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一次跟爸爸怄气,白泽芝大晚上的悄悄站在阳台上吹冷风,想要把自己吹感冒,吹发烧,然后让爸爸心疼、内疚……
她感觉自己已经站了很久,都站累了,然而也还是没有一点点感冒的迹象。那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很容易生病的,为什么这样子去吹冷风都不病倒呢?
就像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伤到肺腑,伤到极致,伤到心都痛了,竟然都没有倒下,也还是照常地活着,照常地微笑着。
此刻她坐在方总的办公桌对面,已经谈完了公事。她不由放松了自己,靠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地说:“方总,陈总说您过几年就要扔下公司不管,出家去了,是真的吗?”
方总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听了她的话,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心中有佛,在家也是出家;心中无佛,出家也等于在家。”
白泽芝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方总,我也想出家。”
方总失笑:“你是失恋了吧?”
“唉……”
“你是尘缘未了,佛门不收你的。出家,不是因为想逃避而出家;出家,是因为那是更好的接近佛法的方式。”
白泽芝右脸挨着桌子,人倒着继续唉声叹气。
方总说:“好了,什么情情爱爱的,过几年再看,那都不是事儿!年纪轻轻,要事业有事业,要相貌有相貌,还叹什么气?要惜福知道吗?赶紧振作起来,给我干活去了。我昨天交待你的,你都干完了?”
“没有。”白泽芝直起身子,嘟囔着。
“那还不快去?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放一放,让时间来解决。没什么可烦心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拿出点大家的魄力来,好了,赶紧去!”方总说话既充满了慈爱,又富有力量。
“yes,sir!”白泽芝应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往回走的时候,半路上被迎面而来的助理小雨叫住说:“有人找你,是安总那边的人带过来的,牛哄哄的,说是赞助商什么的,要跟你谈大业务……”
“安总为什么不自己谈?”白泽芝纳闷。
小雨耸耸肩,“idon’tkno!”
白泽芝走进自己办公室,沙发正中坐着个有些发福,气势之足的中年男人。旁边一个瘦小的男性随员远远的坐在沙发一角,委委屈屈像个小媳妇似的。
助理小雨说:“这位是赵总,是从安总那边过来的。”
白泽芝和颜悦色地说:“您好!”转头说小雨道:“怎么也不给客人倒茶?”
小雨吐了一下舌头正要去倒茶,隔壁有人在叫小雨名字,于是白泽芝说:“你去吧,我来招待。”
小雨跑了出去,白泽芝问:“赵总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你这儿有什么茶?”赵总气势之足地问。
白泽芝心说,你倒是老实不客气。嘴里回答:“绿茶。”
“我们老板不喝绿茶,只喝铁观音。”一边的小随员代为回答。
白泽芝笑笑,说:“那我们就没有了,抱歉了。”
赵总一挥手,很大度地说:“那就白开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