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之后,我回到了中国,不过,猛子并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他甚至没有离开安第斯山,也就是杨远山殒命的地方。听猛子说,杨远山生前说过自己死在什么地方,那里也就是自己的长眠之地。猛子是个重义气的人,他要在那里陪杨远山三年,我劝他的时候,他对我说,杨远山曾经救过自己,自己在这里陪他三年,也不算什么。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回到祖国。
我踱步来到一座庄严肃穆的大门前,抬头看了门牌一眼,门牌上写着,“903特别行动处”。
接着我抬脚就要走进去,门口的岗哨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我:“同志,请出示证件!”
我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说道:“我,我是杨……”我本来想说自己是杨远山的朋友,可是就在此时此刻,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登时间我惊愕得愣在当场。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杨远山,确切的说此人与杨远山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这厮和杨远山是双胞胎兄弟?”我在心中暗想。
“黄藏海,你怎么来了?”那个杨远山先是一愣,接着笑盈盈的说道。
“你是……”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口中也说:“是的。”
眼前的这个杨远山虽然相貌与杨远山一模一样,但他双目凛冽,锐利得如同明晃晃的尖刀。而原来的杨远山目光平和,有时还带着些许的神经质,倘若把眼前的这位比作一只鹰,那么原来的那位无异于一只绵羊。
“怎么了?”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杨远山突然问我。
“没什么。”我搪塞了一句,“最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总是恍恍惚惚的。”
我随着杨远山向里面走去,随后,杨远山很殷勤的给我安排了住处,并且嘱咐我好好休息。其实,我疲惫极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此时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杨远山临死前的话,当下叫住了正要出门的杨远山:“杨队长,孙蕙敏在吗?”
杨远山脚步一滞,转过脸来冲着我哈哈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把她给忘了呢!”接着他补充道,“她现在还在工作,等她下班了,我让她来找你。”
我虽然疲倦不堪,但躺在床上却更加疲倦了,脑海中一片乱码攒动不止,脑袋更是隐隐作痛,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
我干脆站了起来,倒了一杯开水一饮而尽,方才稍微有点清醒。想着到外面走一走,两条腿却酸痛得如同灌了铅,无奈之下只好复又躺在了床上。
我就这样,就这样好像一根烂木头一样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只觉得像是过了一年半载似的。
“笃笃笃,笃笃笃……”门响了起来。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甩了甩脑袋就走上前去开门。
门刚打开,我刚看到孙蕙敏那张美丽的脸庞,她就扑了上来,张开手臂就抱住了我,眼泪刷啦啦的一个劲儿往下流,哭哭啼啼的说道:“海子,你终于来了……你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吗?”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赶紧推开了她,就像是唐僧见到女人那样尴尬。
孙蕙敏满眼泪花,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怎么现在……”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不该对她说这样的话,当即又补充说,“我是说以前。”可是,我感觉是越描越黑了。
“啪!”孙蕙敏当即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在了当场,孙蕙敏哭着扭头跑出了门外。
晚上,月明星稀,清风徐徐。
我看到孙蕙敏站在一棵路灯边的树下,漆黑的树影几乎把她单薄的身体完全笼罩。
我彳亍到她的身后,正要开口,孙蕙敏开口悠悠的说道:“你来了。”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天的事……”
“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孙蕙敏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瞪着我。
“我也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极力解释,“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对你,我更是既熟悉又陌生。”
孙蕙敏苦涩的笑了笑:“我以为你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想到你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接着仿佛察觉到了不妥,又退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
我警惕的扫视了下周遭的状况,周围有很多垂柳,倘若有人藏在里面,我想我们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思索片刻,我压低声音对孙蕙敏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说着,我带着她快步往前走,并且往偏僻的地方走,孙蕙敏突然间警惕起来,问我:“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急促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同时一拳头就甩了出去,砸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孙蕙敏一声不哼的倒在了地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朝着黑暗说道:“你出来吧!”
另一个孙蕙敏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与倒在地上的孙蕙敏相比,她衣衫略有些破烂,脸色更显苍白憔悴。
她看到我,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假的。”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回答:“我记得你的左耳耳垂上有颗痣,还是美人痣。”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憔悴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是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说我的耳钉很漂亮,而且你很奇怪为什么只打了一个耳钉。你这家伙也够赖皮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一直追我,有一次还特意在我们宿舍下用蜡烛摆起了一个大大的心,结果被我的室友一盆洗脚水给灭了……”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这些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萎靡的说道。
“你……”
我当即制止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赶紧换上她的衣服。”
孙蕙敏当下扒下那女人的衣裤,跑进了黑暗之中。我那一拳头已经要了她的命,看着女人赤条条的玉体,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我更想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当我在她的脸庞上摸索时,我登时间起了一身子的白毛汗,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戴人皮面具,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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