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在越南的时候,一个人闯过沙帮,但是……但是被首领抓住了,幸好庄二爷救了我。”
仿佛被抓住是个失误,宁鸣有点不好意思。但说到庄二爷救了他,他又露出了笑容和感恩的表情。
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和情绪的转换可以这么多的吗?
庄星河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不自觉的停留在他身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好看?”
庄星河自己把话说完才发觉有点唐突,宁鸣听到了,居然很快的脸红。
“有……有,庄二爷说过,然后二爷给了我一副眼镜,说戴着比较好。”
那个恶劣的老头子!
庄星河想起宁鸣戴那个丑到出奇的黑框眼镜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
宁鸣的眼睛像一个人,一个叫做辛河的少年。还以为那个色老头不再纠缠昆二叔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转性了,现在才知道是找到了替代品。
爱上一个人,真的能爱一生吗?直到死了都还带着对那个人深深的眷恋。这浑浑噩噩二十多年,处心积虑报了仇,结婚生子却对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要不是遇到一个面目相似的昆二叔,一个眼睛极像的宁鸣,早就一刀自我了结了?这是一个为人父,为人夫的男人应有的样子吗!
这个该死的老头子!
宁鸣看不懂庄星河脸上的悲戚,就像他看不懂庄二爷曾经那么失神的看着他的眉眼。
“你不要难过。”
宁鸣仿佛能看透他的悲伤,脸上也跟着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庄星河闭了闭眼睛。
“我从不难过。”
像一个固执的贝壳,总要把柔软深深的藏在坚硬的躯壳下。
宁鸣很想伸手去摸庄星河的脸,但是那可是才第二次见面的少爷,他怎么敢这么越距和冒犯。
庄星河十八岁时就有一米八二了,刚好那时候的衣服宁鸣可以穿,大多是冷色调的衣服,单穿一件拼接针织衫,宁鸣的气场都变了。
晚上大约十点左右,昆氓的车开进了庄星河的别墅。跟着昆氓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高挑而淡漠的青年,他带着无框眼镜,皮肤很白,一双眼睛有些无神,手里拿着很厚的一本书。
这是宁鸣第一次见到昆游。
简单介绍之后,昆氓像个主人一样坐到了沙发上,下意识的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对昆游说。
“坐这里。”
沉默的青年没有异议,拿着书坐下,看了看庄星河。
“庄二叔的遗体还在他们手里吗?”
昆氓遇大事则静,只是他也看不懂庄星河的情绪无从安慰,就只能就事论事。
“是的。”
“我们想办法,带二叔回来安葬。”
“嗯。”
“你没有其他的想法?”
昆氓真是忍受不了庄星河这副死人脸的样子,几句话说完他又开始忍耐了。
“我暂时没有其他想法。”
庄星河还是一张扑克脸,昆氓手都要捏成拳头了,他脸上就写了一句话。“要不是你刚死了爹,我现在就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