶的，老爷那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少奶奶，当初如果不是少爷坚持，估计早就那神经病什么事了。”
“少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以前如果好好的娶了我们韩姐，现在还不知道过得多好，而且你看看我们韩姐，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和那个神经病比起来，简直不要好太多。”
“哎，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还是韩姐的粉丝啊！其实，我也是哦。”
“真的？姐妹！”
“姐妹！”
“你们两个够了，这话可千万别瞎说，如果让那个人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神经。”
三个在唐家做事的，此时集聚在一起忍不住就聊了起来。
这一说起来，两个人才发现，她们两个都喜欢韩嫣然，这下子对那个所谓的唐家少奶奶就更不顺眼了。
只是……
“看来你们是太闲了一点，都有空在这里聊八卦了？”
三人说着闲话，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几人吓得魂魄都差点飞了。
“少……少奶奶。”
三人惊恐地看着从她们后方走来的女子，女子有些瘦弱，但是皮肤白皙细腻，身上穿着一套白色蕾丝长裙，外面搭了一件小外套，整个人温柔又气质，脸上还带着几分浅笑。
人那么美，可是此时这个画面落在几人眼底，仿佛是恶鬼前来索命。
柳楠楠目光从几分身上扫过，“怎么不说了？”
三人惊恐。
这个柳楠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她们几个说了那么长时间，一激动就没注意后面来了人。
现在面对柳楠楠，几人哪里还敢多说。
柳楠楠眼神微凉，“我在唐家是什么处境，那是我的事情，你们不过是拿了钱在这里做事的人，没有资格在这里评判我。”
“少奶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
“别说了。”
三人吓得脸色发白，尤其是那两个说喜欢韩嫣然的，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柳楠楠：“做事情就好好做，别没事就到处八卦，尤其是在我的院子里，我这个人喜欢清净，你们刚刚说话太大声了，吵到我了。”
“是是是，少奶奶说的是，我们这就走，不打搅少奶奶你休息。”
几人逃一般地跑了。
柳楠楠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浅笑也全都褪去。
看来现在她脑子有问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神经病。
呵呵。
那又如何？
这些人不是比以前更怕她了？
做一个世人眼中的神经病，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即便是那个老头子，也不敢轻易把她赶出唐家不是？
他们现在都怕她啊！
转头她就回了自己别院，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心底无波无澜。
对于唐少庭不回来这个事情，似乎她都已经习惯了。
“少奶奶，老爷让您过去一趟。”管家大概在下午时间过来的，让她过去一趟。
“好的。”
柳楠楠心底有了一点猜想。
她回来唐家也已经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唐老爷子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似乎对于她回来唐家这个事情，大家都默认了，没有什么多余的人来她面前蹦跶。
柳楠楠觉得，或许他们都恨不得当她压根就不存在。
也不知道唐老爷子今天是怎么突然想起她的。
……
等她过去唐老爷子的院子的时候，老爷子出奇的态度温和，似乎并没有要痛骂她一顿的准备。
“来这边坐，要不要来一杯？这是上好的大红袍，我藏了很长时间的。”
老爷子笑盈盈地看着她，还破天荒的招呼她一起坐下来喝茶。
这换做是在以前，大概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事情。
“爷爷，我现在不怎么喝茶。”柳楠楠在老爷子面前坐下，低声说道。
“喝茶好处不少，比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的咖啡奶茶好，不过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
唐老爷子态度出奇的温和，还不忘记给她准备了一杯。
“试试看吧，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
“好，谢谢爷爷。”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一起喝茶，时不时说上一句话，气氛似乎也变得格外和谐起来。
如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或许旁人真的会以为老爷子接受了她这个孙媳妇。
只可惜，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的。
“爷爷，你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柳楠楠率先开了口。
既然老爷子不说，那她就来开这个头好了。
继续装做感情好的喝茶闲聊下去，她都不知道能和他说点什么。
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更别说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想要好好的相处，也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唐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其实是一个很懂事也很清楚的孩子，只是你不适合我家那个臭小子。”
柳楠楠闻言，知道重点来了。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她声音轻柔，仿佛是在回想过去开心的日子，“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一直都是别人在说，爷爷你知道吗？小时候别人看到我们两个，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唐老爷子神色变了变，却没有如她想象中的发脾气，只是拿起茶杯又慢慢喝了一大口。
“喜欢不喜欢的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本来就不重要。”老爷子半晌才开口。
柳楠楠定定看着他，“爷爷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唐老爷子多看了她一眼，此时的她看起来比之前的状况好了不少，人没那么瘦弱，看起来也不再那么阴沉。
或许，之前她真的只是生病了而已。
现在在医院里治疗了一段时间，是有了好转么？
老爷子看向唐管家，示意他把东西拿过来。
“这个你看一下。”
柳楠楠接过唐管家递过来的东西，一眼就看到了文件封面上的离婚协议书字样。
她对于看到这个东西，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或者应该过，眼前这一幕和她猜想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爷爷想让我和少庭离婚？”柳楠楠没有翻开文件，只是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开口。
唐老爷子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或许如今的她可以想开吧。
“你和少庭夫妻一场，我也不会亏待你，里面有一些我们唐家对你经济上的补偿，如果你接受，那就签字，回头律师会把所有的手续处理好。”
老爷子态度也很温和，似乎并没有逼迫的意思。
柳楠楠这个时候才翻开了文件，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她看完整份文件的过程中，唐老爷子一直没有开口打搅她，只是一口一口喝着他的茶。
“三处房产，外加五千万，合计起来价值应该超过三个亿了吧。”柳楠楠合上文件，低声说道。
唐管家在边上接了话，“真的要算起来，应该超过四个亿，这还是在保守估计的情况下，单单临江那边的别墅按照现在的市价来算，已经超过三个亿。”
“真多啊。”
柳楠楠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资产对于过去的唐家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如今唐家到底已经伤筋动骨，早已经不是过去如日中天的唐家可以比拟的。
所以，唐老爷子会拿出这么一份离婚协议书，柳楠楠还是有点意外的。
老爷子：“你只要签了这份协议，马上就能得到这些东西，比起你继续留在唐家这里，我觉得或许拿了钱和房子离开，对于你来说会更好。”
柳楠楠没有应下，只是将文件重新放到了边上。
“爷爷，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我？就仅仅因为我的家庭吗？因为我没有像韩嫣然那样，出生在一个豪门家庭里，所以你觉得我配不上唐少庭？”
唐老爷子噎了下，“你本身没有什么，但是我们唐家的儿媳妇至少也能生孩子，为我们唐家传宗接代，而你现在……”
“这个理由爷爷你觉得我能相信吗？”柳楠楠嗤笑了一声，眼底一片漠然，“当初我怀上孩子的时候，你也没有松开让我进门，不是吗？如果只是因为我不能怀孕这一点，当初我还好好的。”
是啊，当初她还好好的。
她可以生孩子，甚至那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唐少庭的孩子。
即便是那样，唐老爷子对于她的厌恶和不满，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现在拿出这样的借口来，说服力怎么也太低了一点。
老爷子别开眼，“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现在，又如何？”
唐老爷子脸上的笑容终于还是挂不住了。
“柳楠楠，你应该清楚，你现在不能生孩子，也不能和少庭好好的过日子，更何况你还……”
更何况你还有病，有精神病！
最后一句话老爷子没有说出口，但是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自然都可以听得出来。
唐管家闻言，再想阻止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老爷也真的是。
说了不能提柳楠楠有病的这个事情，他怎么就没忍住呢。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刺激到了柳楠楠，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是都说精神病很忌讳别人说她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