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平从不打诓语,说要给韩莹弄进总政歌舞团,就真在过年前两天把这件事摆平了。谭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头剥干剃净的小羊羔子赶到喻家的时候,喻妙淑还跟喻平在说这件事。
“既然傅九将这麻烦给推开了,你还把它揽上身?你不怕以后她要出事连累到你?”
“我相信给她个机会,她还是会改过自新的,姐。”喻平说着,起身帮谭纶提东西。
喻妙淑家的别墅在军委那片,跟喻老住的地方隔得很远。倒是两栋别墅分别住着两位姓喻的将军,一位是喻妙淑喻平的父亲,新晋的副总参谋长喻鲁宁上将,一位是喻妙淑喻平的二叔,西南某集团军司机喻湘停中将。
相比喻鲁宁的步步为营,喻湘停才算是坐着直升机上升的了。喻氏兄弟,在整个军队系统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号称喻氏双雄。
谭纶来时,喻鲁宁没在家,喻湘停过来串门,听喻妙淑和喻平说话,也觉得有意思,看到谭纶就招手说:“谭纶,小穆的事我听平子说了,干得不错。”
穆陈风如今在香港活得滋润得很,香港永久居住证都由骆纤纤帮解决了,妻儿都在香港居住,连封清铸都打算将手底下的保镖交给他调教近身功夫。
“也是凑巧撞上了,不拉他把,也觉得他那身本事要走了歪路挺可惜的。”
回喻湘停的话,眼睛却往喻妙淑那里瞧,喻湘停哈哈一笑,按着膝盖起身说:“我过来坐坐,你来了,你就跟妙淑亲近说话吧,我做二叔的,可不是做电灯泡。”
“二叔!”喻妙淑嗔道。
喻湘停摆摆手就去二楼了。
“妙淑,”谭纶最近不敢叫喻妙淑的昵称,每回一叫,她就绷起脸,“我稍来的烤全羊就是咱们在庆县吃的那种,叫平子让厨房就弄些盐巴撕上去,咱们在前院烤着吃就行。”
喻妙淑妙目扫向他:“你来就是送这些东西?不想问问科察羊的基因改造项目进展?”
“这个,我是想问的,可咱们这快过年了,就不谈公事了,咱们只谈心事。”谭纶腆着脸说。
“谁跟你谈心事?”喻妙淑横他眼,起身说,“项目进展还算顺利,资金上有困难……”
“钱啊,差多少,”谭纶拿出支票本问,“几千万我还是拿得出的。”
“你哪儿来的钱?”喻妙淑一怔。
谭纶尴尬道:“都是正经赚来的,不是违法所得。”
“你要敢违法,谭爷爷和谭伯伯不把你腿打断了。”喻妙淑扶着楼梯扶手说,“差四千万,你写了支票就放在那儿吧。”
谭纶喜滋滋地刷刷刷写着。
总算是肯正常说话了,那就算是个大进步啊。
喻平走出来看喻妙淑不在,就知谭纶这姐夫就算是进步,那进步也有限得很,给他泡了壶大红袍就说:“跟我姐没话说?”
“平子,我是满肚子的话,那你姐得听我说才是啊。”谭纶郁闷地将支票一推说,“前几天封清铸和老九说的那些在金融市场上的利润,提了一部分出来,我和他每人分了一亿。你姐那边的项目有困难,我这里给开了五千万……”
饶是喻平心如止水,也被惊得够呛。
“纶子哥,一出手就五千万,”喻平瞧着茶几上的支票说,“但你想要得到我姐芳心,还得加把劲,这光靠钱是没用的。”
“废话,这还用你说,你姐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谭纶骂道,“这钱算是你未来姐夫支持你姐工作的,都是一家人,你还说风凉话。”
喻平微笑说:“我是实话实说,帮你好来着。”
谭纶笑笑,就看喻湘停黑沉着脸从楼上下来。
“二叔,咋了?”喻平问道。
“你那个堂弟,喻东国跟人打架了。就在东直门那头,为的抢什么小明星,”喻湘停握着手机说,“人都被带回去了,我这边让参谋跑一趟看看,但就怕不起作用。你说东国怎么搞的?也不跟你学一学,打小就胡来。”
“我和平子去一趟吧,丹霖叔不在公安局吗?”谭纶起身道,“放心吧,打架不是什么大事,我跟平子小时候也常打,东国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就能收心了。”
“唉,都怪他妈去得早没人管他,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那纶子,二叔就麻烦你了。”喻湘停头疼道。
“二叔,都是一家人,咱不说二家话,我这就和平子赶过去。”谭纶笑说。
喻平本想换军装,谭纶扯住他就往外走:“捞个人你还穿上校军服去吓人?行了,走啦。”
喻东国被关在东城分区东直门派出所,跟那跟他打架的几个人分开关着。他手臂都是血水,倒不是他的,都是那几个人的。喻家的孩子,再怎么浑,打架的本事都是打小学的。
却也有些狼狈,像是个头败的公鸡,缩在墙角里,抱着双腿,想着喻湘停听到消息后,肯定要抽自己,就有些发怵。
在出警的时候,就直接跟110报了名号,警察听到是各家公子,也没为难他们,就扔在这拘留室里关着,等他们家里来捞人。
谭纶和喻平进来时,还听到就隔着两扇窗,那边在骂骂咧咧的。
“不就是喻湘停的儿子,装个啥犊子,等爷出去了,回头把你给废了,看你还敢不敢跟小爷抢女人。”
“就是,秦少是什么来头,那喻东国也是个不长眼的,明知是秦少的女人,还敢抢,他妈还抢打人,这不是找死吗?回过头,咱们找些人帮秦少出气。”
谭纶微微皱眉,那秦少是什么来头,明知是喻湘停的儿子,还敢这么狂?
“大哥,纶子哥……”
进到拘留室里,喻东国看到谭纶和喻平,急忙站起来。
“打输了?”喻平问道。
“没,我一个打五个,把他们全打趴下了……”喻东国忙说。
“那还不错。”喻平微微点头。
……草,这喻家都是什么脾性,谭纶斜了喻平眼就招手说:“出来吧,还想在里面过年呢?”
“是。”喻东国低头跟在后头,出了拘留室。
谭纶往外指说:“你和平子去签字,我过去瞧瞧。”
那带谭纶进来的警官一怔,就跟在谭纶身后往另一间拘留室走去。
“秦少,您就不怕喻东国他那堂哥?听说那可是军中第一好汉……”一个声音小声说。
“好汉?好汉个屁!能打就是好汉?你没听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咱们多叫几个人他就是块铁也得把他给砸平了。”
“对,这四九城又不是他喻家的地盘,不给他些颜色瞧瞧也不知咱们秦少是谁。”
啪,拘留室的门打开,微微露出一些光,就看五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家伙坐在地上。
“哟,知道放小爷们出去了?是不是咱家老头子给你们打电话了?”
说话的听声音就是那秦少,他穿着件被撕破的阿玛尼定制西服,转过身就看到谭纶那冷咧的目光,身子微微一抖。
“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子衡你啊,”谭纶从裤袋里掏出烟,缓慢地点燃说,“这四九城什么时候论到你横着走了?”
秦少头微微一低就抬起来:“姓谭的,那个女明星是我先看上的,喻东国先动手打人,你要帮他出头,这事也没这么快就完。”
谭纶扫过那些秦子衡的跟班:“你们是跟定他了?”
“没,没,我们,谭少,纶子哥,我们……”那些跟班结巴起来。
“这里是两百万,”谭纶掏出支票本写上数盖上章说,“你拿着,这件事就算完了。”
“你少拿钱收买我!”秦子衡一愕,怫然道。
“算是给你们的医药费,不算收买,”谭纶脸一沉,“秦子衡,你也别给脸不要脸。我这是给秦四叔一个面子,平子就在外面,你是拿钱走人,还是出去跟他谈,这都由得你。”
秦子衡眼中浮起一抹恐惧,刚那些话说归话,真听到喻平的名字,他还是害怕。
喻东国能一挑五,也未必没有喻平的恐怖影响在,不然他也不一定能把这五人打得这么惨。
秦子衡咬牙捻起支票:“谭纶,这回算给你一个面子,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就往外走,那些跟班也跟着走出去,还有个走过时,跟谭纶问好:“谭少……”
“快走吧,”谭纶摆摆手,等他们走远,才对警官说,“也真难为你们了。”
警官笑道:“任局给所长打过电话了,难为倒不难为的。”
“嗯。”
谭纶走到外面办公室,才看到个标致的女孩脸上还有泪痕,坐在椅子上,喻东国在低身安慰她。谭纶就径直走上去:“你就是那个小明星?”
女孩愕然抬头,谭纶一怔,皱起眉来:“你先回去,东国,平子,你们跟我来。”
“纶子哥,这个,她……”喻东国不住回头。
“东国,你听哥的,跟她分了吧。”来到停车场,谭纶语重心长地说。
“为什么?纶子哥,你是瞧不起她吗?”喻东国不甘道。
“她是申野军的女人。”谭纶沉声道。
喻平兄弟错愕的往大厅瞧去,就看女孩的经纪人带着她走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