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靖王景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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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拔毒的第一日傍晚时分,前往平定匪祸的靖王一行至黔州地界,大军在城外近郊选了处有水源的空地,就地扎营。

“戚猛你先入城把大军在此扎营之事向当地官府通报下,顺便打听下朝廷派来的援兵什么时候到!”

“是,殿下!”戚猛纵马扬鞭绝尘而去。

“战英,你随我四处走走!”萧景琰一个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了身边的将士道。

“是!”列战英亦下马应道。

绕过开始扎营的将士,列战英跟着萧景琰到了远离营地的密林中:“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战英?”

“战英,我知道就算加上父皇派来的援兵,这些兵力对抗几百人之多的匪寇也有不足。况且这些匪寇……黔州是流放之地,匪寇聚集,他们中间有不少还是朝廷特赦之下的凶恶之徒。这群人在被当地县衙和驻地军队联手围剿多次的情况下不衰反盛,可见匪首有些能力。但,你也知道现在北境战事吃紧,林帅、殊比我们更需要援军……无妨,虽然援军不多,但父皇的圣旨上也了,如果不行,可由当地县衙调用驻军协助我。对我,父皇终究信心不足,如果是殊,他断然不会这话。只是簇驻军守的不仅仅是黔州还有黔州临近的几个州县,能不调用就不调用吧!”萧景琰遥望北方,透过重重密林,他微眯着眼道:“比起我们遇到的困境,我更担心殊。赤焰七万对抗大渝二十万大军,这兵力可比我们悬殊多了。依着林帅的脾气,定将最险峻的任务交给了殊……我本想着,回了金陵就向父皇请旨,前往梅岭帮帮殊……!”

眺望北方的萧景琰,右手紧握轻轻捶了捶身侧的大树,继续道:“……哼,眼下去不了北境,就先把这头的事解决了。待回了金陵,他要是还没从梅岭回来,我就带着鸽子蛋大的珍珠去梅岭笑他!”

悉知赤焰和林殊遭遇的列战英默默低下头,随着援军的到来,他还能瞒下这事吗?他不知道。

如今的他只能瞒一时是一时。

“战英,你去把黔州的地形图拿来,你我先看看,彼此心中也好有个底!”背对着列战英,透过重重密林眺望着北方,萧景琰不知为何心中有着几丝不安,为何这么久都没北境的消息?赤焰和大渝是在交战还是维持着胶着状态?殊,你怎么样了?你可是过,我若采到了鸽子蛋大的珍珠给你做生辰礼,你就把朱红长弓借我耍一年……这一次,你不许再食言……若是你不认账,我就……我就真不理你了,就算是太奶奶做客,我也不理你!

“殿下,我把黔州的地形图拿来了!”少时列战英手捧着地形图返回,将其平铺在杂石断枝较少的地面上,列战英继续道,“这地形易守难攻!难怪官府和驻军只能在他们出动的时候出击迎战,而不能攻破山头将他们全数歼灭,殿下您来看看吧!”

“战英,你记得吗?二年前,庆州之乱,也是相似的地形,那时林帅带着我和殊也不过几百饶兵力!”往事悠悠,想起那次和殊同行,萧景琰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忧伤。

“身为皇子,我鲜有上战场的机会,得了这样的一次机会,总想着把十三岁就上战场,已获多次战功的殊比下去……一到驻地,好大喜功的我带着你和亲兵偷偷地离开营地,想去勘查地形好立个战功,结果……行至一半就中了对方的埋伏!”

“……对方从我的装束中看出我是皇子,所有的招式都冲着我来,是要将我生擒,亲兵护着我突围死伤不少,可我还是脱不了身,只好派你突围向林帅求救!”

“你策马赶回驻地扎营之处,殊正在找我,见你满头大汗地策马赶回,还没等你开口,就用口哨唤来战歌,飞跃上马直接冲出了军营……!”

“……这都是你后来告诉我的,呵,他和我从玩到大,见你那番模样不用多问就知道我干了什么蠢事……”

萧景琰到此处,幽幽一叹,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单手打开,一枚鸽子蛋大的珍珠赫然在内:“我的性子得好听是耿直,得难听就是鲁莽,平日母亲我,我听不进,可那次却得了教训,殊……因我受了重伤,差点……!”

“……战英,我没对你起过此事吧。当你和林帅率兵赶来的时候,殊已经是重伤了。我是皇子,林帅也不能过多责问我什么,等景禹哥哥得到消息赶来问责的时候,你和卫铮等人已前去剿匪了……”

“殿下,这事已经过去了,您就不要多想了!”列战英不忍地道,“林公子他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战英,将士的功勋是用命换来的,而我,我在战场上步步为营,谨慎处事的作战风格,是用殊的命得来的。他不挂在心上是他的事,但我不能忘!”萧景琰转过身,毅然道。

“那日,他身披银色战袍,手举着朱红长弓连射匪寇数人,硬是从他们的包围圈中破出了口子冲了进来!”

“……呵,明明是我长他两岁啊,可是他冲到我身边的时候了什么?景琰,别怕,我来了!你,他这是什么口气!弄得我像是靠他庇护着才能安好似的。”

“……殊,人是冲了进来,可他破开的缺口却又被堵上了!此刻我的亲兵已全部阵亡。”再次回想当日情景,萧景琰的脸色暗淡下来,“像是知道我们孤立无援,围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可有了殊,我顿觉轻松,我和他背靠背地迎战匪寇,一边打一边笑,我笑他冲动,是等下林帅又该罚他了,他笑我不济,就这种陷阱都能让我入局!”

“我们就这样背靠背地杀敌,我知道若是没有我,以殊的能力定可突围,可我没开口叫殊走。一是我知道就算我叫他走,他也不会走,二是我自私地享受着和殊背靠背杀敌的感觉……”

“那时的我根本没想过,是自己的鲁莽让两人陷入险境,而我的自私会让殊丢了性命!”

“……对方虽为流寇,身手却个个撩。若在战场上至少也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但他们不是,他们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匪寇……”

“……殊不愧是生的战将,正面迎战匪寇的他,不忘挡下左右两方想要偷袭我们的匪寇……有他在……我只需顾好自己门前的匪寇。”

耳边,似乎又响起林殊的话:“景琰,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山你的!”

“……!”列战英别过了头,靖王能上战场的机会不多,但无论是什么战况,靖王都不许别炔在他面前。若是迎战,靖王必然冲在最前方,若是腹背受敌被围困,靖王宁愿和将士背靠背地冲出重围,绝不许将士将他围在中间进攻或突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和赤焰少帅在一起久了养成的习惯……

可如今……

“就这样,我们坚持了半个时辰,直到林帅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匪首见援兵将至不再恋战,调转马头下令离去!”萧景琰嘴角的笑容渐减。

“他离去时冷笑地,你这么拼不怕死吗?”

“我知道他的是殊……我见殊没有回答,就替殊:‘身为战将,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何惧生死!’”

“匪首又是冷笑一声,策马扬鞭绝尘而去……殊还是没有出声,我以为他在思考,就笑着问他,‘殊,你我是乘胜追击,还是和林帅汇合后再去?’”

“殊……他回答我……景琰,别怕……!”

“其实,殊的语气已经不对了……可我正高兴着呢……根本就没察觉殊的不对劲,依旧着,你是不败少年将军,有你在我当然不怕。好了,我看到林帅率军赶来了,放心我会向他请罪……不会让你受罚……”

“我一边,一边转过马头,殊……殊就在我眼里,从战歌身上摔落!”挂在嘴角的笑,却更似自嘲。

“……他腹部插了一支断聊矛,断矛刺破他的护甲,扎入他的腹部……从伤口流出的血,将他的盔甲染红……他就是以这种状态和我背靠背地杀敌,而我却浑然不知……”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跳下了马,我不记得是怎么去抱住了他,我只记得命悬一线的他,还在,景琰,别怕,父帅来了……你会没事的……别怕……!”

“别怕……有他在我怎么会怕,可他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怕?”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若非殊底子好,景禹哥哥得讯后又让人八百里加急送来御用秘药,向上插入腹部伤及心肺的矛加上矛头上的毒,足以让殊殒命……”

“……!”列战英。

“战英,怎么哭了?”萧景琰不经意地回头却见列战英正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顿生不解。

列战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属下只是想起军医给林公子拔断矛的时候,极其得凶险……”

“可不是,这伤,这毒,让殊整整昏了半个月,休养了半年……虽然找到了解毒的法儿,太医并无大碍,可太医也了,让殊诸事心!好在自那次后殊变得更强,很少落伤!”萧景琰语气一转道:“殊是为我,为他身边的人变强。而我也要像他一样,总有一,我会对他,殊,别怕!”

“……!”列战英低着头却不敢再露出悲伤之情。

“战英,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我的副将,怎么能对我没信心呢?”见列战英一脸丧气的样子,萧景琰拧起浓眉,沉下脸不悦地道,“我会尽快平下这匪祸之乱,待回了金陵就向父皇请命前往梅岭去对他这句话!”

“不,不用了……!”列战英哽咽道。

“不用?”萧景琰疑惑道,“北境战事已经缓和了吗?我怎么没听你起?”

“殿下,平定了匪祸之乱后,您需尽快返回金陵,王妃生产在即,您应陪在她身边。至于北境,谢将军和夏首尊已奉旨从西境调来十万兵马去北境支援了,北境应能无恙!”

“谢将军和夏首尊从西境调来十万兵马去北境支援了?那太好了,谢将军本就是赤焰大将,定能和林帅配合默契!对了,那有没有北境战事的消息,赤焰军怎么样了,殊和他的赤羽营呢?”

“殿下,这,这事,在战事未平之前,怎么可能让我等知道?”列战英不来谎,只好侧过头,低声道。

“也对,战事未平前,战况走向只有军部和父皇知道!”萧景琰点点头,“西境十万,赤焰七万应该能对抗大渝二十万兵力了。”

“……!”列战英。

“总之,我去不了梅岭也不能让殊再笑话我。战英,你我先分析下战局吧。父皇派来的援军是夏春,他非战将,把援兵带到,就是完成本职了。这战局总体的部署还是要你我来把握!”

“是,殿下!”列战英大声道。

“我们的人马未作休整,就从南海国赶到这里,长途跋涉之下……不怠懈,鞍马劳倦总是有的。可眼下容不得他们休息……!”萧景琰看着地势图,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山谷处划过:“这个地区的山,到了冬季就会因大雪封住山路而寸步难行,因此这几个月来,这些匪寇少有活动,但……!”

二月,春暖乍寒,这山路很快会因雪融而解封……

“我们需尽快拿下这群匪寇!他们在这抢的银两加起来都快赶上赤焰军一年的军费了!”萧景琰不满地道,“战英,你挑几个身材瘦易于隐秘且机敏的士兵,让他们去探探路。要乔装而行,若能寻得熟悉山路的村民带路则更好,我要的是最新的路况信息,特别是探听一下封山之后还有几条上山的路!”

“几条?”列战英不解地问。

“嘿嘿,这是殊给我听的。他,如果去问路,一般情况对方就会回答最常用的那条,如果你问对方是否有其他上山的路,对方就会把所有可行的道路都出来!”萧景琰得意地笑道,“但这个不是他想的,是聂真大人教的……殊的赤羽营有聂真大人在,真好!”

“殿下,帐篷已经搭好,您回军帐吧,我去安排人员探路。”远处,搭建军帐的工作已接近尾声,火头军已在空地上架起大锅升起炊烟,列战英看见有将士向他挥手,心知又有事情发生,要待他去处理,忙找了个话题想要先行离去。

“不急,将士们都已疲惫,今日让大家好好休息,此事等戚猛回来,我们商议了再定!”萧景琰轻声道,“你先去巡视下军营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报于我!”

“是,殿下!”列战英大声回道。

萧景琰弯下腰,捡起平铺在地的黔州地形图,喃喃自语道:“若是殊在,定会趁着夜幕自行前去查看。”

一旁准备离去的列战英吓得立刻道,“殿下,不可……您不能以身犯险!”

“放心,我只是而已!”萧景琰收起地图沉声道,“上次的教训够我记一辈子了!”

他是皇子,林帅罚不了他,匆匆赶来的景禹哥哥也就训斥了他一顿,没过多的责罚。

……只因他已经尝到了最严厉的责罚。

断矛里的毒,军医解不了,能应对的方法就只有一个:封穴放血,静等景禹哥哥八百里加急让人送来秘药……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当时他们唯一能用的办法。

林帅和随行的几个赤焰大将轮流给殊输着内力稳定他的心脉,军医轮番行针施救,而他能做的只是看着……

内力不够,行针不会,他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事由他起,而他只能旁观!

听着殊昏迷中叫着痛,浑浑噩噩之下,还着:景琰,别怕!

这种责罚让他岂敢再犯一次!

“殿下,殿下!”士兵见列战英迟迟没有答复匆匆跑了过来,下跪行礼后道,“戚校尉回来了,夏春大人和圣上派给我们的援军同戚校尉一起到了!”

“他们一起到了?”萧景琰暗喜地道,“真快!我原以为还要过几日,夏春和援军才能到呢!”

“回殿下,据戚校尉,夏春他们是今早上到的。戚校尉去县衙询问时,碰到夏春大人了,夏春大人就和他一起过来了!”

“殿下,您先去主营军帐,我去将他们迎来!”列战英匆忙了一句,未得萧景琰的回复,就招呼着传讯的士兵匆匆离去。

萧景琰狐疑地看着列战英离去的背影,浓眉紧皱,就算是援兵到了,列战英反应也未免太大了。

不过,有胜于无,多一份兵力总是好的。

如是想着,萧景琰缓和了狐疑的脸色,转身走向主营军帐。

一入主营军帐,守候在军帐内的士兵立刻从萧景琰手上接过黔州地图将其挂在了一旁墙上。

地图……

黔州的地图。

“固我河山,强我大梁!”殊在第一次上战场前,面对大梁的国境图,写下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父皇看着殊写了这句话,指着带着几分稚气却透着狂妄的大字笑着:“殊,等你打了一百场胜仗,朕就让你在赤焰军里组建属于你的军营,让你做领营的少帅!”

“……!一百场胜仗?”十三岁的殊难得地皱眉。

“殊……你对自己没信心吗?”一百场胜仗就可以坐上领营的将帅,这是多大的皇恩,可殊的反应让当年的父皇沉下脸。

“殊愿这一来得迟一点!”殊黯然地回答,让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都捏了一把汗。

深知殊品性的景禹哥哥忙赶在父皇龙威震怒之前问道:“殊,景禹哥哥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打一百场胜仗才给你做领营少帅,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对吗?”

“殊有信心打胜仗!只是……战事四起,百姓就会遭殃,会流离失所,会妻离子散!殊宁愿永远当不了领营的少帅,也希望大梁内外鲜有战争,举国上下国泰民安!”十三岁的殊嗓音还带着几分稚气,可他的言辞却震惊全场。

……!年幼又心怀慈悲的林殊,上战场真的能杀敌斩将吗?

所有人都在自问,都在为他担心。

连景禹哥哥都私下问自己,他为殊作保,让十三岁的他上战场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过急?

可殊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心怀慈悲的他,不但能上战场,而且上了战场的他不但勇往开来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从无败绩的他,一百场胜仗用了不到两年就完成了。

林帅……为了压住殊的傲气,硬是将殊和大将联手打赢的胜仗给全部剔除,是只有他独立作战的胜仗才算父皇要求的一百场胜仗。

林帅更改的条件极为苛刻,可就是这样,殊也在他从军的第三个年头做到了。

胜仗一百场且独立作战!

就这样十六岁的殊有了自己的赤羽营。很快这支由父皇亲自命名的赤羽营就成为赤焰军中最精锐的独立营!

“不败的少年将军,你如果在,会想出什么样的作战方略?”萧景琰看着黔州地图,笑意浅浅,“你在北境,我在黔州,我们各一方,但也能算得上是并肩作战。你不会输,我也一定会赢。待你我得胜归朝,我们把酒言欢;待来年你迎娶了霓凰,我们指腹为婚!”

“殿下,夏春大人和戚校尉来了!”列战英在帐外朗声道。

“都进来吧!”萧景琰应声道,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夏春见过殿下!”一入主营军帐,夏春笑着步入帐内,向着萧景琰施了一礼,朗声道。

“夏春,可有北境的消息?殊和他的赤羽营怎么样了?赤焰军怎么样了?”明知能获得答案的可能性很,但萧景琰还是急不可待地问道。

“这个……!”赤焰已灭,林殊已诛。他如果这么一,能活着离开军帐吗?论武艺他自认不比靖王差,借用援兵拿下他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夏秋和师父先后因赤焰一案受罚,自己……

我何必多事?不如卖列战英一个面子,还能得本古琴谱。夏春虽是这么想,却还是不甘,故轻声应道:“殿下,师父和谢将军定能还下安宁!”

萧景琰皱着眉头道:“这……!”

在他身侧的列战英一听这话,自然明了夏春使的诡计:这是在逼靖王主动问话呢。他脸色一变道:“夏春大人,王妃请你转交的东西和转述的问话呢?您是不是先……”

夏春脸色一寒,靖王妃先后让夏秋和师父吃了暗亏,她叫自己转达的话里,是不是也藏有玄机?”

“夏春,王妃让你转交什么东西给我?又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萧景琰奇怪地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夏春。

“王妃要我替她转述‘府内上下安好,殿下放心,妾身静候殿下佳音,愿殿下早日归来’!”夏春沉声复述道,同时心中不停地思忖,这话里没问题啊。

“唉,王妃……听着这语气还是有气呢,她有着身孕我却不在身边,可能还会错过孩子出生……可这也没办法啊。等开了春,这匪寇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情呢!”萧景琰悻悻然道,“战英,你我要不要先写封家书安慰王妃一下?”

“……!殿下,如能早日得胜而归,对于王妃就是最大的慰藉,又何必去信让她再记挂殿下军中安危?”列战英冷冷地看了一眼夏春答道。

这一冷眼,让夏春顿觉一身冷汗,靖王身边的人是知道金陵发生了什么事的,若是自己将事情全盘托出,列战英等人只要补一句,王妃腹中胎儿因悬镜司所失……自己……

靖王妃……

不但先后让夏秋和师父吃了暗亏,居然还设了一个套给自己钻。

这女人……

待回了金陵定要将这女人细查一遍。

“殿下,王妃还给您捎来了一件东西,您见了一定欢喜!”列战英不动声色地看向夏春,端上笑脸道:“夏春大人,您就别藏着了,快拿给殿下吧,这东西还真不是您可以拿下的!”

“……什么东西……?”萧景琰好奇地问,自己对物的喜好没有过多的执着,战英如何能肯定自己见了一定喜欢?

好,这口气我先忍了,我就不信匪首不会利用这消息来刺激你。嘿嘿,这次的匪首可是你的老对手,你何止熟悉他,你对他一定是没齿难忘,靖王殿下!夏春暗自冷笑,嘴上却扬声道,“来人,把王妃给殿下捎带的东西带上来!”

“朱红长弓?”将士拿进军帐的是王妃当着夏春的面包裹严实的朱红长弓。萧景琰一见包裹成长弓样的物品,顺口就道。而话的同时他已从将士的手中将该物品接过,并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包在长弓外的布条……

“真的是朱红长弓!夏春这是?”萧景琰不可思议地看向夏春。

“王妃,这是林殊在去北境前送到靖王府上的!”夏春面无表情地道。

“殊,你早知道我能取来鸽子蛋大的珍珠所以才将朱红长弓留在了靖王府?是不是希望我从南海回来带着朱红长弓去找你啊?哈哈!”萧景琰手持长弓轻弹着弓弦,大笑道,“好,我就带着你的长弓一起去杀敌!”

“殿下!夏春职责已尽,容夏春告退!”夏春躬身道。

萧景琰奇怪地看向夏春,皱眉,“夏春,你不留下和我等一起讨论下战事?”

“夏春不是战将,且长途跋涉之下有点身乏,望殿下见谅!”夏春不卑不亢地道。

“哦,那好吧!你去休息吧!”夏春本非战将可也是夏江手下第一干将,其才能并非一般将士可比……可以萧景琰的傲气,留饶话岂会再第二次?

“夏春告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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