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清楚秦姑娘想去淀烈的原因了吗?”木真看着一直气呼呼的李显问道。李显抬了抬头,明显有些心虚的说:“这还要问原因吗?秦姑娘不想在黄塔待了,就这么简单,还需要原因吗?”
木真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李显,回话道:“秦姑娘原本就是喜欢乌扎的,嫁过去三个多月,也没传出什么来,若只是因为一时生气呢?你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去了,打不打的赢,先不说,若真打赢了,人家姑娘不跟你走了,你怎么办?”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姑娘不是这种人。”李显坚定的回道。
“你总共见过人家几面啊,就敢断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在蓝赤长大,身边最亲的啊爹和啊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那个性子,未见得有你想象中的好。”木真毫不遮掩的说道。
“木真,你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侮辱人家姑娘。”李显明显有些生气了。
“你莫不是真要去送命吗?那是黄塔,你要去抢乌扎的妻子,你最好想明白。”木真规劝道。
“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你吗?自己的妻子被人抢了去,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过日子,我不做缩头乌龟。”李显是个直肠子,自然想什么就说什么。
已经许久没人在木真面前提薛孛儿了,人们以为他忘记了,或者草原上的所有人,都希望他忘记,他看着李显,这是第一次李显就这件事,说这样的话。
“你一直这么想我,对吗?”木真沉声问道。
李显知道自己不经大脑的话,伤害到了木真,可他就是这么想的,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不行呢?你试都不试一试,就那么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了,你都没有为她头破血流过,你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李显回话道。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去为你的秦姑娘头破血流吧。”木真说着话,直接坐下来,李显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对这件事的态度,瞬间心中就燃起了一团火。
“木真,你去淀烈找我啊爹的时候,我可是这么回你的,你?枉费我这么多年的感情。”李显说完话,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木真看着李显走后晃动的门帘说:“你不是说我什么都没做过吗?我做了,没成功而已,你若能赢。。”木真打心底里希望李显能把秦卉儿从黄塔抢出来,但是有深深的觉得,这完全不可能。
李显是个直肠子,却并不傻,知道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去闯,肯定是不行的,便把这些年一直跟着自己的淀烈战士叫上了,一行近百人,打到黄塔时,李义才知道消息,连忙奔黄塔而去。
起先李显带着人马冲进黄塔部落的驻地时,乌塔以为木真同李义要发动反攻了,心里着实担心了一下,直到看清来人的数量,才缓缓送了一口气。
这次进攻黄塔,李显连秦卉儿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乌塔的人扣下了,他来的匆忙,输的更是神速,毫无布局、没有战略的进攻,让乌塔对这位未来淀烈部落首领的人选,很是有些失望。
战士把李显押到乌塔的面前,他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说道:“你可知道,你们李家不是淀烈的世袭首领,你啊爹现在淀烈首领的位子,是他自己靠本事抢来的,你去问问你啊爹,他可曾打过如此鲁莽的杖,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要来打我们黄塔呢?你那个好兄弟木真,是不是此刻正在攻打绿西啊?”
“这跟木真没关系,他是缩头乌龟,我不是,我打就打了,听凭处置就是了。”李显回话道。
“你这个不怕输的劲儿倒是有你啊爹的几分风度,可你总得告诉我原因,我才好处置你吧?”乌塔踱着步说道。
乌扎看着眼前被俘的李显,大略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接话道:“他或许就是想找草原上最强的部落练练手,毕竟淀烈未来的首领,还是要凭本事的。”
李显看着在为自己开脱的乌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啊,自己说完,都不知道害臊吗?我不是你们,一个个冠冕堂皇的,我喜欢秦姑娘,你对她不好,我就要把她抢走,不对吗?”
李显的话,彻底惊呆了乌塔,他想过各种各样李显此次进攻黄塔的理由,但绝对没想过这个。
“你说什么,你喜欢卉儿?”乌塔夸张的问道。
“是的,我喜欢秦姑娘,怎样?”李显此刻跪在地上,却挺胸抬头的回道。
乌扎确实有些心虚,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从未如此坦荡过。
乌塔觉得面前的少年即天真又好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想笑,便命人把李显关押了起来。此刻已是深夜,天空中的繁星明亮耀眼,乌扎走出乌塔的毡房,看着不远处秦卉儿的毡房发呆,此刻的秦卉儿,甚至都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来攻打黄塔,夜很静,乌扎的心却早已乱作一团。
黄塔部落在乌塔的治理下,很是有规矩,李显夜袭黄塔的事,几乎没什么人知道,黄塔的族人们,大都以为昨天夜间来了一小波强盗,依旧平淡的过自己的日子,直到李义带着大批的金银财帛来黄塔,才有人觉出不对来。
“这?淀烈的首领向来是个不求人的性子,怎么会有事求到我们这儿来呢?”有眼尖的牧民看着一排排箱子问道。
“是啊,说来也奇怪的很,我们首领与淀烈也没什么交情,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两人很是疑惑,但也没在多说,便继续放牧,同样疑惑的还有秦树。
“你真看到淀烈的首领带着大批的箱子奔黄塔去了?”秦树疑惑的问道。眼前的战士跪在地上,坚定的说:“是的,我亲眼所见,不只是我,好些人都看到了,走的还不快不慢的,公子若快马加鞭,没准儿会比他们提前到黄塔呢。”
“这最近一直太平无事,淀烈也没出什么事啊?黄塔?不会?”秦树突然想到了什么,边向外跑,边说道:“你跟啊爹说,说我去黄塔一趟。”
李义走的很慢,慢到他到黄塔时,整个草原都知道淀烈部落的首领带着无数的金银去黄塔了,慢到秦树已经早一步站在了乌扎的毡房里。
“你说什么?李显那小子为了卉儿,带战士夜袭黄塔?他脑子有病吗?”秦树无论怎么想,都无法理解李显的所作所为。
“我叔父也很吃惊,所以并没有轻易处置他。”乌扎摇着头回道,心里想,何止没处置,还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呢。
“他?真是个莽夫,木真不知道吗?秦树很是鄙夷的问道。
“我猜他来之前去找过木真了,但木真没有理他。”乌扎说道。
“还算有一个不傻的,就他那几个淀烈战士怎么可能打的赢呢?他真是李伯伯的儿子吗?怎么如此没脑子。”秦树无奈的说道。
“我到觉得他坦坦荡荡,很是值得钦佩呢。”
“值得钦佩,他啊爹此刻正带着大批的金银往黄塔来呢,他是坦坦荡荡了,为了保住他的命,他啊爹可有的苦头吃了。”
“我叔父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此事很好解决。”乌扎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
“不好了,公子,不好了。”此时有战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声说道。
“怎么了?”乌扎同秦树同时问道。
“淀烈的李显被少夫人放走了。”战士惊慌的说道,乌扎和秦树互相看了一眼,赶紧往乌塔的大殿跑去。
此时秦卉儿正安静的跪在乌塔面前,面色平静。
“说,人在哪?”乌塔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昨天晚上放走的,我怎么知道人现在在哪?”秦卉儿一脸平静的答道,乌塔已经问了她好些问题了,她这个毫不在意的态度,已经磨光了乌塔的耐心,他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秦卉儿的嘴角立马便浸出了血迹。
“乌伯伯,你这是做什么?”秦树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秦卉儿。
“我做什么,你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不守妇道,说跑就跑,被抓回来,也不安生,我明明可以利用李显买一个人情给淀烈,现在可好,李义来了,让我如何交代。”乌塔一想到,一个大好的同李义建立交情的机会被破坏了,就生气。
“我不守妇道,叔父就做了一个叔父该做的事了吗?往自己刚刚新婚的侄子的毡房里塞女人,草原这么大,像叔父这样的长辈,卉儿也是第一次见呢。”秦卉儿丝毫不让,当她知道,李显是为了她,夜袭黄塔的时候,她就想到了鱼死网破,反正她是铁了心不想在黄塔待了,她害怕顶撞乌塔吗?
“你?你以为你是秦山的女儿,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扎儿不喜欢你,我们就是看在你啊爹的份儿上才把你娶回来的,你不听话,我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
“乌伯伯想怎么处置卉儿呢?”秦树的语气里有明显的杀气,“我们都知道,乌扎不喜欢卉儿,硬把两个人凑到一起,无非也是为了黄塔和蓝赤的联盟,乌伯伯如此对待我妹妹,是真的不想要蓝赤这个盟友了,对吗?”
秦树即便把黄塔同蓝赤的联盟看的在重要,看到此刻瘦弱的、毫无起色的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亲妹妹,也是会伤心难过的,他知道,他们为秦卉儿选择的婚姻不幸福,但却从未想过,短短三个月,自己活波可爱的妹妹就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他后悔了,打心底里后悔了。
“李伯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李显没事,自然也不会同乌伯伯您追究,黄塔既如此讨厌卉儿,人我便带回去了。”秦树说着话,抱起秦卉儿向毡房外走去。
乌塔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又因为急火攻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如今,话已出口,便不好在收回来了,索性乌扎拦住了秦树。
“你干什么?”秦树瞪着眼睛问道。
“卉儿身子不好,先去我毡房,我同你解释。”乌扎说道。
“解释什么?我原以为,你即使不喜欢我妹妹,也会待她好得,是我看错了人。”秦树说完,抱着秦卉儿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乌塔则略带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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