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林阳川和孟锞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在客厅里和乔贝棠再次聊了一会儿案子的事情。殊柔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水果后,就上楼去找小姐了。
边悦从吃饭那会儿就表现得挺冷静的,她就像没有看见林阳川这个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林阳川见她上楼,悬着的心才终于掉地,按照来时的想法,还以为今天会被她揍一顿消气,没想到会如此风平浪静。同时他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时间久了有关于过去的种种都会被风干,然后消失。
乔贝棠给两人讲了下午遇见傅兮的事情,然后也说了自己对凶手的猜测。工作的事情结束,她忽然记起之前和孟少爷的约定来。
“孟锞,你明天和张小姐有时间吗?”
“有事?”
“上次我帮你查少女连环杀人案那会儿,你不是答应我,说是等案子结束后就同意让我做专访的吗?你不会后悔了吧?”
孟锞点头,神色如常:“那明天上午十点在大乐会见面,明天下午那对夫妻差不多就能从北平到上海了,所以下午要忙案子的事情。”
约定好时间后,两个大男人就从乔家出来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大树边上,不知道具体从哪一天起,原本停在路口的车,就越停越近了。
林阳川坐在驾驶位上,熟练的将车开到了大道上:“没看出来你还会接受专访,你跟人家张妹妹说了吗?就代表人家同意了?”
副驾驶上的人,没有说话,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望着黑漆漆的天,上面好像有很多颗星星,在一闪一闪的。
——————
第二天早上,乔贝棠到报社后,先是去找老胡汇报了一下白骨案的随访情况,然后又告诉他孟锞接受专访的事情。
老胡听到后,笑得合不拢嘴:“小乔办事,我放心,这次专访约的时间比较紧,你和小段赶紧准备准备,想想怎样把握住这次机会,将专访做好,明天咱们又有大独家了。”
得到主编的肯定后,她又去找师傅段灵了,原本要去跑其他娱乐新闻的段灵,一听到可以采访孟少爷和张诗沫,立马就放弃了眼前这个大富豪和小明星的相爱故事。
她将相机放在桌上,手里拿着纸笔,有些激动:“你说我们等一下问什么问题好,要不问一问他们的婚期?
算了,这样不好,毕竟第一次专访,问得太过火了,怕孟少爷直接拒绝采访,会适得其反,还是问一些比较好回答的吧。反正有两人的合照,我们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卖点和看点。”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就从报社出发了。到达大乐会那会儿,两位主角都还没有来,歌舞厅的服务生得知两人身份的时候,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们。并且说到,这是老板吩咐的。
进去歌舞厅的时候,里面的表演者正在练习唱歌跳舞,两个女孩子便坐在一旁欣赏。十点整的时候,张诗沫挽着孟锞的手臂出现在了大厅里。
乔贝棠看着眼前的俊男靓女很是登对,段灵出于职业敏感,则是拿着相机就拍。两位主角面对镜头微笑,一点都不怯场。
大家彼此打过招呼后,就去了大乐会的办公室,这里的装潢和外面比截然相反。外面大气,富丽堂皇,色彩丰富像一个花花世界,而里面的装修风格则是简单、大气、简洁。
整个采访几乎都是段灵在询问,然后张诗沫在回答。乔贝棠和孟锞有些像局外人,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再次宣传大乐会,还有就是加入了孟家和大乐会的关系。
在采访接近尾声的时候,小朱从巡捕房赶来了,他急匆匆的找到老大:“头儿,那对夫妻来了。”
从昨天下午接到消息,那对夫妻就乘坐了最近的火车,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赶到巡捕房。
孟锞起身给张诗沫说了几句话就起身离开了,与此同时,乔贝棠也给段灵交代了几句,就跟着走了出去。
孟探长走了几步,发现乔贝棠没跟上,在原地等了她一下,她人刚到自己跟前,就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拽着走出了办公室。
张诗沫看着两人消失,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她问段灵:“怎么,孟探长办案,乔小姐也会跟着去?”
在整理东西,准备回报社的人,随意的回答:“贝棠在跟巡捕房的白骨案,所以就去了吧。张小姐,我先回去写稿子,保证在明天的报纸上放一张你和孟少爷最漂亮的照片。”
——————
巡捕房的接待室里,有一对神色很着急的夫妻,他们已经在屋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了。女人有些坐不住,两只手捏在一起,双眼望着大门的方向,嘴里不住在叹气。
“老爷,你说他们发现的是文胜吗?”女人名叫夏秀华,就是之前来巡捕房认尸女人的邻居。
“你希望是不是呢?”男人名叫陆峰,是女人的丈夫。此刻他心里也很慌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女人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此刻很矛盾。从来的火车上,她就纠结,既希望是,又不希望是儿子的白骨。如果是那就能让他安心入土,如果不是,那说明儿子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
终于孟锞带着手下的巡捕进来了,彼此简单认识了一下,孟锞将手里装有衣服的袋子递到夏秀华的面前,告诉他们这是在白骨上脱下来的。
女人双手颤抖的打开了袋子,几秒钟后她开始痛哭:“这是我儿子的衣服,这衣服是三年前,我去服装店帮他定制的。而且衣服的扣子是我亲自给他挑选的,不会错。”
乔贝棠走到女人的面前:“夏太太,我知道你很难受,这衣服虽然能确定是你儿子的,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儿子除了个子很高,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特征?”
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陆峰红着眼:“他左脚脚踝曾经崴到过。”
尸检那会儿,乔贝棠就发现了白骨脚踝曾经有受伤过,她没有在报纸上说过。她也是想如果后面真的有人来认领时,能更稳妥一些。
最后尸体经过确定,是这对夫妻的孩子,死者名字叫陆文胜,二十岁。他在三前无故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巡捕房还想做一份死者的详细记录时,夏太太因为见到白骨太过于悲痛,直接晕倒了。陆先生将孩子的白骨暂存在巡捕房,接着带太太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