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业走了以后,苏正道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他神情里满是不赞同,“你怎能在长辈们谈话的时候闯进来?让人以为咱们家家教便如此,那还怎么了得?”
苏宜贞面对指责,不慌不忙,“爹爹莫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
“你若是无意,刚才为何要说那样的话,强行把人赶走?”
他越说越生气,“都是我将你惯的,竟然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以后你让我跟你孙叔叔如何相处?”
“哦。”她挑挑眉,“我还以为爹爹是不想跟孙叔叔聊下去,所以才会找借口将他打发了,没想到是我猜错了?要不我再把人喊回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自己应付不来,她帮忙把人送走了,现在还敢批评她?
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咳咳,请回来什么的倒是不必了。”苏正道清了清嗓子,“我下次登门致歉便是了。”
“也就是说,爹爹你是还不打算跟他断了联系?”
这人是个傻子吧?自己被人坑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苏正道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是自然的,我们是多年知交好友,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断了联系。”
苏宜贞的眼神里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怜惜之色。
看来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人确实是个傻子,他心里不仅没数,他还膨胀。
好歹是官宦世家里出来的,这么傻白甜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难道是因为苏家人丁单薄,没什么竞争压力,所以才养出了这种性格?
反正她如果以后生出个这种倒霉孩子,一定直接当场掐死。
苏宜贞干脆直言,“爹爹将孙叔叔当成知交好友,恐怕孙叔叔不一定是那么觉得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正道面色不悦,“小孩子家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乱说话,没事就回房间去!”
眼见他已经不想再说话,苏宜贞也不慌。
她垂眸,伸出自己被烫伤的手背,小声的开口,“手疼。”
“你——”
苏正道被气得要死,但面对柔柔弱弱的女儿又不能真的打骂,只能气哼哼的去拿了药膏。
他涂药膏的动作能看得出来十分笨拙,但是却很小心,生怕弄疼她的伤口。
苏正道年轻的时候是世家公子,如今苏家虽然倒了,但他也是一辈子没干过活的人。
那一双手修长白皙,一看就应该是读书人的手。
苏宜贞悄悄观察着,心里越发觉得可惜。
如果苏正道当初没有走弯路,苏家即便是恢复不了往日的荣光,起码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家产日子也能安稳过下去。
原主也不用嫁给姚嘉木那个衣冠禽兽,被那两个狗男女陷害到以死自证清白。
“爹爹。”
苏正道正一头汗的给她涂药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我想问爹爹一个问题。”
他不耐烦的蹙眉,“有问题就直说。”
苏宜贞没受伤的手撑着下颚,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他一句,语带好奇,“抽大烟好玩吗?爹爹也带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