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你看我的小辫子漂不漂酿?”
孟梁观被岁无忧抱着腿,小团子仰着她胖嘟嘟的小脸望着他,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
虽然小团子这一声“老孟”跟孟梁观期盼中的那一声“爸爸”有那么一些差别,他还是忍不住屈下长腿,蹲下身去。
他望着岁无忧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上绑成五角星的小辫子,微笑着说:“真漂亮!是妈妈给你扎的吗?”
岁无忧摇摇头,“是小丽老师。”
说着,她拉着孟梁观的手就往教室里面跑,一直跑到那位年轻小老师的面前,骄傲地说:“小丽老师你快看,这就是老孟。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他是不是很漂酿?”
不用说了,从小丽老师脸上瞬间浮起来的红晕就知道了,岁无忧的老孟绝对是世界第一大漂酿!
相比较岁无忧的热情,岁无念则冷静了很多。
自从孟梁观进来,他就看见那个小家伙一直坐在那里捧着一本《唐诗全解》在看。
孟梁观仔细看了一眼,好家伙,竟然是他妈妈以前经常捧在手里的那一本,都没有拼音标注的,也不知道还不到五岁的小豆子是怎么看懂的。
应该是岁初晓提前叮嘱了岁无念,虽然他对孟梁观依然不热情,却也没有为难他。
看见他进来,他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开始收拾自己书桌上的东西。
收拾好了自己的,又把旁边岁无忧桌子上那些乱丢的蜡笔啊画纸什么的理顺,码整齐,再一样一样地放进那只粉色的小书包里。
孟梁观趁着岁无念整理东西的时候看了看他的书包,才发现,刚上幼儿园中班的小豆子,书包里面竟然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他需要什么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去书包里面翻,只要一伸手就可以从固定的位置把东西拿出来。
相比较而言,岁无忧的书包却乱得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爆炸,娃娃,娃娃的衣服,蜡笔,画纸,所有的东西都是团在一起的。
所以岁无念才先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顺手帮妹妹整理了她的东西。
看那娴熟的样子,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孟梁观不由感慨,一胞同生,两个小家伙的性格怎么会如此截然不同呢?
不过,幸亏是不同,如果两个都是岁无念这样冷冷清清的性子,他老孟的复位之路就走得更加艰难了!
岁无念把东西都收拾好,也不跟孟梁观说话,只跟老师打声招呼就要走。
孟梁观想要把他的书包接过来,他却把小肩膀一扭,躲开了。
孟梁观这个尴尬!
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自信心差点又崩溃了!
不过,小子脾气大,老子脾气也不小,不是不让帮忙拿书包吗?那就连人带包一起拿。
人高马大的孟梁观都没有说话,弯腰就把小豆包一样的岁无念给抱了起来。
小豆子显然不能适应跟孟梁观的亲近,不过显然也被他的妈妈提前叮嘱过。
所以,他虽然不愿意被孟梁观抱着,却也只是把小脑袋仰起来,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就咬着嘴唇以沉默表示着抗拒,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小豹子似的冲他举拳头。
孟梁观抱起了岁无念,自然不能丢开他的心头肉肉岁无忧。
就这样,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高大英俊的孟总裁,一边胳膊一个,左儿右女地抱着两个宝贝出了幼儿园。
幼儿园的门口,岁初晓的那辆奔驰正停在那里。
孟梁观的车子上没有儿童座椅。
岁初晓特意把自己的车子留给他,方便他带孩子出行。
岁无忧一看见那辆车子,以为是岁初晓回来了。
小姑娘一激动,立刻从孟梁观的怀抱里跳下来,一边叫着妈妈,一边往车前面跑。
等她跑过去,扒着车窗往里面看了看,确定妈妈不在以后,就扁了扁小嘴,哇的一下哭出来。
她一哭,本来就很想妈妈的岁无念就有些绷不住,眼圈都红了。
可是,他却努力忍住,抱住妹妹,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说:“悠悠别哭了,妈妈说了,等我们乖乖地吃完饭,睡完觉,上完幼儿园,妈妈就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一难过,孟梁观的心里也跟着不舒服。
还好他提前给他们准备了礼物。
在车上的时候,因为有新玩具可以拆,岁无忧的注意力暂时被占住。
岁无念面对那些新玩具却没有多少热情,心情依然不好。
为了不惹到妹妹,他把小脸扭向车窗外面,抿着小嘴,拧着小眉毛,捏着小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
今天的晚饭是在外面吃的。
餐厅已经提前订好,孟梁观接上两小只以后就直接去了那边。
在路上的时候,欧阳打来电话,说她才知道岁初晓出差,担心孟梁观忙不过来,提出可以把两小只送到她的家里去。
这孟总裁当然不能同意!
好不容易得来的建立亲子关系的机会,岂能丢掉?
再说,自己的亲生儿女,就是忙死了他都乐意。
孟梁观谢绝了欧阳,却把欧阳和司马约出来一起吃饭。
司马今天刚回国,本来约好了明天上午去公司述职的,孟梁观这样一邀请,立马就答应了。
欧阳惦记着两小只,来得很快。
有了欧阳的帮忙,这顿饭吃的很是顺利。
孟梁观有了时间,还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跟司马聊一下工程上的事情。
让孟梁观没有想到的是,岁无念对他们的谈话竟然很感兴趣。
他吃饱了以后也没有去跟欧阳一起玩,而是坐在孟梁观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小家伙很乖巧,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嘴抿得很紧,听得很认真。
孟梁观低头问他,“听得懂我和司马大大在说什么吗?”
岁无念点了点头,说:“修公路,建工厂,挣钱。”
孟梁观一听,不由一惊,小家伙寥寥几个词,就把他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概括了出来。
他转过身去看着小家伙,又问:“想不想跟爸爸去那里看一看?”
应该是这句“爸爸”惹到了岁无念,他轻轻地眨一下眼睛,垂下睫毛,说:“才不稀罕!我又不是不会自己造?”
说完,他从椅子上滑下去,就去找欧阳妈妈和妹妹玩了。
司马看着小家伙的后脑勺,赞叹着说:“这小子确实聪明,他用积木搭的城市我见过,小区,工厂,商业街,社区,公园规划得都特别好。”
孟梁观轻轻一笑,得意地说:“也不看是谁的儿子!”
司马:“……”
还好意思说,当年还不是你差点把这么聪明漂亮的两小只给扼杀在胎儿期?
不过,这属于老板的隐私,绝对不可提。
司马还想在家多陪老婆几天,才不要故意去触老板的逆鳞。
司马笑着说:“欧阳喜欢这小家伙喜欢得不要不要的。怎么样,让我近水楼台先预定个女婿啊!”
孟梁观傲娇地看他一眼,说:“你怎么就知道你家的一定会是女儿?”
“你家天才儿子说的呀!”司马很认真,“那还能有错?”
“念念说的?”
孟梁观不由又把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那道小身影。
“是啊。”司马说:“他不仅说欧阳肚子里怀的是小妹妹,还说他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总惹他妈妈哭。”
司马:完了,说顺嘴了,还是把老板隐私给抖搂出来了!
孟梁观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没有说话。
他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这小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原来是从胎里带来的记忆。
那他可得好好改造,他以前做得那些事,还真是没法说。
两个男人正聊着天,岁无忧突然拿着欧阳的手机跑了过来。
欧阳跟岁初晓接通了视频通话。
视频一接通,两小只争着要跟妈妈说话。
孟梁观这时候才知道岁初晓没有去溪山,而是去了距离溪山都有几百公里的一个小县城,现在还在路上。
王修林在开车,岁初晓就坐在旁边副驾驶。
两小只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开车的王修林,一起叫着修林舅舅。
尤其是岁无念,刚才对他冷冷淡淡的,一看见王修林,高兴得眼睛都在放光。
孟梁观的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起来,像是含了一颗没熟的杏子在那里。
他可是亲爸爸!
怎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呢?
两小只跟妈妈说着话,欧阳也凑过去聊着,顺带着把一旁晒黑了的司马也入了镜。
而孟梁观,直到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才轮到他。
对面的图像有点暗,是在高速的车上。
岁初晓靠在车座上,旁边驾驶位上隐约可以看见王修林的半边胳膊。
这一下,孟梁观的心里就不是酸了,那简直就是苦,又苦又疼。
晓晓就是太要强,他又不是养不起她和孩子,何必去吃那些苦?
岁初晓看着孟梁观,温柔地对他说:“辛苦你了!”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孟梁观的心里压了太多的情绪,在这里却不好表达。
他只看了她一眼,把万千情绪汇成一句“早点回来”,就借口去洗手间,把手机递给了欧阳。
除了那个短暂的视频通话,这一顿饭吃得还算风平浪静。
饭吃完,两个小家伙玩得也差不多了,孟梁观让他们跟欧阳妈妈和司马大大告了别,就带他们回家了。
看着父子三个上了车,欧阳他们也开车回家。
欧阳的孕早期反应即将过去,这段时间不怎么吐了,胃口也好起来。
今天晚上她吃的有些多,为了防止再恶心呕吐,她一上车就把窗户打开了。
司马就故意放慢了车速,两个人一边吹着清爽的晚风,一边聊着天。
司马看着前面车况,跟欧阳说:“你应该劝一下小岁。”
欧阳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劝什么啊?”
司马说:“就今天晚上,小岁跟别的男的一车同行,大晚上的不在家,却让老孟在家带娃,又当爹又当妈。你没看见,当两个小家伙叫王修林的时候,老孟那脸色有多难看。”
原来是劝这个!
还真的是谁的朋友谁心疼!
欧阳冷冷一笑,看着司马,说:“那你怎么不说岁岁又当妈又当爹的时候呢?”
司马叹口气,说:“我知道小岁不容易,当初不就是因为小岁一味付出,老孟视而不见才导致两个人分离了那么久吗?咱们做为他们的朋友,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避免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欧阳有些生气地看着司马,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家岁岁在故意刁难你家老孟咯?”
一看欧阳要炸,司马连忙说:“你别急,不要吓到我闺女。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提醒小岁一下,试探考验没有错,也得见好就收。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老孟,就集团财务那小李,李氏集团老董的亲孙女,a财大的才女,妥妥的高学历高颜值高出身,却非要来孟氏做个小会计。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老孟?”
“什么?”欧阳这一次才真的要炸,“孟梁观竟然允许那样的女人留在公司?”
“看你这话说的!”司马无奈,“人家没托关系没走门路,通过正式应聘进来的,工作上又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就因为喜欢老总就得被开除吗?如果是这样,那孟氏暗恋老孟的小姑娘可多了去了,挨个都开除吗?”
看着欧阳不说话,司马又说:“你最好还是劝一劝小岁,又不是真的没有感情了,抽个时间就去把复婚手续办了吧,免得老孟一天天胆战心惊,草木皆兵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欧阳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过,估计还得再等一等。”
司马不能明白,“还等什么啊?再等孩子都上小学了。”
欧阳把腰后的靠枕塞一塞,说:“怎么也得等岁岁把溪山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溪山还有什么事情啊?”司马疑惑,“盆景小镇蒸蒸日上,掌上观品牌已经享誉海内外。哦,难道是因为那个王修林?”
“你别乱说!”欧阳甩了司马一个白眼,“岁岁跟王修林一直都只是兄妹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司马这就不能明白了,“那你说还有什么事?”
欧阳抿抿唇,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故意卖着关子说:“说了绝对吓你一跳,但是,我就是不说。”
听听这气人的话!
可是,司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是他的宝呢?
现在再加上肚子里的那一个,真真是宝上加宝。
就连自己老妈都来给欧阳撑腰,说如果他敢欺负欧阳,老太太就拧掉他的狗头!
唉,现在他那位老妈对自己,真的是娶了媳妇变成后娘啊!
司马想到这里,不由就扭头看了自己那个气人的媳妇儿一眼。
自从怀孕,欧阳已经不再化妆了。
虽然不化妆,她的皮肤却比化妆时候的状态还要好,又白又细,吹弹可破。
都说女人怀女儿皮肤好,怀儿子皮肤糟。
说不定岁无念那孩子说得是真的,这一胎,真有可能是个女宝!
从吃饭的餐厅开车回领秀小区,路不算远,孟梁观却开得很累。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小孩子开车。
到了小区,车子停下,紧张到手心里都是汗。
他以前见江院长家车屁股后面都贴着一张“babyincar”的指示条。
当时还觉着好笑,现在……
他去小自然接车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发现晓晓的车上就没有贴那样的字条。
这怎么可以呢?
车里坐着他的心肝宝贝,可出不得一点意外。
他一会儿就问问江院长那字条是在哪里买的,他也得弄几张,把家里所有车子的屁股上都贴上。
虽然没有妈妈在,因为是在自己熟悉的家里,还有自己喜欢的老孟,岁无忧没有表现得特别不适应。
岁初晓家教好,小孩子虽然还没有五周岁,已经可以自己洗澡。
孟梁观帮忙放好水,准备好洗护用品,就被小姑娘赶了出来。
他不放心,一直心惊胆战地站在门口,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声音。
小丫头却轻松得很,一边玩着泡泡,一边跟孟梁观聊着天,心情不错。
等她洗完,自己披着浴巾出来,孟梁观抱她回卧室时,她还香喷喷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到岁无念的时候就没有这么温馨了。
小伙子拒绝他的所有帮忙。
孟梁观知道他从幼儿园的时候就不开心,吃饭的时候有他喜欢的欧阳妈妈在,虽然依然不开心却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现在,一回到家,想起自己的妈妈没有在,而这个讨厌的男人还赖在他的家里不肯走,心情不好也是难免。
孟梁观没有去哄他。
他知道,这小子如果是吃哄的,他们的关系早就不是这样了。
两个小家伙都洗了澡回各自的房间去睡觉了。
孟梁观也匆匆地冲个澡,又打开电脑处理了几件公司里面的事情。
等他都忙完,再去卧室看时,岁无忧已经睡着,岁无念的房间里却传出了小声的哭泣。
孟梁观轻轻叫着岁无念的名字,推门走进去,拧开床头的小灯,刚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小家伙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拿小手挡着脸,假装睡着了。
孟梁观轻轻地笑了一下,伸手把灯熄灭,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又关住,然后就站在了角落里。
没一会儿,床上又窸窸窣窣地传出声响,小家伙坐起来,又开始哭。
一边哭还一边小声地说着,“妈妈,你去了哪里?念念好想你,你快点回来吧!那个讨厌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走?念念不喜欢他,念念只喜欢妈妈,呜呜……”
那个讨厌的家伙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然后就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灯。
头顶的灯光一片雪亮,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岁无念坐在那里,抱着岁初晓的一件衣服,哭得正伤心。
等岁无念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讨厌的家伙以后,情绪再也绷不住,他指着孟梁观,哭着说:“你出去!我不要你!”
孟梁观当然不会出去。
他走到岁无念的床边,两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是不是在想妈妈?”
这不是废话吗?
小家伙用含满泪水的大眼睛看他一眼,继续对他说:“你出去!我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要谁管呢?想妈妈又不丢人。”
孟梁观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在床边坐下。
岁无念刚要推他,他却把岁无念抱着的岁初晓的那件衣服拉过去,抱在自己的怀里,委屈吧啦地说了一句,“我也很想你妈妈……”
然后,他就把脸埋在岁初晓的衣服里,哭起来!
岁无念完全怔住了,小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而孟梁观却一边哭一边说:“你才跟妈妈离开半天就这么想她,你可知道这四五年爸爸我是怎么过得吗?呜呜……”
“你不是男子汉,想她的时候还可以掉眼泪,可爸爸我是男子汉,哭都不敢大声哭……”
听到这里,岁无念有点不乐意,他对孟梁观说:“念念也是男子汉!”
“不!”孟梁观摇头,“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小男孩!”
“不!我是男子汉!”
岁无念爬起来,挺着自己薄薄的小胸脯,大声说:“念念是男子汉!念念可以保护妈妈和妹妹!”
孟梁观抬起大脑袋,皱着眉把小家伙从头打量到脚,又摇了摇头,“男子汉怎么会因为想妈妈就掉金豆豆呢?”
岁无念一听,用力把脸上的眼泪一擦,说:“没有金豆豆!我没哭!我没有想妈妈!”
虽然这样说着,一提到妈妈这个词,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你看!”孟梁观看着他,“你还是在想妈妈!”
岁无念也有些泄气,他又坐下来,低着小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妈妈就会掉眼泪……”
“我也是啊……”
孟梁观把大脑袋往岁无念的小肩膀上一靠,说:“我也可想你妈妈啊……”
晓晓啊,我在家带孩子,你在外面跟你那个青梅竹马满世界乱跑!
晓晓啊,我行尸走肉了四年,好不容易知道你还活着,发誓要痛改前非,跟你白首偕老,没想到,追妻路漫漫,辛苦一年半,苦肉计美人计都用上,到如今却连个名分都捞不到!
孟梁观越想越伤心,索性抱住岁无念哭起来。
他这样一哭,本来还抽抽搭搭的岁无念就彻底没有了声音。
小伙子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用小手推着孟梁观的肩膀,把两个人拉开一些距离,垂着密长的睫毛,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然后,孟梁观就感觉有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再然后,那只小手就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安慰岁无忧那样安慰着他说:“你不要哭了,等我们睡完觉,吃完饭,上完幼儿园,妈妈就回来了哦……”
“嗯嗯,”孟梁观点点头,“我们都是男子汉,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
岁无念点点头,“我们都是男子汉,都不哭了,好好睡觉觉,睡醒了妈妈就回来了。”
岁无念说完,乖乖地躺下,拉起自己的小被子盖上,说:“我不哭了,爸爸你也去睡觉吧。”
孟梁观,“……”
什么?
这小家伙刚才叫了他什么?
孟梁观以为自己听错,一脸的惊讶加不可思议,眼睛都瞪了起来。
岁无念看着他,以为他这表情是因为害怕,就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床,大度地说:“你如果害怕,也可以睡我这一边。”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孟梁观擦了擦这一次真的流出眼角的泪水,用力点了点他的大脑袋,“嗯。”
作者有话要说:孟总哄娃大法:走娃的路,让娃无路可走。流娃的泪,让娃无泪可流。
据说江院长就是这样把他家俩娃哄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