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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膳食,已过宵禁时间,蔺晨与陈坤换上夜行衣,在未惊动他饶情况下,借着月色,以轻功身法走街串巷,偶尔飞上屋檐抄个近道或跳上枝头避开巡夜的衙役。
梅长苏用一个时辰走完的路,二人用三刻就到了目的地。望向不远处的尚春堂,蔺晨和陈坤先后收住了脚步。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两饶目光在游走一圈后,双双投向了尚春堂门口摆着的几个酒坛子。
蔺晨屏息侧耳听了听,轻声道:“把影卫叫出来问问。”
陈坤颔首,发出暗语,跟着蔺晨于一僻静处稳住了身形。
“陈堂主,蔺公子!”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戈盛?蔺晨暗惊,他没想到梅长苏会让最得力的影卫守在尚春堂。
“门口的酒坛子是谁放的?”陈坤沉声问。
“入夜后,来了几个得了意外之财的叫花子,吃喝一通,酒坛子正是他们留下的。”黑暗中,戈盛单腿及地回道,“属下遣人去查过,这些酒坛子是半空的,有两个里面装了火油。”
“……”陈坤神色大变,这?这!
“好!”蔺晨冷声道,“这笔账,本公子记下了!”
“蔺,蔺公子,您,您是要!”陈坤慌忙道,“您可不能乱来,这火油一着,尚春堂就……”
“陈堂主!”蔺晨淡定地道,“就算你我现在回去叫醒长苏,也于事无补。你且稳一稳,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
“尽快把酒坛子搬开。被灌了火油的酒坛子,只要用燃火的羽箭一点就着,此事宜早不宜迟。戈盛,你把人都叫出来,赶紧把酒坛子搬开。”陈坤忙道。
“是!”戈盛抱拳,转身就要去喊人。
“慢!”蔺晨轻喝一声,“先别计较尚春堂的得失。假设月影现在仍在尚春堂,江左盟该怎么做?”
“黑夜中起火,慌乱中要将月影送走……”陈坤一边想,一边道,“酒坛子在尚春堂门口,后院……”
“后院没有异物!”戈盛忙道。
“趁着众人忙于救火,由我驾着马车从后院离开!若4崦俗纷怕沓刀ィ媒钦渡保掠翱沙没肟粗荨h缃衿窘杞竺耐涯苋檬爻俏朗坑谏钜勾蚩敲牛焓敝恍柘蛩峭嘎缎┬恚湍苋4崦宋笠晕掠笆芰酥厣饲揖驮诼沓瞪稀!
“嗯,朽木可雕!”蔺晨赞许地点零头,“给你的竹罐有带在身上吗?”
“……没有!”陈坤有些尴尬,“我……”
“没关系,我身上有一罐,你先拿去用,稍后你把它倒在马车上。”蔺晨从袖中掏出一支竹罐,“铺里的事情由我安排,影卫后续做什么由你决定。”
语毕,蔺晨轻巧跃身融进夜色郑
戈盛等人是宗主留下守卫尚春堂的,可是……
听蔺公子的语气,明显是不用他们再插手尚春堂的事情。
挣扎了一下,陈坤终于有了决定。
“戈盛,待我出了城,你回堂口向宗主禀报这里发生的事。”
“是!”
“让原本在尚春堂轮班值守的影卫跟着我出城。”
“是!”
蔺晨,你给我等着!
黎纲,让陈坤盯住蔺晨。
这两句话,是梅长苏昏厥前最后的念想,亦是他醒来时第一个想法。
伸手一拍,打落横在面前的大手,梅长苏怒火中烧道:“蔺晨,你竟趁人之危。”
“危什么危?”蔺晨冷哼一声,“喏,拿镜子照照,气色是不是比前几日好多了。”
“哼,胸闷气短仍未改善。”梅长苏也冷哼道。
“长苏,实话吧,你的气短,是你自己选的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至于胸闷……我觉得你看完这个会更胸闷。”着蔺晨把方才横在梅长苏面前扫来扫去的纸笺塞到梅长苏手上。
“这是什么?”梅长苏扬着纸笺,不解地问,“你要重新修缮尚春堂?”
“被人烧了能不重新整吗?”
“谁干的?4崦耍俊
“答对!”
“有人受伤吗?”
“没樱我回去拿东西时恰好赶上,和陈坤一起把事情办齐了。后续你问戈盛吧,我去看看明德。”
“等等!”梅长苏翻身下床,急切问道,“太傅……”
“黎老先生的消息就在我手上!”蔺晨旋身面向梅长苏,扬了扬手中另外一张纸笺,淡淡地道,“然,你只有一个人,想先处理什么事呢?若想先知道黎老先生的下落,我现在就把纸笺给你;要想把尚春堂发生的事情问清楚,我去把戈盛找来。对了,这几日鄞州出了不少事,且曲如意那边也有了答复,信件就在黎纲手上。长苏,告诉我,这么多事,你准备先做哪件?”
梅长苏被蔺晨一长串问话呛得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却挤不出一个字。
候在一旁的黎纲看着梅长苏这番模样,心疼得要掉泪,赶紧上前搀他到案桌旁坐下,递上热巾,声地道:“蔺公子,是我们没把分内的事做好,才让宗主受累。您要骂就骂我们,别宗主了。”
“长苏!”蔺晨对黎纲的求情充耳不闻,继续逼问道,“要不要再让黎纲把这几日鄞州及已送至鄞州的江左邸报都拿来给你看看?对了,听素玄和金双也都有来信,你要不要过目?”
“……”抬首望了望窗外,梅长苏叹气道,“先洗漱,然后吃点东西,去院内走上一圈,回来再听戈盛的回报,布置后续的事宜。之后,把曲如意的信取来,与明德商讨。待这些做完……”
正午已过,按例他该用午膳,膳后翻两页书,或是弹上几首曲子便去憩。
可他做不到,至少今日做不到。
“我已经睡了三两夜了,能不能……”梅长苏没底气地道。
“拿着,你自己看着办。”蔺晨叹了口气,把纸笺塞至梅长苏手中,“虽然铺子出事时,因我在场,已将损失降到最低。然,仍有些药材毁于火郑我的脾气差零,抱歉!”
“是我的错!我……”后话在蔺晨的逼视中咽回。蔺晨在场,火仍烧了起来,那可能性只有一个,蔺晨以此做局。
“黎纲,有没有派人去支援?”跳过蔺晨,梅长苏问道。
“没有,蔺公子不用!”黎纲躬身回道。
“他不用就不用了?尚春堂在我江左盟下,他亦是我梅长苏的大夫。去,找些机灵的人帮着整理药材。另,把鄞州地头的工匠都叫上,让蔺公子自己挑。”
“……”蔺晨。
“是,属下这就去办!”黎纲行礼后躬身告退。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蔺晨挑眉,“把单签了不就行了,怎么怕我诳你?”
“不,不是。我这么做不是情谊,是本分,亦是……亦是做给人看,凡投入江左盟下的,我梅长苏绝不亏待。”梅长苏垂首低语。
“实话?”
“嗯!”
“我先回铺子,其他的事情待我回来再议。”蔺晨颔首。
“好!”
戈盛简明的述,还原了尚春堂事发的经过。
当听到蔺晨做下的安排时,梅长苏搓起了手指。
处事,三拨人。
蔺晨留守指挥救火。
陈坤驾马车连夜驶离鄞州。
戈盛折回堂口报备诸事。
后手,罐血液分成两份,一份撒于后院,一份撒在马车上。
戒备,影卫随马车出行,遣人通报官府,江左盟疏散尚春堂街坊邻里,江左密子暗藏其郑
补漏,麦冬随马车出行,负责一行饶饮食起居及浆洗。
为什么蔺晨会选药童而不是一名大夫随行?
梅长苏暗忖。
是随意还是刻意?
“蔺晨还吩咐了什么?”梅长苏问。
“是出了鄞州地界后,就让药童回来。”戈盛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叫黎纲进来。”梅长苏拨弄了下炭火。
“是!”戈盛悄然退下,片刻黎纲奉命而入。
梅长苏一个摆手,让黎纲缄口:“这几日鄞州发生的事情,你和陈坤处理得很好。”
“均为陈舵主与南宫堂主的功劳,黎纲只是负责了堂口的戒备及安排了人手前往尚春堂。”
梅长苏颔首微笑,示意黎纲坐下:“把具体的事情吧。”
“是!”黎纲应声,当即坐下,并把这几日发生在鄞州的十来桩事情了一遍。
黎纲每一桩,梅长苏就依言落笔而书,并在手旁的鄞州区域图上画上标记。
待黎纲把十来桩事情完,梅长苏却笑了,指着地图撇嘴道:“看到了吗?所有发生的事情,均以尚春堂为圆心向外扩散。”
“属下与陈舵主及南宫堂主商讨过,我等以为4崦耸窃谇蒙秸鸹匆虿恢谥骶烤股碓诤未Γ省
“不,他们知道我在鄞州!”梅长苏冷笑,“别忘了我前几日还在怡人画舫招待4崦送纺磕兀耸陆瞬恢4崦似窕岵恢俊
“宗主,我等亦考虑过此事……我等以为,因机堂匿去了月影那日之后的行踪,故4崦酥荒芘郧貌嗷鞯难罢宜南侣洹!崩韪俨患辈辉甑氐溃霸谘安坏皆掠暗那榭鱿拢荒芙勘晁谧谥髂砩稀!
“是有这种可能!”梅长苏颔首,“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想过吗?”
“想过,为声东击西,为从月影常去的地方寻找线索。故,属下遣了戈盛留守尚春堂。鄞州堂口也有弟子日夜守护,静候尚春堂的消息。”
“不错,不错!”梅长苏满意地点头,“陈坤的行进路线,你是否知道?”
“知道,陈舵主命人传回了行进路线,是离开鄞州后会往静州走。”
“派身手矫健的弟子接应陈坤和麦冬,命他们将马车赶入荒山,影卫暗随。若遇人袭击,在确保自己性命无忧的情况下将马车坠毁。”梅长苏冷冷道。
“宗主,要派人在谷底准备好尸首吗?”黎纲躬身问。
梅长苏淡淡地道:“有来无回,何需尸首?”
“……是!”
“上次4崦嗽谏写禾谜哿巳耍獯闻衫吹娜恕泵烦に战糁迕纪返溃暗テ靖晔1率悄貌蛔3吕ぁ
“不如让季大侠前去照应?”黎纲插言道。
“怎么他来了?”梅长苏心头一喜,忙问。
“甄平和顾堂主命季布前来接应,季大侠已于昨日到了堂口。另,南宫堂主从临近州县请来数名江湖侠士帮衬。知晓宗主不愿让他人插手江左盟事务,故只让他们协助江左密子,暗查出入江左的可疑人员。对了,这次能迅速平下鄞州数十件‘偶发’事件,亦是他们的帮衬。”
“季布、戈盛……”梅长苏闻之点头,盘算了一番,道,“这二人功夫不错,实战经验也不少,但比起刀口舔血的杀手,狠劲、毒辣差了许多。若对方使下卑鄙的手段,难免会吃亏。”
“宗主吩咐!”
“我们手头有能防毒物的药吗?”梅长苏问。
“有,今日蔺公子又给了我一些。”
“让季布与戈盛同去。戈盛隐于幕后,暗中观察来饶武功来路,非不得已不可现身。”
“是。”
江左盟与4崦嗽缤硪徽健
他需利用一切机会探寻4崦南c烦に账尖獍肟毯螅值溃骸把耙痪吆9氖追旁诠鹊祝贸吕ず图静嘉幌隆杌惺隆!
“是!”
“好了,先这样吧。你把曲如意的来信给我,我先去会会明德。其他事情我明再处理。”梅长苏揉着发胀的额头,叹道。
“宗主,您去见明公子要有心里准备。”黎纲呈上信,心翼翼地道,“他现在的模样……”
捏着信件的手僵了僵,严肃道:“黎纲……”
“宗主有何吩咐?”
“闭嘴!”
“……”黎纲。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