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馆里,由于主人不在,似乎冷清了很多,连门前的翠竹也没了平日的翠绿,有些无精打采。
午睡起来,雪雁给鹦鹉添上水,又看了一遍食料,这才去打开门,只见门前不远的石桥边,宝玉正坐在那里发呆。
走上前去,雪雁道:“二爷,你怎么在这里,秋天石凉,当心受了寒。”宝玉萧索的道:“林妹妹还没回来。”
雪雁道:“不是说了还得等几天,老太太过几天就进宫。”看了一眼潇湘馆油绿的大门,宝玉叹道:“可惜我等不到了,过几天我就跟着老爷上路了,这一去也不知年前能不能回来。”
雪雁也惋惜的道:“若是姑娘知道不定怎样伤心呢。二爷,外面风凉,进屋坐坐吧。”叹了口气,宝玉道:“物在人不在,去了更添伤悲,还是算了吧。”
雪雁见宝玉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宽慰道:“二爷今日怎么尽说丧气的话,不就是出去三五个月吗,又不是不回来,等哪天二爷回来,雪雁和姑娘一定去迎着,二爷可要记得给我们讲讲外面的趣事。”
雪雁的话也让宝玉一愣,回想起来今日是怎么了,尽想些不吉利的事,就像雪雁说的,不是三五个月就回来了,那时说不定老太太已经求了娘娘…。
想起这些,宝玉面如春花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丝笑意,对雪雁道:“不愧是林妹妹调教出来的丫头,好,我答应你,等妹妹回来告诉她,一定要等着我,回来给你们讲讲外面的事。”
雪雁笑着道:“二爷放心吧,二爷在路上也要小心,别让我们姑娘担心。”宝玉道:“我知道了,劝着妹妹好好吃药,等我回来。”
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宝玉才离开。却不知自己这一走,等再见黛玉时已是物是人非。
宜安宫里的黛玉丝毫也没有会想到自己和宝玉的木石前盟依然无望了,一早和紫鹃从外面回来,秋晨清冷的凉气令的黛玉不由急咳了几下,唬的紫鹃和宫女又是端水又是熬药的。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紫鹃,黛玉不由道:“紫鹃你慌什么,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旧疾,不过是咳嗽两声罢了。”
紫鹃小心的端上水,道:“最近这些日子不见姑娘咳嗽,紫鹃还以为姑娘的病已经好了,前日还暗暗祷告过呢,谁知这一着凉,竟…。”
漱了漱口,黛玉道:“我也觉得今年的身子格外轻快了不少,或许是王太医的药管用了呢,往常天一凉,少不得又得病一场,今年却只咳了几下。”
紫娟笑着道:“这就是了,说不定明年姑娘已经好好的了,那紫鹃和雪雁就再也不用熬药了。”嗔了一下,黛玉笑道:“想偷懒可不行,快去给我将匣子的那块帕子拿来。”
紫鹃抿嘴一笑,低声道:“是二爷送的那块吧。”黛玉娇嗔的道:“别管谁的,让你去你就去。”紫鹃还没走到桌前,就听外面宫女清脆的传报声:“林姑娘,靖王妃来了,公主请姑娘过去呢。”
黛玉不由嘀咕道:“靖王妃?”紫鹃边给整理衣束便道:“公主性子直爽,待姑娘不当外人,所以恨不得让姑娘认识所有的人,但却不知姑娘的心意,往往好心办错事。”
淡淡的一笑,黛玉道:“反正在宫里也呆不了几日了,就依着公主的性子来,其实我也很喜欢公主爽朗的性子,和云妹妹不相上下。”
想起湘云,黛玉道:“也不知云妹妹回府过得怎样,上次听说她已经定亲了,还不知能不能再在一起玩了。”
紫鹃别有深意的笑道:“姑娘以后若是和二爷…。想云姑娘了,派人接她来玩就是了,也没人会说。”
黛玉羞红着脸道:“你这个蹄子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我回府怎么收拾你。”
靖王妃柳眉丹眸,神采顾盼,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精明和干练,一身杨妃色的衣裙显得她窈窕而又高贵。
看到黛玉,靖王妃不由上前赞叹了一句,笑着道:“怪不得九妹喜欢的舍不得放姑娘出宫呢,果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黛玉淡淡的一笑,道:“靖王妃过奖了,在靖王妃和公主面前,黛玉不堪一提。”靖王妃笑着拉着黛玉道:“不但人长得美,就是这张嘴也是巧得很。”
又笑着端详了一下,靖王妃转头对宜公主道:“九妹,素日里我觉得爷的云侧妃也算是楚翘了,不想和林姑娘一比,真真还是差了一筹。”
宜公主得意的道:“我也觉得呢,所以我一见林姐姐,就喜欢的不得了。”黛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靖王妃有些夸张的表情,心里扯起一抹微微的戒备。
又热情的问了黛玉几句,靖王妃笑着道:“今日真是巧了,也是九妹和林姑娘有口福,爷那里有人刚刚送来了两筐大澄蟹,正准备摆宴呢,我们也摆个小宴,九妹,林姑娘,一会儿我派人来接你们过去。”
黛玉正犹豫怎样推辞,宜公主却笑着连声称好,迫不及待的吩咐宫女快去把自己喜欢的那一套用具准备好,笑着对黛玉道:“这是我特意和御膳房要的,吃大澄蟹正合适呢。”
看着宜公主兴致勃勃的盛情,黛玉只得苦笑一下,淡淡的对靖王妃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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