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年纪轻轻能够把太极挥发地淋漓尽致,不愧为杨家后人。”
一个青年打完一套太极缓缓收手,旁边的中年男人面露赞赏之色,出声称赞道。青年谦逊一笑,他在杨家地位不低,但暂时还没有达到狂妄至大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境界,特别是不久前杨家遇到的一个真正的武学天才,主动上门挑衅杨家的太极造诣,所有杨家的年轻一辈败在这个不知姓名的年轻人手里,除了没有出手的家主,其余的人难逃一败,面前的青年也不出其外。
请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
铩羽而归的年轻人甚至没有透露半点关于身份的消息,仅仅留下一句“我是来讨债的”,便扬长而去,至始至终,杨家的当代家主没有露面,事后也没有解释,让诸多不甘落败的杨家子弟心中添加了些许神秘感。
“不,我不够。”青年摇摇头,尽管他在杨家算得上一枝独秀,有那个人在,杨棋没有半点骄纵之心,五招之内败他其手,这样的实力,他或许有资格问鼎最为神秘的武道巅峰龙榜吧,杨棋微微叹息,龙榜对于目前的他,实在太远太远。
中年男子显然也听说杨家不久前的传闻,对于另一位神秘年轻人的身份有所猜测,很多人心里都知道,但没有一个愿意说出来,不是不敢,而是有愧于内心而已,中年男子冷笑。该来的始终要来,杨家再怎么躲,也是躲不开的。对于面前的青年,中年男子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在他看来,杨棋的实力固然有一些拔尖,但城府不深,是他可以培养的好苗子。城府深沉之辈,中年男子印象中,只有一个人可谓是深不见底,年龄与杨棋相仿,但若是比资质比实力,眼前的杨棋远远落后于他,这样的人,不是天才两字可以形容的,说过分一点,是妖孽。
“范叔,你今天把我叫来故宫是干什么,以前你在故宫工作的时候可从没叫我来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杨棋打趣道,范叔对他的栽培他是一眼看在眼里,尽管范政从未表现地太过与亲切,但是严厉未必就不是另一种亲切的表现。
“嗯,带你见一个人,虽然这不是我主要的目的,我只是想让你跟他学一下。”范政沉声道,叶河图到达北京的消息一些灵通的人已经陆续知道,叶河图的身份在国内,暂时还是完全保密,这一点范政很放心。不过叶河图在军区打人的事情同样会很快传播到那些人的耳朵里,有些人肯定会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听说被叶河图打的人是赵家人,那赵家显然不会坐着毫无举动,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范政苦笑,不知道托他在国外的的事情有没有忘记,现在也是时候来故宫了吧。
“学一下他?是谁啊?”杨棋不解道,印象中能够让他甘愿敬佩的除了杨家家主,便是眼前的范叔了,其他就没有人能够让杨棋由衷佩服了,杨棋猜测范叔会让他见一个怎样的人。
“说起来,他的年龄和你相差不大,但心机和实力却是远胜于同龄人。”范政笑道,他不奢望杨棋能够成长到叶河图的高度,至少有一分半点就够了,这一分半点足矣让杨棋在杨家傲视群雄,范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不久前杀入杨家的那个年轻人,对上叶河图,会有几分胜算?
杨棋愕然,远胜与同龄人。这同龄人中,自然是包括了他。比心机,杨棋自认莫及,但是论起实力,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信心的,心机和城府远胜于他?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杨棋以为,不久前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仅凭展露的实力而言,就让他望尘莫及,这样的人,他认为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眼前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堪比那人的妖孽,这是不是在做梦?高手难道越来越不值钱了?杨棋猜测到,但凡年轻人,多少还是有些不可磨灭的傲气。
“你们说的人难道是我?”
说话的人不是叶河图还能有谁。范政听到叶河图的声音便顺着声源寻找到了叶河图,后者正笑嘻嘻地向着他们这里走来,身后跟着的是何长峰和阿伽甘拓,阿伽甘拓的长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只不过皮肤恁黑了一些而已。
大摇大摆走来的叶河图丝毫没有注意范政身后的杨棋,在他看来,杨棋只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玩啥都没有意义。
杨棋不相信到来的叶河图就是范叔要他学习的人,怎么看,吊儿郎当的叶河图都不像是一个实力心机过人的高手,从叶河图的那句话来看,杨棋觉得高手更注重的是木秀于林的风范,而是不自大。
道行高深的范政自然察觉到杨棋的想法,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孩子还是差些火候啊。
“东西带来了吗?”
“显然。”
叶河图耸肩,何长峰上前,拿出来一个盒子,叶河图随意取来,向着范政一扔,范政一反常态颤抖着手差点没有接住,幸好接住了,不然盒子里的东西摔碎了他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叶河图随意地将一件无价之宝丢给他,让范政不免有些恼怒,这玩意是能开玩笑的吗。叶河图无动于衷,仍然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何长峰更别提了,在主子面前,一直扮演一个冰冷沉默的形象。
范政可能不知道,就算他接不住盒子,盒子里面的东西也不可能摔碎。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叶河图。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杨棋冷哼一声,印象判断在他心中中一点也不高的叶河图,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实力心机的高手,更像是一个无赖地痞,更加否定了范叔让他跟叶河图学一下的想法。
范政将盒子打开一条缝,窥视一眼确认无误,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东西是叶河图从国外带回来的,本来这件东西就是属于故宫,很多年前因为大清的懦弱,被八国联军强夺,流传到国外,当范政在两年前拜托叶河图把这件东西寻找回来,叶河图当即干脆答应,正当物归原主的时候,范政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要是汇报上去,叶河图显然会被上面再度重视。
叶河图没有说什么,何长峰心里清楚,为了找回这件东西,主子在国外的时候动用太多的资源,在国外毫无根基的主子想要得到其他势力的帮助,付出的精力,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得知原委的何长峰一直不明白主子图个什么,淡然的叶河图只是简单地告诉他:“我只是一个爱国主义青年。”
范政当然不会知道,为了夺回这件东西,眼前吊儿郎当相安无事的叶河图遇到多大的困难,独自一人面对世界两大神榜高手的围攻危急,范政根本不敢想象。
有的人,你只看到他凯旋归来时的轻松惬意,却不知道这份轻松惬意背后是花费了多少沉重的代价。
杨棋的冷哼显然是针对叶河图,何长峰脸色一沉,便想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主子在对付两大神榜高手的落魄,尽管最终还是胜了,也受了不少的伤,这一恐怖战绩要是说出去,叶河图的名声将会响彻整个神榜,深谙叶河图脾气的何长峰知道这件事情显然不会有多少人知情,知道的,也不会说出去。得罪一个能力抗两大神榜高手的绝世高手,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叶河图笑着阻止了何长峰的举动,而是重新注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杨棋,范政无奈地看着杨棋,事先对杨棋申明过,但发展似乎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这样也好,出发点不同,目的也是达到了,比起叶河图,杨棋这小子还是太嫩了。
杨棋不甘落后地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叶河图出声问道,能够让他重视的人不多,杨棋显然不在其列,叶河图只是想要看看,杨棋背后是究竟是哪一个势力。
“杨棋。”杨棋索性报上名字,不相信叶河图敢把他怎样,他的背后还有杨家这一个坚实的后盾。
“杨家的人?”叶河图失笑道,在杨棋看来笑容中有讨好的成分,在肯定这一猜测后杨棋得意地想到,就算是你有再强的实力还不是照样顾忌杨家。
旁观的范政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杨棋需要用磨石来打磨锐气,叶河图恰好就是这一块磨石,何长峰冷笑,不管杨家有多大,比起十二黄金家族的船王世家应该要小一些吧,哦,就是船王世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和叶河图说话还得恭恭敬敬。阿伽甘拓已经不在这里,早已溜到其他地方目睹紫禁城的风采去了。
“杨家,不怎么样。”叶河图笑过之后,平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如今的杨家已经败落得只剩庸才和废柴,就算是杨商河站在叶河图的面前,叶河图同样会这样说。
原本得意的杨棋脸色僵硬,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当面这样口出狂言,不把杨家放在眼里。要是家主在这里,你就要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付出代价,杨棋咬牙切齿地想到。从小到大,杨家是他不可触犯的一片逆鳞。
“既然你是杨家人,应该会两手太极吧,露两手给我看看。”叶河图轻声道,他决定用他相对而言不太擅长的太极过过两招。
一个浑圆的太极起手式划起,杨棋不是那些绣花枕头,有真材实料,他决定今天就让叶河图在他引以为傲的太极下认输。一股信心油然而生,夹杂着柔中带钢的力道临近叶河图的身前。
出招。
叶河图原地不动,静等杨棋欺身而上,旁边的范政只是在心底抱怨叶河图出手可得轻点,杨棋是他好不容易栽培起来的好苗子。
一勾,一划,道法自然,脚步有条不絮。出劲不温不火,四两拔千斤的以柔克刚。
这小子还是有些架子,叶河图内心暗道。
杨棋暗道,这一招就算他能接下,也占不到多少好处,压箱底的绝学要不是叶河图触犯到他的逆鳞,不然不会轻易展露。
熟谙太极二十四式大架式四十式新架老架之别的叶河图显然看出杨棋的来历和意图,太极真正的绝招是隐藏招式,广泛流传的二十四式只能说是一个基础,用来推衍更高层次招式的基础,真正的太极宗师所用的招式是完全由自己推衍而出的影藏招式,所以才会有杨式太极和陈氏太极两大分支,孙氏太极和吴氏太极一些小分支,各个分支有着不同的杀招和绝招。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太极衍变,久久生息。
不等杨棋接触到身体,叶河图右手划圈,太极阴阳,向着杨棋的方向,轻轻一推,还未接触到杨棋的身体,杨棋整个人便止住冲来的架势,硬生生向后飞去。
这一招,名为“八风不动”。
是三十年前的龙榜探花人物,杨东篱所创。
“杨家确实不怎么样,三十年前的杨家的确是鼎盛时期,如今的杨家,怕是没有人能够担当兴复杨家的重任。”叶河图摇头惋惜,击败一个小小的杨棋并不能够让他拥有成就感,而是一个偌大家族的衰败让他不禁感到有些可惜。
杨棋没有受到多重的伤,叶河图看在范政的面子上,保留了一手。
“你刚才用的是我们杨家的太极?”站起身来的杨棋不可置信地问道叶河图,已经忘了刚才一招败北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叶河图用出来的一招,他的印象很深,和他在内部学到的一些招式非常相似,隐隐如同一步大循环。
“准确来说,是三十年前的杨式太极。”叶河图平淡地说道。
“如果我所料没错,这应该是我们杨家最难握其神髓的八风不动吧。”
杨棋有些激动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因为这一招八风不动,在杨家已经足足失传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