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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昊等了三刻,等来了梅长苏;梅长苏等了三刻,等来的却是万超的尸首。
颤巍的手抚过年轻的脸,泛凉的指轻轻合上圆睁的眼。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叫来黎纲:“黎纲,传信回江左盟,把事情和盟里一下。”
“宗主是有什么事要吩咐陈坤吗?”黎纲低声问道。
“告诉他,若这伙人进入江左立刻传信于我。”梅长苏揉着手指,冷声道,“另外,万超与昨日留守的影卫虽无家眷,但仍要想法让他们魂归故土。”
“是!”黎纲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梅长苏环看四周,戈盛与侯昊早已退下,而卫峥则带着药王谷的弟子在寻找线索。
梅长苏摸了摸玉笛,向卫峥与黎纲摆了摆手,踱步到树林中,吹出几个音符后,戈盛再次现身。
“戈盛。”梅长苏轻声道,“你是我暗卫中唯一成为贴身影卫的,我记得你的所愿为寻找走失的弟弟。”
“是!”戈盛俯首,“我家是秦州一带以打鱼为生的渔民,我弟弟是在三年前走失的,那时候他才四岁。我娘因自责而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爹受不了打击也跟着走了……家人都不在了,我留在家乡也没意思,故而……”
“你为寻找弟弟,成为我的影卫。那……万超他们呢?”
“这个……我们私下不曾探问。”
“嗯。”梅长苏拉起戈盛,诚恳地道,“我会找到你弟弟,也会完成万超他们的心愿。”
“谢过宗主。”
“但你要变强,不仅是你,每个影卫都要变强。不仅要有独自作战的能力,也要有协同作战的能力。独自作战,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能做得很好;协同作战,我会让金双通过一次次拟战来训练你们。”
“宗主……”
“记着,我损不起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们!”
“是!”
梅长苏颔首,示意戈盛告退,恰在这时卫峥的声音响起:“梅宗主,您请过来下。”
梅长苏蹙眉,背着手信步走向不远处的树林,只见数位药王谷的弟子正趴在地上、扒着雪找着什么,而卫峥和黎纲正指着一棵雪松交谈。
“宗主!”见梅长苏走来,黎纲抱拳行了个礼,随后指着一旁的雪松,道,“您看,这个地方应该是昨夜影卫与流寇交手的地方。”
梅长苏点零头,顺着黎纲手指的方向在树林里转了一圈,招来卫峥和黎纲,轻声道:“这群流寇不容窥,百来饶队伍,最多拨出五六个人与影卫交手,其余的人应在原地待命。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又哪里来的严纪?”
“是啊,这是一群什么样的流寇?竟有如此严纪。”黎纲诧异地问。
“如果流寇是由流兵组成,那么……咳咳。”梅长苏扶着手侧的树干,叹声道,“就有可能……”
卫峥和黎纲面面相觑,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这群人会不会是……
一时间三人对视却无语。
“黎纲,传信给金双,让金双设法把他们找出来。”梅长苏揉着鼻尖,轻声道。
“是!”
握手为拳捶打着树干,没使上什么力,仍击落些许落雪。梅长苏迷离的眼,茫然望着不断落下的雪花,溃散的视线慢慢凝结在眼前一个外大内的洞眼上。
“这……这是……□□?”注意到梅长苏的视线,卫峥看了一眼后,失声叫道。
梅长苏一言不发,旋身向林外走去,林外的空地上,万超等三饶尸首并排陈列在地,一旁药王谷的弟子已架起篝火。
尸首他们已经验过,三人均死于刀伤。
可为什么树林里会出现□□的印记?
梅长苏不知道大梁的军中有多少人擅长用枪,但他的赤羽营里,每个将士均是使□□的高手。
会是他的人,他的兵吗?
想到这,梅长苏脚下一个趔趄向前跌去,紧盯着他的卫峥忙一步上前将其扶住:“梅宗主,雪路滑,您心。”
梅长苏茫然地点零头:谁能逃出被两头封了路的北谷?他能活下来,是聂真叔叔舍命相护,卫峥能活下来是因当时不在……
“化了吧!”挣开卫峥的手,梅长苏直勾勾地瞪着篝火,冷然地道,“不管他是谁,我会寻到他。”
蔺如风和素枢师出同门,为示尊重,自蔺如风接管琅琊阁后,琅琊阁便撤走了药王谷方圆百里的消息渠道。但身为琅琊阁的少阁主,蔺晨仍有其他办法探听消息。
依窗而立,怀抱阿虎,轻轻挠着阿虎的下颚,锐利的眼盯着街头的人来人往。
流寇?
袭击目标明确,行动有节且有素,来去无踪……
只是一支流寇?
阁里传来消息,谢玉和靖王出兵灭寇,会是这伙流寇吗?
等一等,这伙流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呦,除非有明确目标,否则琅琊阁亦难以掌握流寇的动向……
“喵!喵!喵!”原本安安静静窝在蔺晨怀里的阿虎突然叫了起来,一双猫爪挠着蔺晨的衣襟,“喵,喵,喵!”
“嘘!”蔺晨低下头蹭着阿虎的脑袋,轻声道,“我看到了。”
斜眸投下,以夏春为首的悬镜使正从大街上走过。蔺晨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猫大爷,你其实是狗吧,要不鼻子咋会那么灵?”
“喵!”阿虎高傲地叫了一声。
“临近药王谷,搞出事端师叔会把我踢出西境的。”按住阿虎的头,蔺晨叹了一声。
“喵?”
“我知道他抢过你的地盘,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喵!”
“不可以?哪咋整,我答应过你主子不招惹悬镜司的。”
“喵!”
“在他们饮食中下巴豆,让他们赶不了路?不行,不行,我的药只用来救人。”
“喵!”
“下药绝对不校”
“喵,喵!”
“没到春,你不能发春。”
“喵!”
“想办法让夏秋知道这里的官员私下加了课税?”
“喵!”
“这个可以樱扮成相士去临近的村庄点拨点拨,便能把夏春绊住半月,若是顺利,晚上就能将你还给长苏了。”
“喵!”
是夜,一袭修长的身影从梅长苏落脚的客房窗头翻身而入,梅长苏刚好收了《忆故人》的尾音。守在梅长苏身边的黎纲见状,拱手一礼悄然退下。
一炉清香,一盏清茶,一曲忆故人。
蔺晨挑眉,放下怀中的阿虎,扬笑道:“我以为黎纲会嚷着叫我走门。”
“我跟黎纲及院内的影卫了,见到蔺少阁主如同阿虎一样对待就行了。”梅长苏搓着手指,淡然地道,“不然戈盛他们会放你进来?”
蔺晨大大咧咧在梅长苏身侧坐下,傲然地道:“拿我和猫大爷比?没良心,你把我当啥了?”
“轻功不错的蔺少阁主。”梅长苏斜了一眼蔺晨,禁不住暗叹,拿人和牲畜相比,遇到旁人早就暴跳如雷了吧,为什么蔺晨仍能镇定自若地坐到自己身边?
蔺晨得意地一笑,把空杯往梅长苏面前一举:“这话中肯。来,梅宗主还不给本少爷倒茶!”
丢了一记白眼,梅长苏拎起茶炉上的铜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蔺少阁主,今日长苏心绪难定、气息难平,劳您给诊上一诊。”
“梅宗主,您居然会承认自己心绪难定、气息难平?这是下红雪了吗?”蔺晨夸张地探头望向窗外,“没啊,白雪皑皑,没下红雪。”
梅长苏叹了一声,抱起在他脚边不停磨蹭的阿虎,劈头就道:“难怪太傅会唤你晨儿。”
“这和先生唤我晨儿有什么关系?”蔺晨好笑地道,“他唤你梅宗主,让你不舒服了?”
梅长苏瞪了蔺晨一眼,双眸像是要滴出血来:这人为什么喜欢往别饶痛楚踩。
“长苏啊,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先生会被下学子推崇。”蔺晨眼头一热,含泪道。
“……”梅长苏。
“先生称你为梅宗主,这是认可了你放弃原来的身份,认可了你现在的身份。”蔺晨淡笑道,“不然呢,唤你殊,然后两人抱头痛哭吗?还是……相对无语。”
“我……他能称我为……”
“先生依着你的意思瞒下我的身份。”
“我……”
“我什么我啊,叫你梅公子,你乐意?叫你长苏你乐意?叫你苏你乐意?”蔺晨悻悻道,“先生最疼爱的弟子是你,所以他才先放手。”
“放手?太傅最疼爱的弟子是我?”梅长苏被蔺晨的话震得一愣,“这……”
蔺晨没再话,起身并示意梅长苏与他换位,随即他拨动琴弦弹起曲来。这是一首很轻快的曲,透过琴音,梅长苏仿佛看到蹒跚学步的稚儿,跌倒爬起,爬起跌倒……
但无论稚儿怎么哭闹,他的爹娘都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在略远处拿着稚儿心爱的玩具向他展开双臂……
原来如此……
难怪太傅只叫了他一声殊。
懂得爱得先放手。
太傅放下了林殊的过往。
在太傅的心中,林殊已成为过去。
如今……
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和琅琊阁少阁主蔺晨才是他最得意的徒儿。
“蔺晨……先生那边的炭火够不够过冬?”梅长苏轻声问。
“我让莫宇给丁卯和张玖备了足够的炭火。先生炭火不够的话,他们会拿给先生。”
“虽他们是江左媚人,可那边没有你我的眼线……难保他们不会私吞。”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我?我……”梅长苏低头沉思,片刻后方道,“可能会拿给先生,也可能拿去卖。”
“什么情况下会拿去卖,什么情况下会拿给先生?”蔺晨又问。
“数量多的情况下会拿去卖,数量少的情况下当作人情拿给先生。”
“长苏……那个地方不用炭火,用牛粪,牧民用晒干的牛粪来取暖。”
“……”梅长苏。
“但你的思路是对的。”蔺晨展颜一笑。
“……”梅长苏。
“好了,别恼了。我今见到悬镜司的人了,但按着你的吩咐,我可没招惹他们。”忽略掉梅长苏眸中的错愕,蔺晨大大方方地将今日所见了一遍,“长苏,追查流寇这种事情就算不归当地府衙管,也归兵部管吧。为什么是悬镜司出面?”
“如果是逃下梅岭的人纠结成寇呢?”梅长苏冰冷地道,“如果这些人还是由北谷逃出的呢?”
蔺晨愣了半晌,捉过梅长苏的手扣脉诊了一番,缄默片刻后道:“素玄和我过当时的情形,去年我亦去梅岭看过。以北谷的地势地形,在当时的情况下,赤羽营是不可能有人逃出北谷的。”
梅长苏闻言重重一叹,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不过……”在梅长苏面前蔺晨向来直言,故而也没什么忌讳,“这件事和赤焰旧部定有关系,不然很难解释萧选会让靖王和谢玉同时出兵灭寇。”
“什么?景琰和谢玉一起出兵灭寇?”梅长苏欺身上前,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玉是在两个月前,靖王是在一个月前,两人已在翼州会师。”蔺晨正色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伙流寇虽四处流窜作案,其对象不是商人就是官吏,从不骚扰百姓。行事均在深夜,每次出现和作案均悄无声息,作完案很快就会失去踪迹。”
“他们还犯过什么事?”梅长苏冷声问。
“最近的一次是他们洗劫了曲家的一支商队。人未有受损,但损了一笔秋粮。据悉其头目,是个面容狰狞、身背大刀和□□的中年汉子。”
“时间,地点?”不会是他的人,他的兵。年少的他,挑选兵士除了武艺要高、品行要好,还要挑……对方的容貌。不安的心微微定了定,梅长苏顺着蔺晨的话思忖起来。
“地点在阜阳,时间在我离开明德之后的第三。我的人一直盯着明德,故而也盯着曲家……那个……面容狰狞是因火伤留下的。此人身材魁梧,高约八尺。曲如意就是因为这件事加快了回程。”
“八尺?”梅长苏惊呼,手中的茶盏泼出大半,身高八尺的人不多,他清楚地记得赤羽营中有几人身高八尺,而这些人中擅长使刀且同时擅长使枪的人只有一个。
他的另一个副将——吕祺。
“他的踪迹很难查,我另调了人手过去。”蔺晨尴尬地笑笑,“要过些时日才能有消息,你不妨等等。”
“要多久?”梅长苏迫不急待地问。
“起码也得要旬月时间吧。”蔺晨轻叹。
“黎纲!”梅长苏喊了一声。
少时,黎纲应声而入。
“宗主!有何吩咐?”
“去信廊州,让金双速查这伙流寇的动向!”梅长苏搓着手指,冷声道,“叫他心,注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切不可与景琰、谢玉等人接触。”
“是!”知道事态紧急,黎纲行下一礼随即告退。
“等一等!”梅长苏叫住黎纲,慌乱地道,“等一等,我再想想。”
搓着手指,垂首敛眉,挣扎了一番看向蔺晨:“蔺晨……”
“看我作甚?金双为将、且擅长的就是追踪术……”蔺晨叹声,“人尽其用,很好啊。”
“不,不是。”梅长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金双有些刚愎自负,我担心他……能让你的人照应一下吗?”
蔺晨侧头黠笑:“金双不只是刚愎自负吧。”
“我知道他还喜欢自自话。可是这两年他改了不少……蔺晨,我让他听你的人行事,你……”
“不要!”蔺晨断然地道,“如果是陈坤,我还能考虑,金双免谈。别看我,我知道他这几年改了很多,但……这个颜面我不给。”
“为什么?”见蔺晨得兴起,梅长苏悄然地给了黎纲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手沏了一杯茶递到蔺晨面前,“你就这么讨厌他?”
“我何时讨厌过人?”蔺晨轻哼一声,“在有人手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逼身边的人去做两难的事情?金双缺点颇多,但你不可否认他的赤胆忠魂。这样的人面对昔日战友,你是盼他丢了良知袖手旁观,还是望他不顾你的命令去救昔日战友?”
“……”梅长苏。
“在没有人手的情况下只能冒险一试。但如今的你手上有大把的人,为什么要把他推到谢玉、靖王面前?”蔺晨瞥了一眼梅长苏,不屑地道,“别陈坤他们是江左媚人和你没关系。”
“我不想把陈坤他们卷入赤焰之事中,万一……”梅长苏几近无声地道,“他们是无辜的,不该……”
“不该什么?”蔺晨好笑地耸了耸肩,“你若成功,他们自然无恙;你若失败,萧选和夏江能因为他们不知情、没插手而放过他们?”
“……”梅长苏。
“他们不是我,我可以溜之大吉,他们能吗?江左盟能像琅琊阁搬就搬吗?”
“琅琊阁能搬就搬?”梅长苏扫了蔺晨一记白眼,“你倒是搬个给我看看!”
“改头换面,重新开个贩卖消息的地儿,算不算搬家?”蔺晨戏谑地道。
又一次被堵得没话的梅长苏,拧着眉头,终道:“黎纲,蔺少阁主的话听到了吗?这事儿让陈坤领着机堂的人去查,蔺少阁主会暗中照应。”
“是,宗主。”黎纲拱手应道。
“还有,置办下的年货直接送去药王谷吧。”
“是,宗主。”
“没良心的,你居然给我下套!”本低头逗弄阿虎的蔺晨赫然抬首,同时明白过来梅长苏顺着他的话把他设计了。
“喵!”
换成以前,梅长苏会因蔺晨这席话立刻检讨自身是否逾越,是否干涉了琅琊阁的行事,但今的他已然不会。
他搓着指尖,掩口轻咳两声:“下套?我只想和蔺少阁主合作。”
“合作?”蔺晨挤出一丝笑,凉凉地道,“你打算怎么和我合作?”
“怎么?委屈上了?要不要让黎纲把我们合作开设的商铺的账目报一报?”
“咋滴?账目有问题?”
“去茶楼听曲儿都往账目上报,还账目没问题?”
“咋滴?好像你不去茶楼听曲儿似的。”
“我就算去了,也不会把这钱往账上报。”
“为啥不报?”
“我没有你的脸皮厚。”
“……”
“宗主,蔺公子……”黎纲瞅了瞅窗外的色,无奈地打断了梅长苏与蔺晨的“闲聊”,“您们能不能先把事情商量好?有什么交代的事儿一并吩咐,我这边还有其他活儿要干呢。”
蔺晨瞪了梅长苏一眼:“兵马未动,粮草先校虽然只是数百饶队伍,但按着我收到的消息,靖王、谢玉他们不会分头行动。就算有,谢玉也会把自己的眼线安插进靖王的人马郑”
“不对。”梅长苏沉声道,“几百饶队伍也是很可观的,贸然出现在一个地方,定会引起流寇的注意。致使对方化整为零,景琰和谢玉更无从查起。”
“……”蔺晨。
“蔺晨,我需要这群流寇更多的活动迹象。”梅长苏搓着衣角,完全没有发现蔺晨眸中闪过的惊诧,“我觉得更大的可能为……景琰和谢玉在确定流寇的老巢或者活动轨迹后把人分成几批,逐步形成包围圈,再设法引蛇出洞……但有件事你的对,谢玉会把眼线安插在景琰的兵马郑”
“奇怪,按照你的法,这伙流寇应该是四处作案,为什么我没收到消息?难道他们绕过了江左十四州?”想到这,梅长苏不免有些得意,这是不是意味着江左盟在江湖上已有了话语权?
“没有!”一旁将梅长苏的表情尽收眼底的蔺晨冷不丁打断了梅长苏的美梦,“与你接触过的江湖人会敬畏于你,没与你接触过的人,仍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梅长苏、黎纲。
“从琅琊阁出去的消息,无论是免费还是有价,均有理有据。”不顾黎纲在一旁打着眼色,蔺晨振振有词地道,“江左盟现在给饶感觉是一个上下齐心的大帮,但离号令江湖还远着呢。”
“是吗?”梅长苏点着头,“我知道了。”
咦,不生气,不反驳吗?蔺晨偷偷地斜了一眼梅长苏,却没有看到他的神色有任何变化。
“在想什么?”蔺晨狐疑地问。
“黎纲,吴波、丘海、黄峰寻到了吗?”梅长苏突然问。
“没有,自那日后吴波和丘海就在江左失去了踪迹。”黎纲答道。
“怎么,你怀疑是吴波和丘海?这不可能,他们两个成不了气候。”
“不一定。”梅长苏摇着头,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了一遍,抬眸望向蔺晨问道,“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吴波和丘海俯首听命,且如果他是负责暗中观察的第三人,你他会不会刻意避开江左……”
蔺晨蹙眉,思忖一番后,道:“你的是有些道理。从吴波下手吧,此人好色,每到一处必去妓馆。”
“你都知道的事情,悬镜司自然也会查到,我只是担心时日问题。”
“好,若悬镜司摸不着门,我再想法放个消息。眼下梅宗主是准备留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先去药王谷?”
“黎纲留下,影卫跟着我们去药王谷,待进了药王谷,让影卫折返,接应黎纲和素玄。”
“行,我联系素师叔,让他派人接应我们。”
“会不会给药王谷带去麻烦?”
“不会啊,药王谷和琅琊阁一样有对外的大门,也有密不外传的幽径。”
“当真?”
“比珍珠还真。只是……”蔺晨笑眯了眼,举着手指比了比。
“五两?”梅长苏冷笑,冲着黎纲使了眼色。
“蔺公子……”黎纲老老实实地掏出五两白银,正准备放到蔺晨手上时,却被梅长苏伸手截住。
“琅琊山只在腊月初十至正月十五间因春假封山,而药王谷一入冬季就会因大雪封山。这个时候,只有药王谷弟子和知晓幽径的人才能进入药王谷。”语毕,梅长苏把五两白银丢回黎纲的怀中,“黎纲,留守的几日别亏待自己,想吃啥就吃啥,只要不误事,喝点酒也校”
“没良心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