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扬州,白府。
正红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个大字“白府”。
夜幕降临,无数手持火把的官兵气势汹汹地包围着白府。
白府的管家忐忑地询问为首的温有容,询问道:“大人,不知来此所谓何事。”
温有容拿着酒壶,抿了一口,道:“在下并无官职在身,大人称不上。”
管家身为白府管家,哪曾被人如此戏弄,不过瞧着身后气势汹汹的官兵,管家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道:“不知先生来此所谓何事,这里是白府。”
温有容笑道:“在下知道。”
话罢,温有容命令道:“白府勾结枉法知府,侵吞赈灾钱粮,奉王爷手令,府内相干人等,一应捉拿归案。”
管家闻言大惊失色,赶忙道:“先生,误会,误会。”
温有容可不管这些,手一挥动,手下的人便朝着白府围去,顿时,安静祥和的府邸变的喧闹起来,辱骂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同样的场面席卷全城,城内绝大部分豪绅都受到牵连,一瞬间,大牢内人满为患。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豪宅内,数名身着华贵的人聚集一堂,神色颇为难看。
寂静一会,一位老者说道:“白家被抄了,我马家一个后辈也被抓进大牢。”
众人闻言气愤不已,因为他们家情况相差不了多少,各家各户都有人被扣了进去。
其中一个老者唉声叹气地说道:“老夫早就说过,做事不可太过份,如今惹得朝廷不满,要大力整饬,如今官兵还围在咱们府门外,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嗤之以鼻,对于老者的马后炮不置可否,当初干这事的时候,大家伙都是同意的,谁会想到,果郡王会如此行事,整座城内的豪绅都受到牵连。
顿了顿,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分析道:“此事不用太过焦急,白家的事是“杀鸡儆猴”,恐怕已然没办法,可咱们自个,还尚留有余地。”
之前的老者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此言何意。”
中年男子解释道:“若真要对付咱们,咱们又怎能聚在此地。”
“王爷的意思已然明了,无非就是警告咱们。”
另一个老者补充道:“也不要想得太过乐观,如今官兵还围在府门外,虽不限制咱们出入,可始终是个隐患,王爷大概是在看咱们的后续处置罢了,若咱们执迷不悟,恐怕就得步白家后尘。”
众人闻言觉得言之有理,纷纷赞同。
“这果郡王真不怕惹事,如此行事,不怕咱们告御状?”
众人看他像看白痴一样,他们自己行事,心里没点数吗?
若是没出现民变一事,或许果郡王不会如此行事,可一旦出现民变事件,崇明帝会向着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不过,这次的民变一事出的离奇不少。
根据以往灾情的程度,按道理是达不到民变的效果,可不知怎的,这次民变极为出人意料,同时人数不少,瞬间将事态扩大,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疑惑归疑惑,问题还是得解决。
“开仓放粮吧,将米价定低些,向王爷表明咱们的态度。”
之前见过赵昕的黄姓老者说道:“定何价?”
“300文一斗。”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黄姓老者不可置信地说道:“咱们之前可是与果郡王议定了500文一斗。”
老者冷哼一声:“你坏了规矩,还指望着别人继续守规矩?”
众人闻言心有不甘,他们做如此多的事,不就是为了赚银子吗,可如今,赚的反而没有之前多,实在是得不尝失啊。
人就是如此,你退一步,对方就进一步,你若是进一步,对方就得退一步,当然,除非你打算鱼死网破。
不过,对象是个王爷,鱼死了,网却安然无恙。
黄姓老者闻言沉默下来,老者补充道:“各家各府约束子弟,少出去惹是生非。”
“那咱们被抓起来的后辈……”
闻得此言,老者眼神一冷,道:“赎……既然那个王爷爱财,咱们就送,摆低姿态便是。”
另一边,温有容办完事便回到钦差行辕,赵昕见状颇为惊讶,询问道:“事情办完了?”
温有容从容不迫,随意道:“王爷,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接着,温有容毫不在乎礼仪,大大咧咧地寻了个位子坐,道:“王爷,小民可是帮你解决了白家一事,不得表示表示……”
见温有容晃动自己的酒壶,赵昕颇为有趣,心道:“难怪此人没人看得中,如此失礼,在古代可是不受人待见的。”
不过,赵昕觉得无所谓,如果他能帮赵昕圆满地解决此事,也就随他。
吩咐一声,下人便端上一坛好酒,赵昕坐在首位,也陪着他随意喝了两杯。
少顷,赵昕直言道:“本王还是不太放心,如此大动干戈,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温有容不急不缓,道:“那也得急的起来,除了白家,王爷这不是给他们留有余地吗?”
“狗急跳墙,情非得已,若有选择,这些豪商怎会如此行事,王爷不必忧虑。”
赵昕思虑片刻,亦是赞同,只不过心里还是没多大底气。
温有容心中有数,暗道:“听说这果郡王原本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年少备受冷落,兴许这性子也是那时养起的,做事瞻前顾后。虽说有容人之量,可却无雄才大略,实属可惜。”
赵昕闻言不置可否,若不是崇明帝让自己做钦差,他是真的不想管这事,见温有容信心满满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言。
兴许这几日来,温有容与赵昕颇为相投,便说道:“王爷,现如今,该做的已然做完,剩下的便是静待佳音便是,怕是近日来,来拜访王爷的数不胜数,倒时……”
温有容手指捻动起来,赵昕意会,抄了家,抓了那么多人,不大赚一笔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