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业所图谋的不是这个老宅子?
这个言论让薛氏浑身一震,眼睛倏然睁大,“阿贞,你这话是何意?”
“娘,孙振业认识爹十几年了,若是之前便图谋这宅子,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下手吧。”
而且他们家的宅子是值些钱,但苏振业那样精明的人,花十几年时间图谋就为了这个?
这有点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在白天经过郁鸿雪的一番指点之后,她也知道了这人的背景不简单,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多了几分深究的心思。
薛氏皱眉深思,“咱们家现在不比从前,除了这宅子,还有什么可被他看上眼的?”
“自然有。”苏宜贞目光转冷,“咱们家的人脉啊。”
苏恒真作为前朝四大名臣之首,是内阁首辅大臣,真正的朝臣领袖,他的门生故吏当年也是遍布朝野上下。
虽说前朝如今亡了,苏家也倒了,自然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人走茶凉,但是那些旧日的人脉并没有完全断绝。
薛氏沉思了一会儿,神色惊疑不定,“你这么一说,竟还真有些可能……”
苏宜贞便将前些天苏振业来找苏正道的时候,两人在书房里的对话大致的告诉了她。
只说是送茶水去书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薛氏听到之后果然吓得面色惨白,一把捂住了苏宜贞的嘴。
她声色俱厉的嘱咐,“这话你万不可告诉别人,连你弟弟也不许,你知道吗?!”
薛氏抓着她手臂的手极用力,她努力的想保持镇定,但神色仍然是止不住的慌张。
“你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的。”苏宜贞拍了拍她的肩,“这种事我自然不会乱说的。”
薛氏这才松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掐疼了女儿,连忙松开手。
她苦笑连连,“没想到咱们家都已经吃不上饭了,还被人时刻惦记着呢。”
“好在爹还有一丝理智在,没有当场答应他。”
不过当时她如果没进去打断他们的交谈,现在事情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薛氏咬牙揪紧被子,“偏要拉得我们家下水,可恨至极!”
“那娘觉得我们应该同意吗?”
“绝不!苏家世代忠良,你祖父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日后定是要青史留名的,绝不能让你爹这种人败坏了去!”
苏宜贞微不可见的笑了笑。
这个家里,相比于应当是一家之主的苏正道,竟然是这个出身小门小户的继母,反倒是有着苏家人应有的骨气。
薛氏斩钉截铁,“娘便是带着你们露宿街头,也绝对不会让你爹玷污了苏家的名声。”
无法重振先辈的威名也便罢了,现如今竟还要亲自辱没?
她一个女子都丢不起这个人。
苏正道不要脸,她还要呢。
“我原本是真的打算带着你跟兰亭直接走的。”薛氏有些发愁,“可现在这样,倒不好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这件事才好。”
“我有办法将地契房契要回来的,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