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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能在琅琊阁众多眼线下逃亡近二十年,如今有了明确的线索,蔺家父子反而不急了。
由向导牵线,蔺如风又请了位熟悉大梁和东瀛两国语言的东瀛人,一行六人驾车缓校
教导飞流成了梅长苏和蔺晨的责任。虽然这两人都没有经验,但有蔺如风在,一切还算顺利。
梅长苏在飞流手背滴上一滴热水,念:热;
蔺晨往他手背上丢了一颗从炭火里扒出的栗子,道:烫。
梅长苏把飞流的手浸在河水里,:凉;
蔺晨弄来一块冰,塞进飞流的后颈,黠笑道:冰。
梅长苏把饴糖放进飞流口中,道:甜;
蔺晨用黄莲泡水给飞流喝,:苦。
梅长苏剥个桔子,递给飞流,道:酸;
蔺晨把辣椒放在酥饼里,得意地:辣。
梅长苏用捂热的手抚上憋屈的脸,道:暖;
蔺晨用手点下穴道,让飞流“感受”麻与痛……
半月时间,梅长苏与蔺晨每都在耐心地做着同样的事情。如何教导飞流,两人各有见解,但不约而同把识善恶、尝甜苦、知冷暖、品酸涩放在了“叫人”之前。让两人没想到的是,飞流出的第一个词,不是酸甜苦辣,不是冷暖寒热,也不是酸痛麻涩,而是……
“没良心的,你再一遍!”蔺晨拎着飞流的耳朵,气急败坏地道。
“坏人!”飞流没有试图挣扎,在他意识里已有一种认识,拎着他耳朵的坏人他打不过,而这世上只有另一人能让坏人放手,能保护他,可是那个人去哪里了?
“蔺晨,你做什么?咳咳。”憩而起的梅长苏一觉醒来,见到的就是让他怒火中烧的景象。
“你没听到他叫我什么吗?”蔺晨铁青着脸叫道。
“听到了,恭喜。”梅长苏瞪了蔺晨一眼,将飞流揽入怀郑
“他叫我坏人,你居然恭喜?”蔺晨横眉竖眼地吼道。
梅长苏摸了摸飞流的头,不理蔺晨的愤怒,轻声:“飞流真聪明,这世上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但是,飞流要记住,晨哥哥不是祸害,他离祸害还远着呢,所以不能用‘坏人’来形容他。”
“长苏,你……”蔺晨刚了一句,脚下已然一变,忙将被飞流推开的梅长苏扶住,随即闪身追了出去。
“蔺晨,带我一起去。”梅长苏急吼道,话音未落,蔺晨已闪身回到他身边,伸手一揽将梅长苏抱在怀里,拔身向即将消失的身影追去。
“这是东瀛的轻功。”梅长苏用手臂抱住蔺晨的脖子,惊呼道。
“飞流身法诡异,我猜那是向导的‘忍术’。”
“蔺晨,放我下来。”无意间梅长苏摸到了腰间的玉笛,冒出一种想法,“你去追,我留在这里。”
蔺晨没问为什么,直接将梅长苏放在树杈上,摸出几个核桃塞在他手里,拔腿朝若隐若现的身影追了过去。
想那欧阳陌虽已灭绝人性,但好歹让手下吃饱喝足,为什么东瀛的杀手组织却连饭都不让吃饱?欧阳陌以狩猎活动让手下的人嗜血如命,东瀛杀手组织的头目是靠什么让手下唯命是从?
摸出玉笛,梅长苏轻轻地吹了两个音,如果对方是用声音来控制手下,那就不需要杀手们有脑子,声音不停、不死不休。
不知道想得对不对,姑且一试吧。
如今他没了内力,无法将笛声送出很远,只能人尽其力了。
吹了半曲,远处便有人以长吟相应,听出那是蔺晨的声音,梅长苏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玉笛、拭去额头的汗珠。
他的揣测是对的。
杀手组织的头目已诛,是谁在“召唤”飞流?
明眸冷了下来,梅长苏将视线投向数丈以外的树枝,就在蔺晨长吟响起的那一刻,那棵树梢有鸟儿振翅起飞。
“梅宗主的手够长的!”如鬼魅般的声音似在边、又似在耳边,梅长苏绷紧神经,手里捏着画不成,目视前方。
“梅宗主是在找我吗?”一袭黑影突然出现在梅长苏面前,蒙着面巾的黑衣人,只露了一双眼睛。
一双与蔺晨相似的桃花眸子。
墨竹。
梅长苏冷笑地道:“把蔺晨支走,是想挟持我离开东瀛?”
不同于大梁地域辽阔,东瀛只是个岛国,能与外界通航的港口仅有数个。在蔺如风与素枢的操作下,墨竹已无法从港口离开。当一张无形的网渐渐收紧时,亦难怪墨竹会寻上他。
“梅宗主果然聪慧过人。”墨竹轻笑一声,摘下面巾。
同样是桃花眸子、同样含着笑,梅长苏却厌恶地别过头。
“梅宗主的此番行为不怎么得体吧。”墨竹身影一闪,迎上梅长苏,冷笑道。
梅长苏抬首,冷然道:“足下觉得梅某如何做才算得体?”
墨竹笑了笑,桃花眸眯成了一条线,刚想什么,就听梅长苏又道:“蔺晨就快回来了。”
“不可能,他没那么快速度!”墨竹边着边猛一挥手,朝梅长苏射出一枚袖箭。遂立即转头向后看,一熟悉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跑来。
“怎么,你以为他把轻功练到举世无双只为逃命吗?”梅长苏痛苦状捂着胸口,冷声道。
“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我有何惧!”墨竹嘻嘻一笑。
“你确定?”蔺晨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双有力的手将梅长苏抱在怀里,“我是该好久不见,还是该问一声,阁下是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墨竹愕然,指着远方渐近的声音。
“我爹!”蔺晨傲然道。
“不是……”嘴角抽动,墨竹僵硬地问,“素枢向他求救,他居然没去!”
“嘿嘿,虽然你将素师叔的字仿得很好,但有一点你不知道。”蔺晨得意地笑了笑,“长苏,教教他。”
“我与蔺晨的书信往来皆以‘字’来称呼对方。”他及冠后,蔺晨给他第一封信抬首由长苏变成了舅舅为他取的‘字’,梅长苏靠在蔺晨身上,坦然道,“而这一招恰是蔺前辈教我们的,他还,若真要向对方求救,抬首不变,变字体!”
“你们使诈!”墨竹脸色铁青,愤愤地道。
“嗯,是啊,这恰是我缺失的东西。”梅长苏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用两指夹着袖箭向墨竹扬了扬。
“你,你……”瞥见远处的白色身影渐渐靠近,墨竹忙从怀中摸出一把黑色丸子向梅长苏和蔺晨掷去。
梅长苏见状,速将核桃放入蔺晨手郑
啪啪啪!
核桃与黑色丸子相撞,冒出白烟。
“憋气。”蔺晨展开衣袂挡住白烟。梅长苏不以为意地声道:“我身上有下第一毒,你百毒不侵,怕什么……”
“这是东瀛的毒,我……”蔺晨拧着眉头,微眯着眼睛,“咦,人呢?”
“那边!”梅长苏指了个方向。
“老爹,那边!”蔺晨抱着梅长苏从树上跳下,朝飞奔而来的蔺如风朗声道。
“你不去?”梅长苏疑惑地问,“我穿了金丝软甲,不会有事的。”
蔺晨没回答梅长苏的话,拿过他手里的玉笛,徐徐地吹了起来。这是一首极其哀赡曲子,但在今日之前梅长苏从没听蔺晨吹过这首曲子。
“好听吗?”蔺晨放下玉笛,轻声问。
“不好听!”梅长苏摇头,“这曲子太过悲伤,我喜欢听你吹《潇湘水云》或《平沙落雁》。”
“这是他教我的曲子,我练了很久才练熟,见他来了便想吹给他听。”蔺晨轻声道,“可是我把笛子放在了树屋里,所以我娘叫我去拿果子的时候,我就跑到了后面的树林……那里,有爹娘给我搭的树屋,有他给我的玉笛,还有我藏起来舍不得吃的果子和点心。”
“可是那一,我没吹响玉笛,他也没吃到我藏起来的果子和点心……”
“江左十四州也好,江左之外也罢,只要是我名下的院子,每一个我都给你安排了房间,可你却没带我去过树屋,什么世道啊!”梅长苏夺回玉笛,鄙弃地瞪了蔺晨一眼。
“……”蔺晨。
“回头让黎纲找人把你的房间搬树上去。”梅长苏悻悻地道。
“喂喂,长苏,有你这样的吗,不出言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还冷嘲热讽起来。”
“你需要安慰吗?我写一万字给你。”梅长苏半真半假地道。
“写就不必了,你,我听着。”蔺晨傲然抬首。
“行,听好了。”梅长苏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朗声道,“一切尽在不言中,此处略写一万字。”
“噗嗤。”蔺晨笑出了声,笼罩在桃花眸上的阴霾在这一刻全数散去,“我虽然怨他恨他,但对我而言,他亦是予我启蒙的长者,所以还是由老爹去解决这事儿吧。”
“行,等戈盛把飞流带回来,让他去帮蔺前辈,我们带飞流回落脚的地方。你想讲故事,我就听着;你想哼曲,我就唱调陪着;你想吹箫,我就取琴与你合奏。”
“有茶喝吗?”蔺晨甩出扇子,衣袂飘飘,恢复了潇洒出尘。
“有!”梅长苏笑道,“不但有好茶,还有美酒。”
纵然有好茶好酒,也没办法缓解蔺晨内心的焦虑,趁梅长苏憩的间隙,他上蹿下跳地追着飞流,直至两人筋疲力尽。蔺晨拿出几个核桃放在地上,又拿了一个放在飞流手里,飞流不明所以,但他模仿着蔺晨的动作,双掌合十将核桃压碎。
核桃碎裂,露出白色的果肉,蔺晨将果肉挑出,放在飞流另一只手上,示意他拿了吃。飞流张望四周,没找到梅长苏的身影,只得将手里的白色果肉全数丢进嘴里。
嚼了几下,竟是从没尝过的美味,眼睛直勾勾地向地上的核桃望去,蔺晨没有动也没有话,甚至当飞流看向他,他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飞流盯着核桃看了又看,似在考虑、又似在挣扎。最终,飞流还是捡起了蔺晨丢在地上的核桃,双手合十。
“噗……”核桃碎裂冒出一团粉末,飞流毫无防备地将粉末吸入鼻中,“阿嚏,阿嚏!”
在胡椒粉的刺激下,飞流接连打起喷嚏,等他缓过神来,发现梅长苏已站在院子郑
“坏人。”飞流扑进梅长苏怀里,冷冷地道。
“不可以的,飞流。”梅长苏牵着飞流的手,指向地面,“苏哥哥过,地上的东西不能吃。”
想了想,以后或许会带飞流去果园、去田园,忙补上一句:“除非是苏哥哥和晨哥哥告诉你,那东西可以捡来吃。”
“坏人!”飞流很坚持,“黑的。”
“黑?飞流,我哪里黑?”蔺晨不明所以,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和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话。
“飞流的意思是,晨哥哥是坏人,所以他是黑的,对吗?”梅长苏忍住笑,轻声。
飞流用力点零头,他不明白牵着他的手的人在什么,也不理解他的话的意思,但苏哥哥的话不会错。
苏哥哥。
“来,飞流。”梅长苏牵起飞流的手,走上几步,指着其中一个核桃,“拿这个。”
飞流茫然地看向梅长苏,没有任何动作。
梅长苏笑了笑,捉住飞流的手,又了一遍:“拿这个。”
似想起了刚才的遭遇,飞流身子一僵。
“捏碎它。”梅长苏比了个手势。
手合十,动作比之前慢了不少。
白烟没有出现,这次是鲜美可口的白色果肉。
飞流看看果肉、又看看梅长苏,学着蔺晨之前的动作,把白色的果肉挑了出来,递到梅长苏面前。
“给苏哥哥吃的?”梅长苏惊诧地望向飞流。
飞流茫然地望着梅长苏,挑出一颗他认为最大的果肉,递到梅长苏手上。
梅长苏用颤抖的手接下了果肉,另一只手抚上飞流的脸颊:“飞流真乖。”
“我的呢?”蔺晨一个闪身挡在了梅长苏和飞流面前,捏起飞流的脸颊道,“飞流,我的呢。”
“坏人!”一看见蔺晨,飞流忙握紧手,钻进梅长苏怀里。
梅长苏连忙把飞流拽了出来,趁蔺晨还没来得及‘没良心’前,掰开飞流的手送至蔺晨面前。
蔺晨也没多拿,随意挑了一块果肉后,摸了摸飞流的头,把随身的布袋塞入飞流手郑
梅长苏认出这是蔺晨用来“贿赂”身边稚儿的装有零嘴的布袋,遂笑着对飞流:“飞流,晨哥哥给你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可以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晨哥哥的话,都要听!”蔺晨悻悻地道。
“对,重点是苏哥哥的话,飞流都要听。”梅长苏认真地重复。
不似一般孩子拿到零嘴就往嘴里丢,飞流在得到一布袋零食后,选了块梅长苏与蔺晨目力所及的地方坐下,然后才把零食一件件拿出来“看”。
“谁招惹你了?”梅长苏问。
蔺晨闷声道:“你对我时我还不信呢。”
“我也是碰巧想到的。”梅长苏轻吁一声,“还记得白眉和尚吗?那事儿没用到斗犬,但我还是让陈坤找来一名懂得驭犬的师傅详细问了许多事儿。”
“临别时这位师傅告诉我另一些事儿,他问我信不信鬼神之。我不信。他听罢,没有反驳我,只是对我,鬼神之信则英不信则无。但有一点很多人不会知道,那就是孩子确实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能听到大人听不到的声音。”
“我问他这什么意思?蔺晨,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梅长苏揉着指尖,沉声问。
蔺晨狐疑地问:“童言无忌?”
“我给你个提示吧。为什么清儿对你的第一个称呼是哥哥,而华旎对你的称呼却是叔叔?”
“这个……”蔺晨凝眉,若有所思。
“因为在清儿眼里,你比他父亲很多,所以他叫你哥哥;而在华旎眼里,你的年纪与她父亲相仿,所以她叫你叔叔。”
“嗯,在理。”蔺晨颔首,“在他们眼里,与父亲年纪相仿的是叔叔,比父亲年纪大的是伯伯。而当他们渐渐长大、知道辈分与地位后,对世饶称呼便不再纯粹。”
“这是眼睛,目力所及;耳朵呢,声音呢?如果有一种声音只有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才会听到,那么……”
“那么就能解释这个杀手组织为什么只收十六岁以下的孩子……”蔺晨愤恨地道,“这样的损招,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应该是墨竹,不然如何解释他会用?
梅长苏无声地道。
“我猜是东瀛杀手组织的头目教会了墨竹使用的办法。”梅长苏冷声道,“不然欧阳陌为何不会?”
欧阳陌为什么不会?4崦奈诤现谄饺沼稍掠罢乒埽掠拔裁床换幔恳蛭袄痢薄
蔺晨瞥了眼梅长苏,哎,要不是你欲盖弥彰加了一句,我还真信了。
也正是这一瞥,梅长苏明白过来他多了一句。
当下无语,两人并肩站着。飞流跑而来,将留有牙印的饴糖放在梅长苏手上,将咬掉一口的梅子放在了蔺晨手上,没等蔺晨去拎他耳朵,飞流已闪到了梅长苏身后。
“噗嗤。”梅长苏笑出声,可还没等他调侃两句,飞流已放开了他,向他身后的墙上撞去。
“飞流!”梅长苏惊呼道,“别这样……”
飞流双手抱头,一下又一下猛地朝墙上撞去,当他刚想撞第三下时,蔺晨已赶到他身后,将一枚银针插在了他的后颈,的身子瞬时软了下去。
“该是毒性发作了!”蔺晨冷声道,“目前我能做的只是用银针把他先稳下来。”
“需要我做什么?”梅长苏直白地问。
“需要……”蔺晨刚想‘你唱调来陪’,神色突地一变,以极快地速度低声道,“有人来了,很多,不是我们的人。”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梅长苏低声问。
“皇家的护卫吧。为防万一,你先吃一颗护心丸。”
“好。”梅长苏依言做了,不多时,他也察觉到了异样,“蔺晨,你准备怎么做?”
“演场好戏。”
用纸笺引了火,丢入竹罐中,待纸笺燃尽成灰,用厚布包了、倒尽纸灰、扣在肌肤之上,如此反复,直至在飞流的胸前和后背“粘着”数排竹罐,蔺晨才收了手。
梅长苏趁着这个档口,用巾帕拭去飞流额头渗出的热汗,又绞了一块巾帕递给蔺晨。
蔺晨擦擦手,声和梅长苏了几句,梅长苏边听边点头。不多时,案桌上的沙漏全数漏完,蔺晨起身取下飞流身上的竹罐,竟是一排黑紫色的印记。
梅长苏见状急切地询问,蔺晨摇头,先取出银针在飞流的几处大穴下了几针,又拿出一把银刀在飞流左手无名指上轻轻一划,也不知蔺晨是怎么做的,当他的两指从飞流肩头滑至其臂时,飞流左手的无名指滴出了黑色的血。
梅长苏用事先准备好的杯子接着,一连接了三杯,直至流出的血为红色,蔺晨方才收了手。
蔺晨瞅了眼桌上盛有毒血的酒杯,摸出一颗丸子捏成粉末、逐一投进三只酒杯郑
须臾间,杯中黑色的血,渐渐变为鲜红。
“佩服!”梅长苏拱手道。
“那是,本公子的医术举世无双!”蔺晨傲然道。
跟着东瀛向导进来的众人,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怔住了,这两位是……
为首之人见状敛眉,叫过向导、叽里呱啦地问了一通。
那向导低头哈腰地点着头,端起笑脸问:“这位公子是大梁的大夫吗?”
“嗯,这是我请来的世外高人。”梅长苏浅浅一笑。
“世外高人?”东瀛向导显然不知道世外高人指的是什么。
“他是我一两金子一个月请下的大夫!”梅长苏面不改色地。
这一句向导听懂了,慌不迭地向身边的大人物翻译起来。
那位身材矮却肥胖的男子,皱起了眉头,叽里呱啦地转身又了几句,他身后侍立待命的人呼啦一声把梅长苏、蔺晨与飞流团团围住。
“武藤将军让你去他府上,给他女儿看病。”向导笑眯眯地道,“治得好,放你们平安离开东瀛;要是治不好,谁也别想离开。”
“那我得带上他们!”蔺晨指着梅长苏和飞流道,“一两金子一个月的金主不好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