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那是异兽，不吃鱼。”鲛人少年明显懂得多些,敲敲妹妹的脑袋，纠正道,“而且我们是鲛人，不是鱼。”
金灵猫在伏苍怀里动动蓝色眼珠,好奇地打量两个鲛人。
“这样。”鲛人少女揉揉额头，松了口气,“不吃鲛人的的话,就可以待在碧蓝海域了。”
“碧蓝海域？”飒飒眉心一动。
这是传闻中，鲛人迁居之前，聚族而居的地方。
但五年前鲛人迁居后，那个地方就化为了一片桑田。
谁也找不到那片海。
“你们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那是怎么到了海域？”鲛人少年敏感地发问，目光落到飒飒手上的鲛珠上，“而且还拿着我族的信物。”
比起少女来,鲛人少年明显要谨慎些,懂得出言试探,看向伏苍的目光中有明显的戒备。
“我们是被空间之力送到这里的。”飒飒抿抿唇,没直接说出“迷失塔”或者“通天塔”这样的字眼。
“信物是我师兄给我的,他道号灵修。”她紧接着回答。
鲛人少年的目光瞬间友善许多。
“是谢均哥哥！”鲛人少女眼睛一亮,看向飒飒,“你是他师妹呀,他同大家传过音,确实是把鲛珠送给了小师妹。”
谢均,是她六师兄的俗家名姓。
飒飒微笑点头，心底却是一沉，试探道:“我师兄这几年又外出游历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再来这里。”
“他呀，二十多年没来啦。”少女摆摆蓝色尾巴，话音轻快，“五年之前还会经常传音，这五年里连个信儿都没捎来。不过对修真者来讲，倒也正常。”
“你又忘了，大祭司将碧蓝海域的空间隔绝开了，不到一百年，恢复隔绝，他是不能传音进来的。”鲛人少年无奈地看向他的妹妹，对飒飒和伏苍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能不能找大祭司送你们出去。”
“若是不能，怕是得在碧蓝海域待上九十五年。”
飒飒点点头，同伏苍对视一眼。
心底猜想大抵被证实。
这里真的是那片碧蓝海域，鲛人并非迁居，只是空间……发生了变换。
同迷失塔扯上关系，这变换绝不是鲛人少年口中简单的空间隔绝。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见见鲛人族的大祭司？”飒飒问道。
“当然。”金尾巴的鲛人少年道，“平日里我们不敢去打扰他，不过一个月后的海神节，他必定现身。你们……不如先同我们回住的地方，我族有专门给人族开辟的无水之地。”
飒飒点点头：“多谢。”
“谢什么呀，拿着鲛珠，你们就是我鲛人族的客人。”鲛人少女高兴道。
她招招手，海水中飞速地游过来一只绿壳老龟：“不如让它载你们一程。”
飒飒正准备试试海中御剑，闻言也不拒绝少女的好意，牵着伏苍飞身上了龟壳。
“走喽。”
“咻——”地一声，那龟就窜了出去，跟上前面带路的两位鲛人。
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鲛人族的聚居地。
下了龟壳，入眼是一片散发着低调宝光的建筑，不时有鲛人出入。
上辈子飒飒曾听过海底水晶宫的传说，不曾想，这一世还能亲眼见到。
晶莹剔透的宫殿群的周围，随意地摆放着成堆的灵珊瑚、灵珠，以及散发着灵气光芒的诸多异宝。
鲛人少年悄悄打量着这两人一猫的反应，却见飒飒只是新奇地看了一会，眼底没有半分贪婪之色，而伏苍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金灵猫眼皮半抬不抬，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甚至快要睡着了。
这里虽然奢华，却不能和麒麟峰主殿相比；而金灵猫只对矿石感兴趣，又待在流金殿，几乎见过天底下最珍稀的矿石。
其中不少都给它当了零嘴儿。
“有人来？”一位成年鲛人游到飒飒和伏苍跟前，看向伏苍，眉毛一挑，“是剑宗的客人？”
鲛人少年点点头，问：“这位妹妹确实是灵修的师妹，叔叔怎么看出来的？”
成年鲛人微微一笑，不理会小辈的问话，朝着飒飒点点头，再同伏苍打招呼：“麒麟族可安好？”
鲛人少年和少女一怔，脸都有些发热，他们已经知道飒飒是剑宗的人，也察觉伏苍的气息有些不同，甚至隐隐传来一丝让人畏惧的气息，但愣是没把他和麒麟族联系上。
伏苍点点头，认真道：“一切安好。”
“那就好。”成年鲛人颔首，笑着睨了两个小辈一眼，道：“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谈其他。”
成年鲛人带着两人一猫来到宫殿群后方的一片空地，鲛人少年和少女也跟着。
空地四周设置了大型避水阵法。
“这是专门给人族来客设置的地方，说来，这地方的法阵还是你们剑宗先祖和他的同伴留下的。”成年鲛人道，“你们师兄也是住这里的。”
说着，他手里出现一个小型的水晶宫殿，准备输入灵气。
飒飒忙道：“我带了随身洞府来，就不麻烦前辈了。”
成年鲛人遗憾地收起水晶宫殿，口气中有些意味深长，道：“好吧。”
飒飒并不准备海底长住，九十五年更是不可能。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成年鲛人知道的事情比之前的少年少女多得多。
正准备开口询问，就听那成年鲛人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不过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大祭司现在在闭关，三十天后的海神节会出现，到时候，你们的疑问或许能得到解决。”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好在再次确定了鲛人大祭司将要出现的消息。
飒飒点点头，看那鲛人游向远方。
鲛人族少年少女也紧接着告辞，临走前，少女还有些不舍，同飒飒说明日再来找她。
飒飒笑着答应，等他们游远了，取出玉符，输入神识灵气，化为随身洞府。
空地上出现一座熟悉的小院。
她同伏苍和金灵猫进入院中，开启防御阵和隔音阵。
两人在修炼室中相对而坐，旁边趴着一只三尺身长的金灵猫。
修炼室太窄，不够它变大。
“碧蓝海域……迷失塔。”飒飒琢磨一番，对伏苍道，“你有没有什么猜想。”
伏苍眼睫微动，道出关键：“此番情状，同剑宗七十二峰法器和五行秘地相似。”
飒飒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同样是法器和一片空间，很可能也具备契约联系。
金灵猫也像模像样地点点脑袋，毛茸茸的爪子挥起，比划一番动作。
飒飒想起，这猫是就是从秘地出来的。
异兽多半不愿意学人说话，它们除了本族语言外，同人类有另一种交流方式。
金灵猫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这里的空间，和流金殿不同，是被空间力量强行割裂开来的。”
它的天赋是内藏空间，对空间有所感受，倒也不奇怪。
伏苍点点头:“金灵说得对。”又道，“开始还不明显。越到鲛人族聚居的地方，这种割裂感越重。”
“这么说来，这里，离空间分界处不远。”飒飒在空间上的造诣仅限于理论，这点知识还是知道的，“既然是强行割裂开，那么绝不可能是鲛人族主动所为，采取什么空间隔绝。”
空间隔绝术，仅仅将空间隔绝开来，外头不能进，里边不能出，绝不会产生有空间割裂之感。
“是迷失塔强行将空间割裂，使之成为它的附属之地？”飒飒蹙眉，“找个秘境不是方便许多？还是鲛人族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这塔有没有器灵？背后有没有人控制？为何一定要将修真者送入其中？”
疑团太多，抽丝剥茧也难以一时理清。
金灵猫抬抬眼皮，忍不住又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开始比划：“总之，不会有什么好意就是。”
飒飒一噎：“这倒是。”
伏苍抿抿唇，金色双眸认真地看向飒飒，道：“我会努力保护你的。”
飒飒忍不住凑近，揉揉他的头发：“我们互相保护，实在不行，就破开空间一角，再捏碎求救玉符。”
空间被隔绝，捏碎求救玉符也送不出空间坐标，是没有用的。
但她全力一剑，破开空间一角传出求救讯息还是能做到的。
伏苍耳根渐渐发红。
然后金灵猫“嗷呜”一声跳起，爪子同样伸向伏苍的头皮。
飒飒眨眨眼，风灵气运起，赶紧闪开。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这一番下来，心情倒轻松许多。
天色渐渐发暗，第一天，倒没有鲛人来打扰他们。
随身洞府的除了后院的一眼温泉外，只有一间修炼室，一间卧室，都有聚灵阵。
伏苍主动待在修炼室，金灵猫去了后院的温泉中玩水。
飒飒回到卧室，搜寻记忆之中的剑法。
处在危机之中，提升实力是必要的。
短时间内，除非顿悟，剑法不能得到明显提升，飒飒并不寄希望于顿悟，只意图找出破开空间的、最合适省力的剑法。
总要做最坏的准备。
很快便有所收获。
听风真人的传承中，剑法甚多，有一式，名为破空剑。
破空者，破开空间也。
剑锋所指，灵力集于一点，嵌入空间内壁，然后爆发！
是据听风道人所书，最省力的方法。
这剑法是听风道人自己所创，据说，加上空间之力效果更佳。
法子不难，几乎是看到文字的同时，飒飒就知道灵力该怎么用，神识该怎么控制，又如何挥出这一剑来。
这也算天生剑体的天赋。
只是……空间之力，飒飒并未掌握。
常言道，金丹能接触空间法则的屏障已经不错，她初入金丹，之前并没急着接触这方面。
共生契约能够共享灵力，空间之力也可以，若是使用破空剑，只要伏苍同意，联通契约便可以借用一部分力量。
话是这么说，飒飒神识还是探入麒麟族传承印记，搜寻与空间法则相关的部分内容。
伏苍在空间上颇有造诣，金灵也有特殊的天赋，但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塔中待多久，力量，还是自己掌握着比较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