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整个下午都在发懵。
他曾幻想过,未来会有一个人一起跟自己孝敬母亲,补齐人生的最后一块短板。
苏沐雪那一声妈,把他的魂给叫走了。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人生圆满了。
不!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悸动。
那种悸动,很久之前出现过。
很遥远,很遥远。
那还是高中时期,每天看着隔壁班那个漂亮的女孩从窗前走过,骄傲的马尾辫阳光、俏皮的甩动着。
又或者是晚间下自习,跟在她身后,远远尾随。
宁愿绕上一条街,也要目送她进家门,然后快乐的吹着口哨离开。
若偶尔能得到女孩一次回眸,或者一个微笑,那便是世上最美的一天。
那个女孩叫温言。
高三那年,她突然消失了。
连带着江寒唯一的心动埋葬了。
大学他跟张丽好过。
那不过是少年心性,有女朋友有排面,一拍即和的模式。
根本没有心跳的悸动。
他曾以为,爱情这种东西早被苦难磨灭。
而现在,这该死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是孩子妈!
江寒魔怔了。
他甚至想立即化身黑箭侠,去找孩子妈摊牌。
但想想又打消了。
苏沐雪不喜欢他,对黑箭侠也多半是感恩之情。
淡定、淡定!
继续坚持反向策略,让她尽快爱上黑箭侠。
到时候再摊牌也不迟。
傍晚时分,他去钱家庄园接回了三个小肉包。
刚进家门,就看到苏沐雪与李桂梅在厨房有说有笑的包饺子。
“苏总,又来蹭饭了?”
“中午蹭凉皮,晚上蹭饺子,你挺会过日子啊。”江寒伸头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苏沐雪俏脸微红,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蹭也是蹭阿姨的,跟你有啥关系。”
“雪儿,别搭理他,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李桂梅像驱赶苍蝇一样轰着江寒:“去,去,少在这给我添乱,哪凉快哪去。”
江寒很无语。
到底谁是亲生的了,这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啊。
苏沐雪一来,彻底是没江寒啥事了。
三个小肉包围着妈咪、奶奶,用面粉捏起了团团,各种玩耍了起来。
一时间,满屋欢声笑语。
很快,饺子上了桌。
李桂梅快速用盒子装了些,江寒在一旁很好奇:“妈,你这是给我爸送饭?”
“嗯!”
李桂梅眼神躲闪,不自然的招呼了一句:“雪儿、小寒,你们陪孩子吃,阿姨有事先走了。”
江寒不禁皱起了眉头。
貌似老爸还没回家吃饭。
真是奇怪,老妈平时也没带饭的习惯啊。
还有她的眼神,分明潜藏着悲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雪,你陪孩子,我去看看。”
江寒心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快速追了出去。
“妈咪,粑比怎么了?”小懂事悠悠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苏沐雪小声安慰:“没事,粑比去看爷爷,很快就回来了。”
“妈咪,粑比刚刚叫你的名字了呢。”乐乐在一旁眨巴着眼。
粑比是黑箭侠,暗中保护妈咪的秘密,只有她知道。
怎么着,不得给粑比拉点分啊。
“是吗?”
苏沐雪愣了愣。
好像这家伙是叫的“沐雪”,苏沐雪的心莫名跳动了一下,弥漫着淡淡的甜意。
江寒追了出去。
他知道爸妈的性子,有灾有难从来都是自个儿扛着,绝不会拖累孩子。
爸妈租的房子离这并不远。
江寒来到出租的小屋,门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老爸江建国满脸淤青、肿胀,眼眶乌青一片,眼珠充血,显然是被人给揍了。
“建国,还疼吗?”
李桂梅在一旁用鸡蛋替他滚着肿处,心疼的直抹泪。
老伴被人欺负了,她心里难受,还不敢在沐雪与江寒面前表现出来。
此刻,她心里的难受劲一下全涌了出来。
江建国就着醋和蒜瓣,大口吃起了饺子:“死不了!一点小伤,我还扛得住,你就别哭哭啼啼了。”
“这还小伤,要不是有好心人帮忙,你都快被人活活打死了。”
“不行,咱们就报巡天司,我不信这天底下没王法了。”
老伴越是要强,李桂梅就越伤心。
“瞎闹,报什么巡天司?”
江建国皱了皱眉头:“人家门儿清着呢,进去没几天出来了,回头报复咱家小寒和娃儿,你惹的起吗?”
“可咱们就这么被人打吗?我不甘心。”李桂梅哭的更厉害了。
江建国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咱们平头老百姓犯不着跟小混子斤斤计较,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还得过日子呢。”
“对了,这事千万别跟小寒说。”
“别给孩子找麻烦。人家沐雪好不容易相中他,得安安生生过日子。”
“呜呜!”
“你说咱现在这都过的啥日子啊。”
“你看又哭了,现在小寒一天天好起来了,这日子咋就不行了。”
……
屋内母亲的哭泣,父亲的坚强像尖刀一样刺进了江寒的胸口。
他自诩为这座城市的守护神,却连自己的爸妈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守护又有何意义!
他的心在滴血,愤怒在燃烧。
他要报复那些愚蠢的家伙。
江寒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离开了出租屋:“温言,调我父亲被欺负的视频。”
有系统的超级天眼在,东州过去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了如指掌。
与往常不一样,温言这一次足足晚了十分钟才作出回应。
“主人,一个小时前,您的父亲拉了几个社会青年前往皇子娱乐城。”
“这几人因拒付车资,与您父亲发生口角……”
温言哀伤的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下去,直接呈上了影像。
画面中。
“老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敢问老子要钱?”
“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飞龙是谁!”一个留着莫西干的青年指着父亲鼻子叫嚣着。
“飞龙哥,我跑趟活不容易,你看这拉了大半个城区,多少给点油钱吧。”父亲卑微的赔笑请求。
“啪!”
飞龙抬手一记耳光打翻了父亲。
“玛德,给我打,打死这条老狗,教他长点记性!”
飞龙一挥手,另外三个青年一轰而上。
看着父亲被几个小混子按在地上毒打、哀嚎的惨剧,江寒心都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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