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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也不由自主变得急促了起来。

晚自习快要放学,邱天元借口上厕所偷溜出来,站在走廊里打电话。他来回转了两圈,就这一个电话的工夫,他已经躁动得不像样。

最后他的心一横,干脆装出凶巴巴的口气:“听懂了没有!爱来不来,不来就算了!”

白椿岁吸吸鼻子:“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邱天元瞪大了眼睛,马上就说了和上一句相反的话:“你敢不来!”

说完后他自觉脸疼,气急败坏把电话挂了,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干巴巴地发了三个字“别哭了”过去。

晚自习放学,学生从教室的门口奔涌而出。他黑着脸逆着人群回教室,拿自己的书包,和陆诚回家。

白椿岁的哭声好像一直围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搔得他耳朵发痒。

第12章

白椿岁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他长得很矮,可能只过了一米七,也可能甚至还不到。邱天元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七,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从一八七的高度看下去,白椿岁和女孩子简直没有两样。

有着细软乌黑的头发,总软趴趴地垂着,全数发丝都是柔顺的,就连一根乱翘的也没有。耳边的发被夹在耳后,整只小巧的耳朵都露出来,耳廓光洁秀气,靠得近了,还能看到他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下微红的血管脉络,以及浅浅的绒毛。

顺着耳朵向下,是纤细的脖子,延展到锁骨和肩膀,线条流畅细腻。白椿岁的肩膀不宽,也不厚,校服套在他的身上,肩线明显地大了一些,略有些空荡荡的,被笼罩在里面的躯体瘦得过分。邱天元有时候会走神地想,男人瘦成这样算怎么一回事,但这样的体格反而让班上那些热衷减肥的小姑娘羡慕眼红,他不止一次听到女同学偷偷议论了。

大部分时候,他看白椿岁,就是这样的角度。白椿岁仅有的靠近他的时刻,只有和他补课的时候,而补课的时候,白椿岁自己做题,他就会这样子观察。而等白椿岁做完之后,抬起头来,略带些期待地望他时,他就会看到一张精致的小脸。

皮肤和雪一样白——南方没有雪,他只见过图片上那种大片大片的白雪——而眉毛、睫毛与眼珠则是另一个极端,鸦羽一般黑,好像整张脸就是一个高明的画家在用干净的两个颜色作画。

勾画出瓜子一样的脸型,细秀的眉毛,眼型圆润、眼尾上翘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双唇以及饱满的唇珠,再选一点淡粉,扫在唇上。

那这张脸哭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墨滴似的瞳仁会润出水光来,水色晕开,染到眼尾,将浮到肤上来的嫣红给洇浅了,变成一种柔和又可怜的颜色。

这样的颜色不止在他眼尾,鼻头上也有,嘴唇上也有。可能整张脸都会红起来,让那张平时总弱气内敛的脸显出别样的生动。然后他就摆着这样的一张脸,落着泪,抽抽噎噎地用那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地说话,吐出像小猫叫一样的哭声……

邱天元硬生生被吓醒了。

他麻木地用模糊的视线硬瞪着天花板上莫须有的敌人,过了一会儿,粗鲁伸手摸了下裤裆,骂:“操!”

一个潮湿的梦,对他来说意味不怎么好的梦。

梦见同学哭也就算了,还运气这么差,撞上今天晨勃梦遗。

邱天元烦躁地蹬一脚床,哼着声爬起来,冲进浴室里。

这一天妈妈看到他,发出的第一声是:“啊!!!”

爸爸看到他,差点忘记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就那么卡在嗓子眼。几秒后,爸爸剧烈咳嗽起来,妈妈赶紧给他拿水拍肩。

陆诚拿着自己新买的尖叫鸡,兴冲冲推开他家的门冲进来。每天早上这个点,邱妈妈总会开好门,等着他来协助自己叫邱天元起床,结果陆诚一看到站在客厅穿着校服一脸不耐烦的邱天元,顿时停住脚步,倒带一样后退了几步退到门外。

抬头看看门牌号,这里确实是邱家没错。

陆诚:“我没睡醒,我要回去再睡一觉。”

“神经病。”邱天元骂,“我不就早起一天,大惊小怪!”

上学途中陆诚一直在难以置信地碎碎念,邱天元警告他闭嘴警告了三次,他一次也没听。最终邱天元抢过他手里的尖叫鸡,威胁说:“我塞你嘴里去,你和它对着叫吧!”

陆诚这才悻悻闭嘴,把尖叫鸡收回书包里。

邱天元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结果一进班级,他下意识看向白椿岁的桌子,而座位上的人似乎一直望着门口,直接同他对上了视线。

白椿岁的眼睛眨了眨,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莹白的小脸上,唯独眼圈是微红的。

操!

邱天元一瞬间移开了视线,心脏不争气地擂起鼓来。

怎么……怎么和梦里那么像,操!

第13章

中午的时候,白椿岁跑过来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不再磨磨蹭蹭等同学都离开。发小一走,他就拖着椅子坐到邱天元桌子旁边,殷殷切切地看着他。

邱天元被看得浑身不对劲,眼神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他问。

白椿岁不好意思地摸摸眼睛,说:“哭了一段时间……消得比较慢。”

邱天元问:“哭了多久?”

白椿岁起先不好意思说,过了一会儿,邱天元的目光扫过来,他才小声道:“半小时。”

其实他不经常哭,没有想到自己会哭这么长时间,还闹得爸妈和哥哥都担心。

哥哥先回的家,到家时他还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一抽一抽。白云鸿先是好声好气哄他别哭了,怎么待在家里无缘无故就掉眼泪了,后来看他抱着手机不放,又好像意识到什么,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用力摇头,使劲把涌出的眼泪都擦干净,告诉哥哥,他只是因为自己终于有朋友了而高兴。

说的时候,他还在抽噎,脸上却又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可能不好看,因为它吓得白云鸿又追问了两次“真没人欺负你?”,他再三说了没有,又低下头,没能忍住,古古怪怪、高高兴兴地边哭边笑起来。

尽管表现得如此难堪,他的高兴是真心实意的。

他有朋友了。

邱天元把持住自己,一副冷淡酷哥模样开始给他讲题。第一题还没讲到一半,白椿岁就偷偷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冬天干燥,人体静电太强,皮肤相触的地方好像起了电流,刺得邱天元一瞬间缩了手,皱起眉头问:“干吗!”

“没,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他讲题太失礼了,白椿岁把原本想问的问题吞回去,目光闪烁。

等到这题结束,进入下一题后,白椿岁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洁白的牙齿在嘴唇上磨,那个问题还是从心脏上升到嗓子眼,马上就要蹦出来。

他轻轻地喊:“邱……邱天元。”

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就简单的三个字,自己竟然也不能顺畅地说出来。白椿岁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奇怪,想再去碰他的手,但想到刚才他的反应,又乖乖地缩了回来,只是仰起脸,眼神中透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和忐忑。

而第一次被喊名字,邱天元也没有镇定到哪里去,心脏像被一条毛尾巴软乎乎地搔。

他只能强装冷酷地说:“干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吗?”白椿岁问他,“你,你愿意多花晚上的时间帮我补习……”

邱天元“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的标准也太低了,怎么光是补个习就是朋友了,没看见自己还老是板着死人脸吗,哪里像在对朋友了?他的笔在手上转了转,既想说“你觉得呢”,又说不出口,再哼了一声。

“再说吧。”邱天元说,“等你下次月考考好了,我再考虑一下。”

白椿岁没有被这句话打击到,反而眼睛里亮起了光,似乎找到什么动力一样,很积极地点了两下头。

放假回家休息了一次,再回来,他们的补习效率明显比之前高得多。不仅是因为白椿岁打起了精神,也因为邱天元昨晚上为了做好这项工作仔细做过准备,痛定思痛给自己写了计划表,今天也按它来严格执行,才有了这般成效。

计划表上主要是一些对自己的约束事项,例如:1.不要看白椿岁的脸和手;2.不要刻意去闻白椿岁身上的味道;3.态度要果断一点,一旦分心了就收不回来了;4.给白椿岁一点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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